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鬼，卻無神明。
清晨，林飛拎着透明的答題袋，從形形色色的家長面前穿過，神色平靜的朝着考場走去。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
他是一個穿越者，一年前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他發現，這個世界和原本的世界有很大不同！
這個世界，存在着許多詭異之物！
不僅存在鬼物，還存在能修煉炁體、降妖除魔的禦鬼者！
隻不過，這種禦鬼者鳳毛麟角，隻有極少數人的能力覺醒，方才能感悟天地間的能量進行修煉！
城市與城市之間被人類築起的法陣保護，荒郊野外存在着許多陰氣森森的鬼域！
穿越後的林飛是一個普通人，對普通人而言，并無任何覺醒能力的途徑。
林飛能做的，僅是努力學習，打算去最好的大學裏學習靈異，了解這些詭異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他成績很穩定，一年來每次模拟都是全校第一。
“穿越過來讀了一年高三，如果穿越者有運氣排名，我大概是最差的了。”
林飛心裏感慨。
慘呐～
他看了一眼準考證上的考場：
二号樓602.
今天上午第一科，考語文。
林飛是一中的學生，但是考場安排在二中，他對這裏的環境并不熟悉。
他進入校園，看到前面有個保安模樣的人在維持秩序，便走過去詢問。
“你好，我想問下二号樓602在什麽地方？”
林飛禮貌問道。
“二号樓？”
“那棟樓，上六樓右拐第二間就是。”
聽到林飛的話，保安用手指着遠處的一幢建築，回答道。
“好，謝謝。”
接着，林飛便朝着保安指的方向走去。
看着林飛的背影，保安狐疑的摸了摸下巴。
“602？這孩子去602做什麽？”
“前一階段有個學生壓力太大跳樓，好像就是602教室的學生。”
“那棟樓整個六層被封了一個多月，誰還過去啊？”
保安喃喃自語。
這個時候又有人來問路，保安便不再管林飛的事，轉而回答其他人的問題。
林飛來到二号樓，順着樓梯向六樓走去。
整棟樓十分的安靜，樓梯處一個考生都沒有。
“什麽情況？我來早了？”
林飛仔細确認準考證上的考場，是2号樓602教室沒錯。
于是，他繼續向上。
當他來到六樓，空曠的走廊上忽然刮過一陣妖風！
外面陽光明媚，林飛卻覺得有些冷。
他的神色慢慢變得嚴肅起來，手不知不覺摸向了胸前的項鏈。
這個世界有很多詭異的東西。
無法用常理解釋。
龍國有專門處理詭異事件的部門，其中的人士被稱爲‘禦鬼者’，禦鬼者擁有特殊的異能能力，可驅鬼辟邪。
這樣的事情早已人盡皆知，也不是什麽秘密。
林飛站在六樓的走廊，他有預感，他可能遭遇到了詭異事件！
想到此，林飛默默後退，一腳準備向樓梯下面踏去。
但已經晚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的樓梯忽然消失不見，轉而變爲一面堅硬的牆壁！
他的前面，後面，隻剩下一條空曠的走廊！
“鬼打牆？”
“這詭異事件，竟然能影響一片空間！”
林飛神色不變，他的雙眼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反而充斥着激動和興奮的情緒。
學校的人都說他是冷漠的學霸，學什麽都厲害，将來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學，留在帝都這樣的繁華都市，一展宏圖抱負。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要的，并不是這些。
帝都、魔都這樣的地方彙聚了太多風雲人物，彙聚了來自全國各地天賦卓絕的驕子，有些人出生便擁有一切，輕松站在别人一輩子永遠達不到的高度。
這樣的地方，如果天生沒有資源背景，想要混到執掌一方，幾乎不可能！
他有另外的想法！
他想去的地方，是龍國處理詭異事件的特殊部門——9局！
隻有詭異事件，才能挑動他古今無波的神經！
他的日常生活中，最大的興趣和愛好，就是關注和研究詭異事件！
此時此刻，整個走廊都被完全的封閉，隻有602教室的門還打開着。
林飛看向602房間，一切的答案都在那裏。
“起碼不是惡靈系的詭異事件。”
“目前沒發現攻擊人的惡靈。”
“到底是什麽。”
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徑直踏進了602教室之中。
空曠的教室中心，擺着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桌子的上面，還放着一張白紙，看上去像是一張試卷。
“試卷？！”
“考試嗎？”
林飛看向四周，除了桌椅之外教室在沒有别的什麽，黑闆上也沒有任何字迹。
他走到桌前，低頭看向卷子的内容。
這一看，他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幹淨的卷子上，隻有一行像是用毛筆書寫出來的字：
【一人二人，有心無心。】
林飛眼神一凜，呼吸停滞了片刻！
“一人二人，有心無心”
“一人二人，有心無心！”
“這這是蒲松林《聊齋》的故事！”
林飛輕聲喃喃，言語之中滿是震撼。
林飛素來喜歡研究怪志記載，所以，他對《聊齋》的内容可謂滾瓜爛熟。
《聊齋》中有一個故事，叫做《考城隍》。
故事是說，有一個姓宋的人生病，有一天一個官吏拿着一個帖子、牽着一匹白馬找他，接他去考試。
宋公沒辦法，便騎着馬跟着官吏走了，一路上他覺得周圍的路非常的生疏。
最後，宋公進入到一座華麗的宮殿中，宮殿裏擺着兩張桌子，有一個秀才已經坐在一張桌子前，而他坐在第二張桌子前。
周圍有很多人，宋公隻認得有一個監考的人是關二爺。
而這次考試，題目就是八個字：
一人二人，有心無心。
“考城隍，居然是考城隍！”
林飛坐了下來。
《考城隍》的故事中，宋公最後成功考上城隍。他的答案讓一衆神仙考官贊不絕口，就是因爲他的試卷中有這樣一句話：
【有心爲善，雖善不賞；無心爲惡，雖惡不罰。】
這句話，就是試卷的答案。
這句話的意思是：刻意的、帶有目的的做好事，即使做了好事也不應該提倡和獎勵。無意中做了壞事，不是自己的本意，即使做了壞事也不應該受到懲罰。
可以說，宋公的答案在那個年代非常的超前。
但，林飛并不這麽認爲！
林飛認爲，無心爲惡，但是固執的一意孤行，最後造成惡果，也要受到懲罰。
比如聖母婊。
聖母婊站在道德制高點，隻想享受道德制高點的榮譽，沒有惡意，但造成惡果，就該受罰。
同樣，不管這個人的心有多麽的功利，隻要他真的做了好事，造福一方，那麽他就應該受到獎勵。
賞罰是個複雜的事。
林飛并沒有抄宋公的答案。
他神色冷清，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答案。
【有心爲善，善亦當賞；無心爲惡，惡也該罰！】
【善惡難辨，賞罰分明；有痕可依，有迹可循！】
答完題後，林飛放下了筆。
這是他對善惡的判斷。
城隍賞善罰惡的标準是人性，他認爲考慮人性的同時，也要考慮這個人造成的事情的後果。
他放下筆之後，試卷在他面前慢慢漂浮而起，接着便燃燒成了一片火焰。
試卷在空中慢慢燃燒殆盡。
而後，一個威嚴的聲音在林飛的腦海中炸響。
“考生：林飛。”
“考中城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