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下得更大了,唰唰地作響,暗巷兩邊由木頭、破磚砌造的房屋搖搖欲墜,又有現代電線混亂交織在上空。
雷越踏入暗巷的第一步就感覺到了,暗巷明明是自己的主場,這下卻像踏入深淵,異質暗流洶湧。
烏鴉飛落到了他的左肩上,用力地勾抓皮肉,這是危險的警示。
“有什麽有意思的嗎?”他繼續往前走去。
巷路上污髒不堪,兩邊的暗渠裏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好像整個世界的腐爛物都藏在裏面了。
突然,雷越的腳步停住,雙目微微一凝。
他的第一人稱英雄機位把前方那怪異、殘暴、血淋淋的景象,一下讓無數觀衆也同步目睹:
一具赤裸的黑發女性屍體平躺在巷路地面上,雨水淋打而下,滿地鮮血橫流。
雷越看到,在女屍身上有多處緻命傷口,脖子、胸腹部,都有解剖般精确的刀割,露出模糊的内狀,黴菌正在滋生。
而在屍體的腹部,放着一個正方形紅色禮品紙盒,上面打了個蝴蝶結。
而在其面部,隻剩一片五官的形狀,其餘都沒了。
也因此,無法從外貌分辨死者的年齡,但從其身形來看,應該是個年輕女人。
“老天!我們有了個女受害人,我們正滑入一個噩夢。”
齊圖頓時驚呼,反應得像個普通觀衆般,“開膛手傑克!!!”
綠洲頻道其他兩位主持人,也驚聲不已:
“天,真是個變态。”瑪蒂娜叫道,“女新人們,小心了,你們這回可能對上了史上第一厭女症患者!”
“不隻是女新人,這次所有的新人都陷入大麻煩了!”馬南驚道。
“關于開膛手傑克,我們聽過太多的傳說。”齊圖又說,“曆史的那個,可能共振存在的那個,都是這樣。
“這是誰?是個屠夫,還是當時在霧都大學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子弟?
“我們需要注意,關于開膛手傑克的各種調查說法中,認爲他是個外科醫生是一種主流說法。因爲他的作案手法,表現出對人體解剖的熟悉和高超技巧,他是個殘暴的人,但他能把手術刀使出花來。”
齊圖作爲巨星主持人,靠的是過硬的水平。
在其他主持人說不出個所有然的這時,齊圖已經把背景資料都說出,以及這裏面一些若隐若現的脈絡:
“如果,開膛手傑克真的與霧都大學醫學院有關,而這個X區域有發生時空扭曲。
“那麽這事跟東大醫學院有沒有關系?”
說過這些,齊圖頓了頓,又說回現場情況:
“我們能看到那裏有個禮品盒,問題是,裏面有什麽?
“是個陷阱,還是一份‘禮物’?”
除了綠洲頻道,其他頻道可沒權轉播這個信号,而巷子裏沒有固定詭眼,随拍詭眼則還沒有出現。
主持人們紛紛隻能瞪着眼,幹着急:
“突發消息,好戲人發現了一具女屍!”
“我們有理由推斷,這個首局X區域與傳說中的連環殺手開膛手傑克有關。”
“别忘了獵槍人爲什麽要到東州!”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迅速傳開,荊棘頻道的收視還在繼續飙,一下飙到了32%。
大量觀衆轉台,卻不是每位觀衆都受得住那殘暴畫面的沖擊。
一處村屋樓頂上,黃自強喝着的一口可樂噴了出來,咳嗽不已。
同學們也驚聲淩亂,如果身在現場,真是很難保證自己會不會吐,或者癱軟在地上。
此時,他們從大樓外牆屏幕隻見,雷越往那具女屍走近上去。
黑色的雨水,微弱的煤油燈光,昏暗可見的各種血肉,濃烈的血腥味。
黑衣少年走到女屍邊站住,俯身,伸手,探向那個用腸子打上蝴蝶結的禮品盒……
突然,好戲人把英雄機位關閉了,荊棘頻道的直播畫面成了一片漆黑。
一下子,無數觀衆抓了狂,蔓延體育館的人們喊得轟然震天,幾乎當場騷亂:
“啊!!”
“搞什麽鬼!?”
“信号呢,信号呢!”
一家家酒吧裏,有些酒客忍不住把酒瓶砸在地上,“你媽的好戲人!!”
“幹點人事啊!”
“不給觀衆看好戲了是吧!?”
嗡嗡上也是炸開了鍋,直接把好戲人罵上熱搜榜,前十熱點多占一席。
荊棘營地亂成一團,花姐幾乎要把頭發扯斷,雖然說有些時候是要保密,但好歹讓觀衆看一眼盒子裏有什麽吧……
“切距離最近的詭眼機位,快,快!!”凱特琳立即導播着,煙頭快燙到手指都管不上了。
35%市場占有率!荊棘頻道從未有過的盛況。
但這種關頭一片黑屏,沒幾個觀衆頂得住。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百猴效應的緣故,随拍詭眼出現了,就在巷口邊拍着好戲人的遠景鏡頭。
這下幾乎所有頻道都趕緊切換到這個機位。
每位急躁的觀衆重新靜下,遠遠地看着暴雨飄淋下,黑衣少年正在彎身解開那個腸子蝴蝶結,已是滿手鮮血。
“他要打開禮盒。”肥狗也隻能以此解說,“看上去,他并沒有一點害怕,這就是好戲人吧。”
“我們現在真的像是望梅止渴!”齊圖語氣也急,“盒子裏面有什麽?”
雷越不害怕腸子,誰都有腸子,沒什麽好怕的。
但當他揭開紅色禮盒的盒蓋,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裏面的東西讓他頓時心頭微微一下發麻的收縮。
自從異體共振以來,這種感覺還是首次出現。
而且,左肩上的烏鴉爪子勾得更重,在它那雙黑暗鳥目裏,有過極爲淩厲的異光。
盒内放着半張人皮臉,是左臉,顯然是女屍的臉,皮膚與線條仍有着生前的美麗,被雨水打濕,蒼白而平靜。
而那個空洞的目眶,似在等待鑲上點什麽。
雷越又注意到,人皮臉下面還擱着一張寫有黑字的信紙,紙上也被染得血色斑駁。
他左手伸去,沒有觸碰那半張臉,直接把信紙抽出來,在女屍邊讀起來。
一晃神,他就像處身那個雨夜垃圾場,在獵槍人旁邊看那本小筆記簿。
不過,紙上的字迹優美,仿佛是一個友善的微笑:
【來自地獄
【緻好戲人先生:
【先生
【我給你留了一半的██,我從一個東大女學生那拿到的,爲你保存着。另一半我████,味道很好。我可能會給你一把刀子,是用它割下來的,如果你再閑着等上一會兒的話。
【抓住我吧,如果你辦得到。
【又或者,加入我,好戲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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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