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該死啊!!”
這位身材雄奇,棕色皮膚,黑色長發的強者,邁開步伐,從太陽升起的方向,開始了他的逐日征程。
“這記憶,似乎不是拐杖的,也不是誇父……哦,博父的……而是一位第三者?”
張銘打量着這模糊的記憶場景,感覺自己正在閱讀一幅洪荒畫卷。
雖說這位強者,達到了真正永恒級别,但面對魔神【黃昏】,依然不是對手。
大風起兮雲飛揚,這位強者氣勢洶洶追上了“太陽”,與之發生戰鬥。無量光在燃燒,懸浮山不斷崩塌,狂暴的紊亂規則,形成一道道罡風。
【黃昏】無比熾熱,隻是在交戰了三天三夜,這位神人敗了,他手中的兩條神蛇化爲飛灰。
他本人也從高空中重重地跌落,大地片片皲裂,就連手中拐杖的一部分,也變成了焦炭。
這一段焦炭,演變成了張銘手中的這塊破木頭。
“你真該死啊!”
博父從地上掙紮着爬了起來,用粗糙的雙手去抱住“太陽”。
可實力的差距,不會被主觀意志扭轉,他再一次從高空中跌落,全身燒傷。
這一次他傷得很重,五髒六腑受到巨大的沖擊,就連神志也變得模糊不清。
博父躺在皲裂的大地上,想到他的那些族人,在黃昏中化爲一抹血迹,于是又堅定自己的意志,重新爬了起來。
“你真該死啊!”
他割開自己的手臂,将自己的血,奮力噴在【黃昏】之上,金黃色的太陽出現了一抹血腥的紅。
張銘作爲一名旁觀者,心有戚戚,口幹舌燥。
舊神話時代的戰争非常樸素,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的場面,也不講究所謂的“規則”。
科技之類的東西,更是不存在。
那時候的強者,完全就是通過先天本能來進行戰鬥。
但這種本能确實有效,沾染上了那嫣紅的神血,【黃昏】似乎出現了衰弱的迹象,居然再一次逃跑。
這位神人稍作休息,感覺自己的鮮血接近幹涸,口幹舌燥下,他真的喝光了黃、渭兩條河流的水,朝着【黃昏】離開的方向,再一次跌跌撞撞沖去。
“他終究不是【黃昏】的對手……能做到如此地步,确實是堪比【六盲】的強者了……”張銘如此判斷,“但他的對手太強了,永恒者也不行啊。”
有個聲音也如此說道:“伱如此戰法,最終還是難以敵得過【黃昏】。”
在遙遠的地平線外,大地皲裂,河流幹涸,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對比永恒級别,萬丈之高的博父,這個小黑點渺小如同蝼蟻,但威能卻相當可怕。
這個小黑點,才是這一份記憶的主人。
“它殺我族人,滅絕此界生機,潑天大仇,不共戴天。”
“我不死戰,怕是沒有任何機會。”
這位神血幾乎流淌幹淨的強者,眼神堅毅。
他并不怕死,即便此刻的身體狀況羸弱,卻是唯一的機會,他必須要盡快追上去,倘若【黃昏】消弭了他噴灑上去的神血,這微小的機會便再也沒有了。
“我是誰不重要,我隻知道,你敵不過【黃昏】,而且白白浪費一條命。”
“敵不過,也要敵。皇天後土界已經亡了,倘若放它跑了,更是生靈塗炭。就讓我這一生,埋葬于此。”
全身皮膚皲裂,骨頭斷裂,就連鮮血都已經幹涸的博父,再次邁開腳步追逐。
這等猛士,天下罕見。
那聲音真切地說道:“或許,你應該換一個目标。你的力量殺不死它,卻能夠封印住它。”
“讓你的拐杖作爲守墓人,看守着這一道封印,如何?”
博父也不是傻子,思考片刻,認爲這确實有可能:“我這拐杖雖然神異,面對此等魔神的腐化,怕是無法永久堅持下去。”
那聲音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倘若後人這麽多年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滅絕也是他們活該。”
博父哈哈大笑:“說得倒也是!”
“也罷,吾實力不濟,斬殺不了【黃昏】,隻能将其封印,總有後人能解決此事!這拐杖交付于你!”
他大步向前,再一次追趕上被紅色神血污染的太陽。
現如今,沒有趁手兵器,隻能用肉身戰鬥。
虛空中血雨紛飛,化爲五彩的光芒,博父居然肉身沖進了那金黃色的太陽中,血濺長空,化爲一團灰燼。
金色太陽被這一團骨灰包圍,居然真的黯淡了下來,最終不斷坍縮,變成了一顆比拇指大一點的火苗。
然而,這一團小火苗極其強悍,再也無法被澆滅。
哪怕再來一個博父也不行,這是一種質變級别的力量,再也沒辦法将其解決了。
張銘震撼,這位至強者就這樣潇灑戰死,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連遺言都沒有,直接選擇“相信後人的智慧”。
他不由得心生感慨,世界的多樣性就是如此,有貪生怕死的人,就有慷慨就義者。
“隻是很可惜,在戰火紛飛的年代,貪生怕死者反倒更容易活下來。”
至于後人的智慧……
後人好像沒有智慧啊?怎麽辦啊!
張銘情不自禁抖動了兩下。
……
神秘的幻境,依然在持續。
這一位建議博父封印【黃昏】的強者,快步上前,用剩下來的骨灰将這一團火苗包裹住。
然後,用這充滿神力,又富有靈性的拐杖,将其徹底鎮壓住。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光長河,看到了張銘的身影。
似是在自言自語,似是在對後人訴說:“這博父留下的骨灰與拐杖,玄妙無窮,但鎮壓得了一時,卻鎮壓不了一世。”
“久而久之,這拐杖反倒成了【黃昏】的另一個化身,爲【黃昏】所用……所以,它一定會掙脫的。”
“後來人啊,你們想到更好的辦法了嗎?”
張銘老實回答道:“沒有。”
“這是他剩下的最後一滴神血,是最後的精華所在,交付于你……”
“更好的辦法,你們想到了嗎?用好這一滴血。”
張銘很老實:“沒有辦法,大哥!”
“你們,應該想到了吧?你們肯定想到了!對吧?”這位強者,星光般的眼神看向張銘,不停重複,“好好想想,就連我都想到了的辦法,你不會想不到的。”
張銘懵了:“真沒有啊……大哥,你說的清楚一點。我腦子不行!”
……
張銘的意識,被彈出了幻境。
他靜靜地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什麽時候,手頭确實出現了一滴熾熱的鮮血,仿佛有千鈞的重量。
這一滴神血的規則,早就内斂,看上去就像一滴普通生物的鮮血,但唯有将其握在手中的張銘,能夠從這一滴血液中,窺探到曾經恐怖的神話戰争。
默然無語,唯有沉默。
雖說這個事情,不應該讓他老張來背鍋,但他也算是屬于後來人的一員……
“我能有什麽辦法啊?莫名其妙。”張銘将手伸進麻袋,将這一滴神血,用無規則材料制作的小盒子,裝載起來。
他心中暗道:“這大柳樹下方,就是【黃昏】的本體——那一朵小火苗。”
“我要是把大柳樹斬了,更是沒有任何意義。”
“那位記憶的制作人,給我這一滴神血,有什麽意義,臨時加固封印,穩固那麽幾年時光嗎?”
總感覺沒那麽簡單。
因爲幻境當中的另一位強者,是“葬”,是将自我融于這個世界,締造了葬界的強者。
他特意留下的神血,或許是爲了某個特别的目的。
如果隻是爲了加固幾年封印,跨越千年、萬年的傳遞,還把神血留在這種旮旯角落,也顯得太過簡單了。
【他應該别有目的,一個不可描述,不可言談的目的。】腦海中響起了葫蘆小姐的聲音,【否則,他可以将這棵大柳樹,留在舊神話時代,沒必要特地移植到葬界。】
“确實……如此。”
那個年代,如果封印真的被突破,把大柳樹丢在舊神話時代不好嗎?反正就算魔神複蘇了,也隻是在舊神話時代。
但有些事情确實不可言談,一旦言談,事情就變了質。
就如同大柳樹挑選“靈童”一事,在沒有流傳之前,是可以挑選出性格淳樸、心地善良的孩子的。
一旦這事情流傳,就直接變了質,再也挑選不出合格的“靈童”了。
那麽,到底什麽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談?
“你在我的記憶圖書館中說這件事,應該沒問題……你快說吧。”張銘道。
【我不會知道會不會産生問題,如果您一定要我分析的話,我會分析,然後删除自己的記憶。】
【嗯……我認爲,‘葬’想要讓後人狩獵魔神,這才對得起他的目的與籌劃。】
這話簡直不啻于驚雷!
張銘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驚疑不已。
“怎麽狩獵?”
葫蘆道:【魔神【黃昏】的力量,經過數千年甚至萬年的滲透,高度集中在了這一棵大柳樹當中。】
【對于【黃昏】而言,它很可能想要抛棄原先的小火苗肉身,把本體慢慢替換成這棵大柳樹。】
張銘明白了,贊歎道:“聰明啊,葫蘆妹!”
【黃昏】原先的本體,被至強者博父的“神血”和“骨灰”污染了。
這種污染,不是能夠輕易擺脫的。
當然了,對于魔神來說,最重要的是規則,肉身并不算太重要。
就像時空之蟲,原本的肉身死了,新的肉身不就是他老張嗎?
換一個身體也很正常。
那麽新的本體是什麽呢?
既然大柳樹鎮壓着【黃昏】,選擇大柳樹進行奪舍,再正常不過——畢竟,這大柳樹的威能非凡,也算是上好的奪舍标的了。
【通過這種緩慢的身體替換,來逃脫封印,對‘葬’這種強者來說,是可以預知的。】
【所以他認爲,會出現一個狩獵魔神的契機。】
張銘恍然大悟:“此時此刻,博父留下的力量,尚未消耗殆盡,這種替換又尚未完成。如果我們摧毀大柳樹,【黃昏】沒了肉身,難道會死?”
【不不不,您搞錯了,這種替換已經完成了八九成,倘若我的猜測成真,您斬殺大柳樹的瞬間,将遭受【黃昏】的拼死,您承受不住這中反擊的。】
“啊?那契機豈不是已經消失了,我們來晚了啊……”張銘不由得心中郁悶。
【不,沒有來晚,您不要将思維,局限在狩獵【黃昏】魔神上面。】
張銘苦思冥想,漸漸的,一個想法湧上心頭。
魔神規則是唯一的,現如今,規則轉移了一部分,倘若大柳樹被摧毀,相當于一部分【黃昏】的規則變成塵埃了。
這對于該魔神而言,是不可承受之重,修複起來消耗海量的能源。
“所以你的意思是,任何一個魔神襲擊大柳樹的本體,【黃昏】都會沖上去拼死反擊,于是演變成魔神之間的狗咬狗,是這樣吧?”
“這玩意就是一顆超級炸彈,誰敢惹它,它就幹誰!是這樣吧?”
張銘感覺自己頭腦微微發熱,自己的小秘書真聰明啊,一下子就分析出“葬”謀劃了這麽多年的計劃。
而且,這計劃确實令人熱血沸騰——他撿到好寶貝了!
【是這樣的,但這還不夠。】
【您得到的那一滴神血,應該是有用處的。它可能是一個特殊的扳機,隻要把一滴神血投入到大柳樹上,能夠讓魔神【黃昏】誤認爲當初的仇人又跑上門來了,可以讓反擊力度達到最大值。】
【當然,以上是我的推測,不一定準确的。】
“可以憑借這一顆超級炸彈,噶掉你大姐嗎?”
葫蘆回答道:【很顯然,還是差了不少。從剛剛幻覺中,我認爲,【黃昏】魔神距離【夙願】還是差了一個檔次,哪怕最強形态的攻擊,也無法将【夙願】直接殺死。】
【突發的襲擊,可能會讓【夙願】處于短暫的精神混亂狀态,但想要畢其功于一役,依然不現實。】
“你大姐這麽牛逼啊……不愧是接近終極的魔神。”
張銘話鋒一轉:“不過,葫蘆魔神才是我最喜歡的魔神。如果兩個魔神都願意嫁給我當老婆,讓我二選一,選一萬次的結果都是……”
【您千萬别說出來!我很害怕您突然間不正經給出一個錯誤答案,那樣我會很生氣的!!】
張銘翻了白眼,感覺自己的良心也沒有那麽黑啊,答案就是“葫蘆魔神”啊,至于這麽緊張?
難道我會選擇【夙願】魔神……唔…怎麽想都…不可能啊!
他琢磨了一陣子,最終還是微微長歎,将這一滴神血丢到了月球上……
這個殺手锏是一位至強者,通過犧牲自己才得到的,不可謂不厚重。
他必須要找一個合适的時機使用出去,才不辜負萬年的謀劃。
但它又像是一顆燙手的山芋,萬一【黃昏】真的掙脫了封印,完全代替了大柳樹,這炸彈也就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更可怕的是,距離火山爆發的這一天,似乎并不遙遠。
所以,眼前的這一棵大柳樹,他是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殺不得又救不了,又确實可憐。
這大柳樹甚至失去了鬥志,或許撐不了多久。
葫蘆又道:【一旦這個計劃被廣泛認知,它就再也起不到作用了,您别小看了魔神的窺探本事。】
【爲了保守起見,我會删除這部分的記憶,隻讓您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接下來您也别和我讨論相關事宜了,如果尋找到了機遇,自己選擇使用即可。】
“唉,行吧,最終還是得我一個人去謀殺你的大姐。你依然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稀裏糊塗成爲終極魔神。”
“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麽好命的魔神?”
葫蘆被他揶揄的語氣給噎住了,不管從哪個角度考慮,确實還是删除自己的記憶比較好。
【那麽,請您加油,請讓我坐享其成,成爲好命的魔神!】
…
張銘重新回過神,發現枯槁的大柳樹對自己手上的破爛木頭,盯得出奇,愣愣發呆。
或許是第一世的記憶被重新喚醒。這大柳樹盯着盯着,突然哀嚎忏悔起來。
那一根根紫紅色的柳枝,随風飄蕩。
聲音很是凄慘。
但更慘的是它隻是狩獵魔神的一個中間媒介,它自己已經成爲了【黃昏】的新宿主,卻還不自知……
“斬了我才是最好的選擇……我已犯下大錯,死不足惜。”大柳樹喃喃道。
“柳樹兄,現在還不行,得來一個不朽者級别的繼任者。繼續鎮壓【黃昏】,你才能死。”
“我認爲,很快他們救回來,你還能堅持多久?”
雖然這一句話是謊言,哪怕來一百個不朽者,也解決不了這種事,但張銘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了出去。
“我……不知道。”大柳樹道,“我必須吸收周邊的生機,才能保持那麽一點點的活力,否則堅持不了半年,我就會失去意志。”
“換人也不行嗎,我幫你找個資質不錯的來。”
換人其實很殘忍,換上去的孩子,在這種狀況下也活不了幾年。
但既然已經付出這麽多的犧牲,不可能半途而廢。
至于哪裏去找人,讓負山神龜想辦法吧,葬界的生靈不是多得是?
實在不行從魔神之海找一個,讓萬海文明,商蔔文明去找,一百萬個資質優秀的孩子都能夠找到。
張銘揉了揉太陽穴,他感覺自己的心腸也越來越堅硬了。
放在過去,他就算想到這麽惡心的方案也說不出口,現在卻不得不對現實妥協。
這可能是所謂的成長……才怪,隻是無奈罷了。
“就算找一個資質不錯的孩子,也需要培養五年左右的時間……不是立刻就能夠接任的。而且【黃昏】的入侵已深……替代的時候,會出現一絲的瑕疵。”大柳樹道,“我怕是堅持不到那個時候,我應該是最後一世了。”
“世界之源能治療你嗎?”
“世界之源……是什麽?”大柳樹疑惑。
這家夥是真的老古董了,幾乎不和外界聯絡,連世界之源是個啥都不知道。
“就是那種,不朽者,永恒者普遍使用的能源。”
“那個……沒用。”
張銘的眼皮跳了兩下,錢果然不萬能的,購買不到生命,但隻要錢足夠多還是能想想辦法。
他轉過身子,來到蒸汽輪船的艦長室,重新啓動了通訊器。
果然,賈黃金還在一臉焦慮地等待,看到張銘重新返回來,驚訝地差點從位置上跳了起來。
他興奮地說道:“張兄,你複活了!我就說你不會這麽簡單發瘋……哈哈,發生了什麽事兒。”
張銘長話短說:“你别緊張,【黃昏】魔神襲擊的不是我,而是那一棵大柳樹。它相當于是本土的守護者。”
“現在這大柳樹要死了,鎮壓不住魔神,你們出點錢,想想辦法吧。”
他将通訊器的屏幕扭轉了一下,直接轉到窗外。
那柳條四處飄蕩,人頭果實翻滾的場面,吓得賈黃金面色鐵青:“媽的,這啥玩意,怪吓人的!”
“這葬界就這樣啊,平時見不到的強者,遍地都是。”
“反正你們想想辦法吧,據說【黃昏】魔神已經在魔神之海傳播錨定了……要是這裏炸了,【黃昏】下一秒就本體躍遷到魔神之海,到時候嘛……”張銘頗有些幸災樂禍。
“這麽大的事,你跟我說,也沒啥用啊。”賈黃金苦澀地說道。
他發現,自從接了這工作,生活充滿了驚吓,就沒有一天能夠安寝。
賈黃金接通了一個頻道:“炎陽大人,現在可咋辦?”
“他……他還沒死就好,意味着交易還可以繼續……這棵柳樹……我幫你找找看。”炎陽查閱了一下本文明的數據庫,就連他的身份權限,都調查不出有深度的信息。
萬海文明完全不知道的信息是很罕見的,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作爲不朽者的權限,依然不夠。
那必然是最爲頂級的機密。
炎陽瞳孔微微收縮,連忙打了個電話,詢問自己的上級。
很快,電話對面傳來了聲音:“大柳樹……好,我知道了。請你轉告他,趕緊完成不朽者名額的交易,我們會想辦法,讓他放心吧。”
“就隻要這樣?”炎陽疑惑。
“唉,大柳樹确實很重要,但我們這裏确實隻有一些簡單的信息……也隻能記錄一些簡單的信息。”電話對面的聲音,顯得有些意味深長,故意拖長了音。
炎陽眉頭微皺,似乎聯想到了什麽。
“葬界那個地方,腦子不好使的老頑固甚多,還有直接叛變,被魔神錨定的。我們的力量很難投入啊,沒有不朽者級别的實力,送個東西說不定都要死在半路。”
電話對面的聲音道:“好在我在葬界還有幾分薄面,會求助幾位老友,送一些保命的東西,讓那大柳樹活下來的。”
“那老友擅長土遁,半半之内就能到達……唔,幹脆讓我那老友,試探一下這小子,看看他成色如何……把賈玉石也順便派過去。”電話對面的人,心念一轉,想到了不少對策。
炎陽這才放下心來,轉述給賈黃金。
賈黃金又轉述給了張銘。
“萬海文明果然還是牛逼……他們應該也投入了不少力量吧……”
張銘心中吐槽一句,也就心安理得地閉目養神起來。
後半夜倒也還算安分,隻有那大柳樹時不時發出痛苦之聲,聽起來毛毛的。它就像是一位癌症晚期的病人,癌細胞完全擴散了,而外界汲取的生命力,算是腎上腺素,讓它吊着最後一口氣。
随着太陽重新升起,村裏人重新醒來了,發現自己被丢進了空間道具當中,一個個驚疑不已。
“張……”
還沒來得及說話,張銘便把他們再一次打暈在了地上,還特地用上了上好的麻醉藥:“在離開一片地盤前,你們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這事情太大了,不管是本地土著,還是熊魃文明,都派不上什麽用處了。
讓他們待在空間葫蘆當中,才是最好的。
被【黃昏】襲擊後,陷入失實症狀态的石瑪瑪,正在喃喃自語:“讓我一個人獨自靜靜,你走開。”
“玄武真是個臭傻逼。”張銘道。
“什麽?你說什麽!”石瑪瑪彈跳起來,憤怒咆哮。
“活了就好。”張銘把這厮丢到背包當中,讓它曬一曬太陽,恢複一下。
又過了一個小時,葫蘆小姐燒了精美的早餐“十七寶五味粥”,總共有十七種原材料。
原先這些原材料,已經沒辦法給張銘提供屬性點了,可是經過她的精心烹饪,居然成功得到了屬性點。
這粥香氣撲鼻,喝起來溫暖而香甜,入口絲滑,口感鮮美,每一口都充滿了豐富的層次感。
“美味!”張銘不禁贊歎。
他豁然發現,現在這樣的生活也沒那麽糟糕,有吃的,有人陪伴,還有老友可以吹牛打屁。
如果未來真的浪迹天涯,似乎也不是不行?
随着太陽升起,光照旺盛,大柳樹的生命氣息稍微強盛一些,哀嚎的次數變少了許多。
又過了一個小時,一股陰冷的氣息出現在了西邊的方向,萬海文明那邊的援助力量,到來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