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無奈,苦思冥想。
“就算我在這裏搞小動作,最終還是會被【夙願】發現,更不會改變雙方的實力差距……唉。”
張銘問向“葬”,有些不死心地問道:“請問前輩,你知道【夙願】魔神的信息嗎?”
“葬”的這個影像,雖然沒有靈智,但會根據自身記憶,給出相應的答案。
他沉思片刻,笑着說道:“【夙願】魔神麽……一個接近終極的魔神,非常神秘,我知道的信息并不多。我建議你,不要去竊取它的規則。”
“因爲它快要成就終極魔神,對自身規則的掌控度極高,你冒然竊取可能會引發恐怖的反噬。”
“當然,我隻是建議,最終的決策者依然是伱自己。”
“葬”停頓了一下,又道:“現在我教你一種簡單的占蔔法,讓你可以窺探到魔神的極少量信息。”
“切記,不可直視這裏的物質,否則會被直接同化,成爲時光長河的一部分。”
沒有好消息,也沒有壞消息。
“多謝前輩!”
“不必謝我。你若是能在這裏探查到更多的信息,或也可以交付給後人,我們之所以能夠延續,便在于一代代的傳承。”
張銘順着“葬”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處位于時光長河上遊的扭曲空間,裏邊有着一張張類似于“紙張”的東西。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夙願】魔神的規則。
魔神規則是唯一的,故而這些規則不可直視。
一旦有人認知了這一部分規則,認知等同于得到。
這時候會發生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要麽你被魔神同化,要麽魔神同化了你。
從實力強弱的角度,顯然隻會發生被魔神同化的情況——現實中的魔神可能會察覺到,自己吃掉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草履蟲。
張銘念誦起了“葬”贈送的占蔔法門,雖說“葬”自稱是“簡單占蔔法”,但卻蘊含了某個魔神的規則神韻。
“一種由魔神規則簡化後的占蔔法,卻也很了不起。”
随着心中的念誦,“逝我”與“道我”似真的存在,勾連時光長河,幾幅奇怪的占蔔圖像,突兀地出現在了張銘的腦海當中。
第一幅圖像是巨大的審判天平,散發着古樸的神韻。
第二幅圖像是一個木星一樣大的超大号葫蘆!
“這确實是【夙願】的規則……真想加一點東西,讓它見識我的厲害!”張銘心中起了邪念。
可是他加不了任何一點信息
他一旦偷規則,【夙願】又立刻翻臉。
難受啊!
他再次念誦占蔔法門,開始尋找【希冀】的規則。
出乎預料,【希冀】的規則,居然不太好占蔔!
尋找了半天,也隻是尋找到一個審判天平的圖案。
“【希冀】魔神?”
“很抱歉,我并沒有相關的記憶,從未聽說過這個魔神。”
“占蔔難度大,有三種可能。第一是【希冀】更加接近終極魔神,導緻占蔔的難度直線提升。”
“第二是,【希冀】位于其他的位置,以至于沒有被記錄進這一秒。”
“你要知道,這裏隻是神話起源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尋找不到一些信息,也很正常。譬如你和我的信息,在這裏均尋找不到,因爲我們太弱了。”
張銘笑了笑,好吧,我不配。
“至于第三種可能,【希冀】魔神在這一秒還沒有誕生。魔神的誕生,亦有早晚之差别,故而沒有相應的記錄。”
“明白了……”
但張銘沉吟片刻,依然認爲,既然能夠占蔔到一個審判天平的圖像,【希冀】的信息應該也是存在的……畢竟她是【夙願】的背面,怎麽可能跑到其他地方去呢?
“我能在這裏滞留多久?”
葬又在旁邊碎碎叨叨地念叨:“你不必擔心時間的問題,在這裏,時間幾乎停滞,所以我的這一點靈魂印記才勉強保留到了現在。”
“你可以盡情摸索……”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你得保留出去的力量,否則會死在半路上,被那些怪物吞噬。”
那些怪物,其實就是神話起源中,魔神規則的污染産物。
它們沒有理智,隻會殺戮,通過吞噬神話起源其中“一秒”的能量,大量繁衍。
神話起源的強大可謂超出想象,一秒鍾就能養活如此多的怪物。
“多謝提醒。”
張銘又占蔔了好幾次,慢慢的,他陷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态。
仿佛忘記了世間的一切,隻有心中的目标。
宇宙間的萬物,都有聯系,互爲因果。
他和葫蘆小姐的因果關系這麽深刻,不應該尋找不到。
沿着那一絲冥冥的靈覺,不知道過了多久,腦海中終于泛起了葫蘆小姐的本體——還真的就是那個小葫蘆。
對比那木星一樣大的大葫蘆,小葫蘆真是迷你,一隻手就能拿得下。
但很奇怪的是,【希冀】的規則複雜度,又比【夙願】高得多!
在張銘的占蔔當中,那些扭曲紙張上的大部分規則,都屬于【希冀】。
甚至,【希冀】的一部分規則,都邁過了那一條通往終極魔神的分界線——或者說,隻差了那麽一點點。
反倒是【夙願】的規則少得可憐,隻占據了一個小角落,約莫隻有【希冀】的百分之一。
張銘心中愈發疑惑,他的疑心病又隐隐有些發作。
“這差距也太大了。”
“規則複雜度和聰明程度成正比嗎?”
張銘轉過頭詢問了“葬”。
結果這個虛影并沒有反應,想來他并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沉默了半晌,“葬”才說道:“很遺憾,我沒有接觸過智慧魔神,我隻知道,規則複雜度和實力強弱,并沒有任何關聯。”
“但是,能夠成就終極的魔神,一定是規則十分複雜的魔神。”
張銘歎了一口氣,心中湧出了複雜的情緒。
暫時按捺下了那疑心病。
【希冀】的規則太複雜,想要全部偷過來是不可能的事了,張銘又誕生了更多的奇思妙想:“我把一個魔神的規則偷過來,又塞到另一個魔神身上,會發生什麽?雙方會發生嚴重敵對嗎?”
“很遺憾,在這裏,你沒辦法把規則塞到另一個魔神身上。”“葬”笑着回答道,“你可以借助神血的功能,進行偷竊。”
“但神血的能力也是有限的,這裏畢竟隻是神話起源的其中一秒,能夠修改的因果有限。”
“好吧。”
這個答案,在預期之内。
張銘又問,“如果其中一個魔神擁有善、惡兩個人格,并各自擁有各自的規則。我竊取善人格的一點點規則,會引發惡人格的注意力嗎?”
“很抱歉,這超出了我的認知範疇。”面對這個奇怪的問題,這個虛影就像機器人一樣愣在了原地。
這畢竟隻是“葬”的一點點殘魂,不可能什麽都知道。
過了許久,對方才從記憶中,檢索出了一條結論:“如果某個魔神擁有兩個人格,你竊取了善人格的一部分規則,另外一個人格,确實有可能不知道。”
“但這個善人格,就算再友善,也依然可能也會對你産生巨大仇恨。”
“因爲規則一旦被竊取,在奪回規則前,魔神就不可能成爲終極了。”
“這就好比他人在你身上剮出了一塊血肉,在奪回血肉前,這傷疤永不消散,你能不仇恨嗎?”
張銘深吸了一口氣,頗有些捉摸不定。
他想要竊取【希冀】的一小部分規則,與之産生更深的聯系。現在這種隻能發送數字語言,還很有可能被【夙願】監聽到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
但他現在精神内耗本來就很大,萬一真·葫蘆也對他産生極端仇恨,那生活真的是沒辦法過下去了。
“我現在退出去,和我的妻子商量一陣子,可以嗎?”
虛影回複道:“自然沒有問題。不過,想要還原神話起源的過去一秒,需要消耗不少的能量。”
“短則三五年,長則十來年,得等待神血恢複,你才能再一次進入這神秘的一秒鍾。”
三五年的時間太漫長。
張銘等不了這麽長久。
他沉默片刻,思考了很多很多,雖然【希冀】說過,【我把所有的都給您】……
但規則和其他的人身财産不一樣。規則相當于人類的基因,倘若基因突然缺失,人體立刻就會崩潰!
就算魔神生命力量強悍,不會崩潰,但産生極端仇恨,再正常不過。
“這一步太難抉擇了!”
他難以下定決心。
退而求其次,尋找魔神“時空之蟲”。
“時空之蟲啊……”
“一個很獨特的魔神。”
“葬”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其實很久以前,我也想過竊取時空之蟲的規則,獲得空間能力。但這條蟲子,能輕而易舉地尋找到我的位置,引發不死不休仇恨的風險,太大了……”
“所以我隻能暫時放棄。”
不過張銘倒是不擔心這一問題,因爲時空之蟲已經挂了幾百年了。
現在的舉動,相當于“我偷竊我自己”。
在葬的指點下,張銘找到了時空之蟲的位置,位于這一條長河的中下遊。
說明它并不是一個強大的魔神。
其規則複雜度大概隻有【夙願】的十分之一,和【希冀】更是比都沒辦法比,它也算不上是什麽聰明的魔神。
不過,時空之蟲卻隐隐靠近着一個很大的概念——“自由”。
所有的魔神,都源于其中的“概念”,生命、死亡、希望、太陽、月亮、繁衍等等……
其中“自由”也算是很大的一個概念了,與其沾邊的魔神,行爲傾向都蠻特立獨行的。
譬如說某個名叫【幻之海】的魔神,牙口特别好,特别喜歡吃魔神的血肉,以至于到處樹敵。
還有一個名叫【拉普拉斯】的魔神,試圖洞察世間一切,于是它偷窺了很多了不得的事情,記錄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曆史——當然這種行爲,也四面樹敵。
“自由”概念的魔神,相對而言,不算厲害,甚至因爲過于作死,活下來的并不多——畢竟對比死亡,它們甯願選擇自由。
“時空之蟲啊,你要是比【夙願】還強大,我哪裏需要這麽辛苦,這麽拼搏!”張銘心中感歎。
“不過,老夥計,爲今之計,我隻能先把你搞定,然後再去救我那神神秘秘,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老婆。”
他自己融合了三條時空之蟲規則,再竊取那麽一兩條規則,時空之蟲的核心,将會被掏空!
剩下的邊邊角角,雖說不是無關緊要,但抛棄了也能接受。
時空之蟲占蔔起來就輕松多了,随着張銘的頌念,隻是短短兩秒鍾,一幅幅的畫面出現在了張銘的腦海當中。
“這麽不矜持的嘛……菜逼魔神就是好占蔔。”
什麽鞭毛、心肺、眼球、血管……就仿佛用肉眼直視一樣,看的非常清晰。
張銘對這些構造再清楚不過。
他耐下心來,慢慢挑選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早就想好了,到底要融合什麽樣的規則——大腦!
人是生活在三維時空中的生物。
人類的大腦構造,确實沒辦法适應高維世界。
這種天生的局限性,導緻張銘隻擅長使用三維以下的規則,像什麽二維切割啊,三維穿梭,他倒是蠻利索的。
更高維度的四維時空規則,倒也不是不能用,而是他大腦過載,效率極低,搗鼓半天才磕磕絆絆使用出那麽九牛一毛的規則。
再加上時空之蟲,有幾千條腿,幾萬根鞭毛!
他以人類的大腦,憑什麽随心所欲操控這這麽多的肢體啊?
這個事情吧,别人也沒辦法幫助他。葫蘆小姐曾經傳授過很多更高維度時空的經驗,但是沒辦法……
就像讀書一樣,腦子笨,理解不了,哪怕請了清華北大的家教,也沒什麽意義。
但更換一個腦子這種做法……也不太行。
時空之蟲的大腦規則,必然會影響到他的神志。
張銘可不想失去自我,成爲一個隻知道挖洞,以挖洞爲樂趣的盾構機。
“好在有了這一滴神血,能夠規避掉失去自我的風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