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想做什麽!?”
東州賽藤娛樂大樓,辦公室的沉靜又被麥克的怒聲打破。
雜耍教授被拍暈,打給小花沒人接,而此時現場演播室中,好戲人走向那架戰鷹車。
因爲戰鷹車的造價與文化意義,麥克心裏當然生起了一份緊張。
這輛車,可是賽藤爲東州之夜的超級新人登場時準備的,爲了保證一出來就搶盡眼球……
辦公室其他人也紛紛急了,戰鷹車有什麽閃失,都會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前途與績效獎金。
“好戲人不會是想開走這架戰鷹車吧……”有個女助理緊張道。
麥克憤悶的同時又有另一種破釜沉舟的想法,當即說道:
“就讓他那麽做吧,等他開出去,我們這邊啓動戰車的自毀程序,炸他個爛開花。”
衆人怔了怔,頓時精神了不少,還是總經理狠啊……
沒錯,以總經理的權限,在這邊往電腦裏按一按,那架戰鷹車就會自毀爆炸。
如果好戲人在開着車,不被炸死炸傷,也會被炸個灰頭土面,形象就沒了。
之後,他們法務部的同事更會咬着好戲人團隊不放,盜竊戰鷹車緻其墜毀,賠也賠死他們。
與此同時,電視裏的主持人們驚聲四起:
“好戲人走向戰鷹車!”
“他想做什麽……”
各種屏幕前的觀衆們,隻見那個黑衣爛臉少年走到那架造型華麗的浮空車旁邊,瞧了瞧。
人們都以爲好戲人會坐上戰鷹車擺弄擺弄,然而驚訝地看到,他從皮外套的衣袋裏掏了掏,拿出了個東西。
打火機,銀色的翻蓋滾輪打火機。
“啊喂!?”麥克一下瞪目,意識到什麽,心髒繃緊,向下屬們驚道:
“快用通訊器把教授叫醒,快啊!”
唰唰,好戲人紋有LOVE的右手拿着打火機,拇指滑動滾輪,但隻有聲響,沒有火花濺出。
他朝鏡頭皺着眉,作了個疑惑的樣子。
然後,他把打火機往左手那紋有HATE的幾根手指上一刮,呼嚯!
打火機立時從HATE中燃起火焰。
好戲人背對戰鷹車,面向鏡頭,手上随便一扔,冒火的打火機落在後面的戰鷹車上。
驟然一下,整架戰鷹車就被熊熊的烈火覆蓋,烈火迅速在地闆上燃出了一片烏鴉狀的巨大火海。
烈火不斷地蔓延開去,燒向演播室四周,也從直播畫面中燃燒開去!
這下子,屏幕前的觀衆們,也像是被燒着了。
好戲人扔下的那股暴烈火焰,燒進了他們的心頭!
“我是個縱火犯。”好戲人正視着觀衆們,“但我就喜歡,因爲我又叫燃燒的男孩。”
外面蔓延大道上人們的狂呼聲是那麽大,以至于通過破裂的窗戶,傳進了這個演播室,錄入直播的聲響中。
福榕廣場上,先是意外的人們也一下歡呼沸騰,許多人亢奮地躍動。
看着大火正把那架價值連城的戰鷹車、車頭那個賽藤标志燒成一堆灰,仿佛連同許多的枷鎖,也在被燒掉。
有些人更感到渾身酸酸麻麻的,身體正受到一股震撼沖擊。
以往隻有在搖滾巨星演唱會偶爾才能感受到的情緒,此時從心底大爆發。
他們哽咽出聲,他們仰天大喊,卻也宣洩不盡:
“終于,終于有人做這種事了!”
“他是超級英雄!他才是!”
“不是終極戰士、不是鬼男孩,更不是什麽第一名,好戲人才是!”
“燒,讓我們都燃燒起來,燒成爛臉,燒成灰燼!”
啊這,黃自強等一群年少男女,看着周圍越發瘋狂,自己則越發迷失在沸騰的人海中。
這些人到底是怎麽了?他們不太懂,學校沒有教過。
直播畫面漸被濃煙遮掩,好戲人的身影依然矗立,而合成油的圓扁臉也依然冷峻。
“……!”
大塊頭正彎舉着自己的肱二頭肌,這時一下幾乎沒繃住。
好戲人燒車了,這是違法行爲吧……怎麽辦,怎麽辦?
忽然,大塊頭想起什麽,連忙奔向那道紅色長裙身影,“金妮,危險!”
“啊,哈哈哈!”後台通道那邊,拉基正在狂喊不已:
“是我教他怎麽耍打火機的,那個打火機還是我給他的,真的!”
花姐捂住滿是汗水的額頭,看到的不是戰鷹車被燒毀,而是好多達不溜就這麽被燒掉……
“好消息和壞消息。”星寶那童稚的話聲冷靜地響起:
“壞消息是我們可能面臨上億元的賠償,好消息是我們賠得起。”
花姐這才一口氣喘了過來,對對對,隻要聽聽外面人們的呼聲就知道,這把燒得起,燒得值!
“來吧,來告我們。”花姐頓時說,也開始哈笑了:
“我們這是正當防衛,好戲人上節目表演是詹成榮邀請的,雜耍教授跑過來襲擊他才是違法行爲。
“誰知道那架戰鷹車還有沒有緻命威脅?好戲人才把它燒掉了啊。
“怕官司打不赢?我們當然打不赢的,但是……”
花姐擡手放在耳邊作着側耳傾聽狀,她承認,自己也有些被好戲人鼓勁着了:
“你們聽到人們的歌聲嗎!?那是我們最終勝利的歌聲!”
見向來隻想搞錢的花姐都燥起來了,绫莎、星寶和莫西幹,亦紛紛面露笑容。
但後台周圍已是一片混亂,工作人員們慌忙地撤離。
三個被濃煙嗆醒過來的異體者安保大眼瞪小眼,最後也是決定轉身就跑。
而在演播室裏,在合成油的叫喊下,制片、編輯、助理等人也在行動,走去攙扶着詹成榮往安全通道逃離。
他們心情萬分複雜,又驚慌、又激動、又振撼……
回頭瞧瞧那塊收視率屏幕顯示的即時情況,又紛紛慶功般歡笑。
“大夥兒,我們也該走啦。”星寶眼見火勢迅速壯大,真待不住了,拉扯起衆人:
“好戲人會飛,我們可不會,我是真不想享年5歲!”
與此同時,雜耍教授還趴在滿是腐臭血肉的地闆上。
這時候被嗆得厲害,他才緩緩動彈了過來,睜目一看,周圍已是烈火蔓延、濃煙滾滾。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雜耍教授完全像是斷過片一樣,心中滿是茫然的空白。
對了,自己是來揍好戲人的。
但不知道怎麽的,大意了,被個有幾百公斤的大塊頭蹭了一下臉……
現在,那團燒得厲害的火球,是戰鷹車!?
好戲人呢!?
雜耍教授震驚地看看左右,又回頭望去,隻見好戲人站在已經爆碎的窗邊,望着外面高樓林立的大都會。
突然,好戲人縱身躍了出去,黑發與黑色外套像刀鋒般紮入狂風。
從外面街頭傳來的人們呼喊聲、各種車鳴聲,頓時更加響亮。
“教授,教授,醒了嗎,聽到沒!?”
雜耍教授也聽到了通訊耳塞傳出聲響,是辦公室那邊的麥克叫着:
“追擊好戲人,使用高空雜耍攔截他,别讓他跑了!”
哦對!雜耍教授回過神,正要先不管那麽多,站起身去追截。
但啪嘭一聲,教授隻感到面部爆痛了下,鼻子、嘴巴都似乎被打歪,眼前又被黑暗淹沒。
最後一眼看到的,好像是個彩發少女拿着一塊滑闆,狠狠地砸來。
又大意了啊……
“教授,教授!?”麥克還在呼聲不斷,“人呢?喂!?”
演播室的直播畫面已經全被煙霧占據,觀衆們無法看清楚情況。
真相日報頻道适時地切換了自家蜻蜓機在大樓外面拍攝到的畫面,其它頻道也是如此。
人們頓時隻見那道黑衣身影從大樓三十多層高的位置躍出,向着街頭墜落般俯身飛了下去。
蔓延大道兩邊人行道上已是人群密集,無數雙的眼睛應接不暇。
新一輪呼喊聲剛剛爆發,好戲人已經落坐在馬路邊一輛線條硬朗的黑色暴走摩托車上,雙手握着把手,随即轟出嗚嗚車鳴。
轉眼間,摩托車開動,在馬路兩邊沸騰的人們中高速駛過。
一些激動得失控的人沖出馬路,奔跑地去追那道遠去的魅影,那個摩托車上的黑衣少年。
戰鷹車是大象們的标志,而暴走摩托車則是街頭小子的标志。
“槍,我們需要更多的槍!”
“我們要燃燒!”
“燃燒這座城市!”
也是這時,沒多少人注意到,一個彩發少女踏着一塊黃色滑闆,也從高樓演播室破窗躍出。
她手上提抓了下滑闆,看似驚險卻又穩當地落在大樓外牆的廣告牌上沿。
在大樓與大樓間,在外牆的屏幕、廣告牌、鐵架樓梯等建築設施的邊緣,她飛速滑動追去那個黑衣少年,如履平地。
寬松的棒球服遮不住她靈動的身形,中短的彩發飒飒地飛揚。
沒幾個人看到她,但她看得到街頭的情況。
沖出馬路的人們越來越多,蔓延大道這段路開始堵塞癱瘓。
這股狂熱到處蔓延,尤其在附近有着多棟“貧民大樓”的鐵線街、灌木街,忽然都有成群結隊的人拿着槍、唱着歌走上街頭。
街上這頭的人與那頭的人彙合一群,然後走向另一街道。
有激昂的歌聲在這巨型大都會的上空響起,與從四面八方飛來的漆黑群鴉一同狂亂地飛舞。
在鐵線街一處道路旁,《蔓延日報》的男記者面向鏡頭,作着突發新聞報道。
在記者後面,不斷有人群走過,朝着鏡頭做鬼臉、豎中指、怒吼。
男記者當沒有看到,隻管嚴肅地說:
“根據最新消息,蔓延城東州區一帶附近的多個街區,都突發街頭騷亂。
“大量民衆向天空開槍,擊落多架蜻蜓機并縱火燃燒,一些大型企業的辦公樓和商鋪也受到沖擊,多地走向失控。
“東州區的新人異體者‘好戲人’被指引發了這場瘋狂。”
各個頻道、各個網站都正在跟進報道。
有些人爲表演而生,一言一行就能讓人們着魔。
好戲人正引發又一場瘋狂,相比登場亮相時更大的瘋狂。
因爲不隻是福榕村、東州,而是把火焰燒到了主界域蔓延城這邊。
能讓蔓延城民衆看得上眼的新人很少,而像現在這樣的,以前幾乎不曾有過。
嗡嗡熱搜榜,已經前十占五!
【好戲人放火燒戰鷹車】這個詞條的熱度急速上漲。
江美兒站在同樣鼎沸的福榕廣場上,身處擁擠的人群中,面對鏡頭認真地說:
“蜻蜓機跟丢好戲人了,最後拍到的是他駛着摩托車進了一片小巷。
“夜霧女的身影也被蜻蜓機拍到,她從另一個方向也進了小巷,據悉她和好戲人屬于同一團隊。
“人們都在問,他們去哪了,他們又要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