不到一米七的個子，身材精瘦，一張瘦巴巴的臉上有着超越他年齡的蒼老。
隻要換一身皺巴巴的衣服，這就是一個标準的陝北老農形象。
前世今生，這是楊睿第一次面對面看到鮮活的張毅謀。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位國師有一天竟然會主動找上門來見他。
爲了不當“惡客”，他甚至還專門找了唐鄢一起過來，姿态低得不可思議。
“楊導，不請自來，沒打擾你工作吧？”張毅謀一笑起來，臉上的皺紋就更顯老了。
“别别别，您叫我小楊就行了，這我聽着難受。”楊睿一臉惶恐，他就算再托大，也不敢在這位面前拿架子。
國師雖然是戲稱，但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被冠以這個戲稱的，能執導奧運開幕式這種特大盛典的人，絕對非同一般。
況且本來也沒什麽恩怨，沒必要冷臉相向。
寒暄幾句後，唐鄢很有眼力勁地借口開溜，找景恬玩去了。
張毅謀立刻放下茶盞，收斂笑容道：“小楊，網絡上那些事……”
“張導，你不會就爲了這事專門跑一趟吧？”楊睿哭笑不得道：“這明顯是有人在挑撥離間，我又不傻，不會上當的。”
張毅謀笑了笑，“我當然相信你，但這事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你信不信的問題了，我們得想辦法把事情壓下去，不然對你我都不好。”
楊睿點點頭，這事确實已經有點失控了。
他的一幫所謂“粉絲”，已經開始瘋狂挖張毅謀的私生活黑料，甚至連鞏皇都開始被牽連了進來，各種小道消息和花邊謠言滿天亂飛。
至于這幫揮舞鋤頭的人到底是不是楊睿的粉絲，沒人關心，反正最後事情鬧大了，就是他楊睿背這個鍋。
不得不說，躲在陰影裏的那位操盤者手是真挺黑的。
“張導，這事誰幹的，你知道嗎？”楊睿試探問道。
張毅謀猶豫了一下，“大概知道是誰，但沒有證據，還需要點時間取證處理。”
有方向就行！
楊睿毫不猶豫道：“張導，你希望我怎麽配合？”
張毅謀略微眯眼，“雖然是謠言，但也給你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你就沒打算跟我算算賬？”
“什麽影響，你是指票房逆勢上揚嗎？”楊睿一臉擰巴，“你不會還想問我要分成吧？”
張毅謀楞了一下，笑得前仰後合。
笑完了，他親切拍了拍楊睿的肩膀，“有空可以來我劇組走動一下，我們多交流交流。”
大佬的橄榄枝+1！
楊睿連忙客套了幾句，人家給梯子那是客氣，你要真迫不及待往上爬，那就是不懂事。
來日方長嘛，結交個大佬沒壞處。
聊着聊着，張毅謀忽然問道：“聽小唐說，你們來這裏工作并不順利，廣告拍攝好像停擺了？”
楊睿讪讪一笑，無奈點頭。
“出了什麽問題？”張毅謀問道：“有沒有什麽我能幫忙的？”
楊然歎了口氣，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張毅謀一聽卻來了興趣，“本子在哪，能讓我看看嗎？”
一個電話出去，不到五分鍾徐芳就把本子送了過來。
張毅謀翻開看了一遍，拍着大腿頻頻叫好，“好好好，這個想法很好……有意思，這個理念碰撞很有意思……”
看完最後一張分鏡圖，他忍不住擡頭道：“這個思路我很喜歡，能不能讓我來拍？”
“啊……啊？”楊睿當場懵逼。
張毅謀卻是一臉認真道：“剛才看本子的時候，我的腦海裏一下子出現了好多畫面，我想把它們用鏡頭串聯出來！”
确認EMO不像是在開玩笑，楊睿哭笑不得道：“張導，他們連一點制作費都掏不出來，哪還有錢請你掌鏡啊？”
張毅謀一擺手，滿臉不在乎，“不要錢，我就當免費打一次白工，反正一共也沒幾個鏡頭。”
到這會兒，楊睿算是回過味來了，這很可能是EMO在主動示好。
永恒單車不舍得掏錢是吧？我老張來！
這就叫以勢壓人！
“那就麻煩張導了。”楊睿笑道，“我還正好能偷師一下學點東西。”
這可不是客套話，EMO的電影或許有各種各樣的毛病，劇情空洞、叙事淩亂、立意矯揉造作、後期甚至核心價值觀都有點跑偏……但無可否認的是，他的鏡頭美學和色彩管理絕對當得起一聲宗師的稱贊。
要真能偷到點心得，絕對受益無窮。
張毅謀嘿嘿一笑，“不過你也别想偷懶，在我開工之前，你得先整點東西出來，澄清一下咱兩的事情。”
先交投名狀是吧？
“這個好辦。”楊睿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
半小時後，當他帶着張毅謀出現在郭經理面前時……可憐的郭經理整個人都淩亂了。
我們就隻想拍個簡簡單單的低成本廣告而已啊，請得到你楊睿和景恬已經很離譜了，你現在給我找個國師回來掌鏡？
大炮打蚊子都沒有這麽離譜啊！
而且，這位爺可是出了名的大手筆，動不動就喊上萬人過來做廣播操，讓他掌鏡拍廣告……咱公司不會破産吧？
“别愣着了郭經理，趕緊去彙報吧。”楊睿笑道：“張導的時間可是很金貴的，等他反悔可就來不及了。”
郭經理如夢方醒，連連道歉，一溜煙跑去打電話彙報了。
果不其然，公司高層一聽到這個消息，瞬間集體石化。
好端端的，怎麽把這尊大佛給請出來了？
這一下，大家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徹底沒有吵架的心思了。
還吵什麽？
都這樣了，這錢不給也得給了。
這可是張毅謀啊，要是這事經由他的嘴傳出去……得了，大家以後都不用出去見人了。
丢不起那個臉啊！
全票通過！
順利拿到許可後，EMO開始動筆修改楊睿的劇本。
他一直都有這個習慣，别管是誰的本子，反正隻要經過他的手就必須動兩刀。
遇到好脾氣的，大家商商量量好好磨合，遇到一樣有主見的……吵！
《紅高粱》裏，他就和姜紋從頭吵到尾，差點把劇組都給吵散了。
不過現在的楊睿，還沒資格和EMO吵，反正隻是修改一些細枝末節沒有動内核，随他去吧。
而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壓一壓網上的歪風邪氣。
謠言已經越傳越離譜，甚至有人開始腦洞大開開始YY他和鞏皇的忘年戀，把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串聯成了狗血的三角戀情，說什麽張EMO是因爲醋意大發所以才DISS楊睿……
這腦洞這文筆，楊睿都想招攬進來當編劇了。
更離譜的，還有說他咽不下這口氣，直接坐飛機找張毅謀真人PK去了，誓要給國師一點小小的陳真震撼……
離譜過頭，确實不能再聽之由之了。
琢磨了兩個小時，他敲定了整活的計劃，然後帶上景恬和張毅謀一起出發拍攝。
看到楊睿現場胡寫的段子，張毅謀曉得差點岔氣。
“你這腦子裏，歪點子還真不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