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悠悠,你們難道連老龜我的名号都忘了嗎?你們還沒有找到新的不朽者接任我這個位置嗎?”這蒼老的聲音幽幽說道,“我快沒時間了,你們必須得早一點找到新的不朽者,才能繼續壓着這魔神。”
張銘默然,我上哪兒給伱去找不朽者啊,他隻能尴尬地笑了兩下:“神龜閣下,是您看守着這一條山道?”
“這一條?”那蒼老的聲音道,“我看守了一百零八條山道,你現在所處的隻是其中一條罷了。”
“你這魔神之道,倒也稀奇,屬實是第一次見到……居然還能保持理智,若是能保持下去,前途無量啊。”
這蒼老的聲音,還真的是是本土傳說中的負山神龜。
但和傳說不一樣的是,它說,它快要老死了。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如果它真的老死,錨定在此處的魔神“莫”可能會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到時候可不是“莫回頭”那麽簡單了。
“請問,您現在還能堅持幾年……”張銘很客氣地問道。
負山神龜幽幽歎了一口氣:“看來你什麽都不知道,小輩。”
“莫”是如此強大,哪怕這一條山道,隻是它的一個小小的錨定,那源源不斷的魔神力量傳送進來,也不是凡夫俗子能夠承受的。
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大智慧者制定了一個計劃:讓“莫”的力量能夠延伸過來,卻不能讓它延伸太多。
相當于軍事手段中的“圍三缺一”,如果堵住所有的漏洞,并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但稍微放開一個缺口,反倒能夠起到削弱魔神的作用。
這幾條山道便是如此。
“莫”會嘗試着錨定所有經過此處的生命。
倘若有凡夫俗子成功通過了這一條山道,相當于“莫”投入了力量,卻沒有任何收獲。
倘若凡夫俗子在中間回了頭,那麽将會被“看守者”直接斬殺。
久而久之,在長期的消耗戰中,魔神隻有付出,沒有收入,哪怕它再強大也會慢慢衰弱。
然而這個計劃,最重要的一環,必須由強者鎮壓!
“莫”投影過來的力量,不能太強,否則無人能掙脫誘惑,絕對不是現在這樣“不要回頭”這麽簡單。
也不能太弱,若是傳遞過來的力量太少,便起不到削弱的作用。
“吾鎮壓于這險要之地,不知幾何歲月。如今壽命快要耗盡,你們找到接任的不朽者了嗎?都這麽多年過去了。”
“若是沒有,倘若我死了,你們應當如何?”負山神龜用一種莫名的語氣,幽幽說道,“到時候我都死了,也管不了這一方世界。你們不能怨我。”
它似乎有些不滿。
張銘震撼于這龐大的計劃,卻又無言以對。
“那位制定了計劃的大智慧者,沒有相應的後手嗎?”
“小輩,你真是什麽都不知……無需多言,隻要找來接任的不朽者就好,其他的你無需知道。”負山神龜顯得有些躁動。
張銘無奈地看了一眼石瑪瑪,你們龜類的脾氣都這麽臭的嗎?
石瑪瑪表示,你石大爺的脾氣好得很,隻有這龜神神秘秘,像個瘋子。
“那位大智慧者,可是……葬?”
“無需多言,隻要找來接任的不朽者就好!”負山神龜的語氣愈發洪亮。
葬界,乃四戰之地,或許張銘當前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現在可能不怎麽會出不朽者了,因爲走新路才是當前的時代主流。”張銘解釋了一下什麽是“新路”。
結果這負山神龜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什麽新路舊路,它就像得了老年癡呆,一直在重複:“我管你什麽新路舊路,你給我找來接任的不朽者就好!要麽你來接替這個崗位也成!”
一股龐大的壓力,壓在了張銘的背上。
這一次可不是一兩噸那麽簡單了,張銘頓時感覺一座整個世界壓在了自己身上,就連周邊的空氣都變得凝實了起來。
張銘面對的不是負山神龜,而是那個無比強大魔神。
世界慢慢失去了五光十色,變成了僅有黑白兩種顔色。
路過“莫回頭”山道的芸芸衆生,将一部分黑色,搬運到了那一個充滿白色的世界。他們在歡笑與對話交流中,消弭了魔神的一部分力量。
這便是負山神龜,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工作。
但,這夠嗎?
這不夠,那黑色太多了,無邊無盡,仿佛沒有盡頭。
張銘感受到了一種愚公移山的獨特豪情,就像在海洋當中,一滴一滴地搬運海水,讓他産生一種困惑以及那冥冥中的大恐怖。
“老龜,你在着急什麽!我看你是中了那魔神的招!”突然間,石瑪瑪高聲咆哮,把張銘從那困惑中重新喚醒。
“你又是何人?”
負山神龜那蒼老的聲音,帶了一絲微妙的殺氣。
四面八方的環境刹那間變得迷霧蒙蒙,差一腳就能離開的“莫回頭”山道,又突然間變得狹窄悠長,仿佛一輩子都沒辦法走出出口一樣。
一股恐怖陰森的氣氛,正在山道中醞釀。
張銘大急,你這石頭又在發什麽瘋?這老龜好像沒什麽惡意。
石瑪瑪自顧自道:“老龜,你長期鎮守于此,不知不覺,魔神力量入腦,還不自知……或許你已經自知了,隻是在求救?”
“什麽,你說什麽?”
這石頭氣勢不減:“剛剛你讓老張背的那些黑影,又是啥東西?你的靈魂體,還是你的人格分身?”
“你鎮守在這裏,總不會什麽影響都沒有吧。你面對的可是一個魔神,它不會傻到什麽都不做,任憑你愚公移山吧。”
“讓我猜猜,‘莫’的能力是什麽,既然其中的一部分是‘莫回頭’,那麽懊悔、後悔或許也是其能力的一部分吧。”
“既然是莫回頭,肯定是不可能吃後悔藥的,不是嗎?”
“你一旦産生懊悔,便有些鎮壓不住這可怖的魔神了,哪怕此處隻是它的一點力量延伸,你都很難抗衡。”
張銘大吃一驚,仔細想想倒也是,一個魔神,怎麽可能“不要回頭”這麽簡單?但如果變成一個抽象的概念,就連心中都不能反悔,那麽它才稱得上是魔神級别的實力。
石瑪瑪道:“這懊悔入腦,就像蜘蛛絲纏繞于身,掙脫不得。于是不得不搞出一些人格,才能臨時解脫……所以我猜剛剛你讓張銘背的那些黑影,是你的副人格。”
“你是什麽東西,居然敢腹诽于我!”負山神龜大怒,“我鎮守此處千年萬年,可是你随意腹诽?!”
它将注意力,投影到了黑色石頭上。
“我是你龜大爺!”石瑪瑪散發出玄武氣息。
頓時,一隻大陸大小的巨龜幻象,降臨此處。
“哼,雕蟲小技罷了,我以爲是什麽,原來是個死去已久的殘魂。”負山神龜冷笑。
“龜爺從來不墨迹,看你不順眼,直接開戰!”巨大的玄武幻象,伸出爪子,用力向前一拍。
“玄武之力!”
負山神龜冷笑一聲。
陰風怒号,萬馬齊喑,石瑪瑪被一股大力襲擊,“哇啊啊”一聲飛出了山道。
張銘臉皮動了幾下,完全搞不明白,這石頭明明實力不濟,非得挑釁對方。
他隻是覺得這飛出去的抛物線非常完美,有一種飽滿的圓潤之感。
不過接下來,負山神龜似乎失去了對話的意願,那冰冷的氣息漸漸收斂于地下,再也不搭理人了。
“閣下若是有事情可以叫我,我先留下一個通訊器,短期内應該不會離開葬界。”
張銘向前一步,走出了這一條狹窄的山道。
陽光透過迷霧,灑在臉上,暖洋洋的,給人帶來一種恍若隔世之感——又有誰知道,隻是一條小小的山路,卻又蘊含了這麽多呢。
而石瑪瑪正躺在地上哼哼着,似乎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喂,你幹嘛呢,挑釁别人結果挨揍了。”張銘把它撿了起來,放在背包裏,嘲笑道。
石瑪瑪道:“你這蠢材,真覺得我在和它打架?這都看不出嗎,這老龜真的着了道,它鎮壓不住這可怖的魔神了。”
“爲何?它根本沒這樣說啊。”
“魔神之規則是某一個領域的極限,你得放飛想象力,盡可能地猜測它的迹象。既然這個魔神叫‘莫’,任何一點後悔都是不允許的,甚至不能有任何一點退縮的動作。”
“那老龜作爲鎮壓者,長期坐鎮于此,難免受到影響。”
“但它不敢親口承認它鎮壓不住,否則在承認的一瞬間,那便是後悔退縮,就會着了魔神的道。”
“所以它隻能把我直接丢出來,表明我說的内容确實正确。”
“你還以爲我真的和它開戰了不成?”
“原來如此啊!”張銘就像看天才一樣,看了一眼石瑪瑪,爲何這厮如此聰明,真是詭異!
難道身受重傷之後,腦子開竅了?
石瑪瑪感歎道:“可憐啊!這老龜待在這鬼地方,不知道待了多少年,最終還是沒什麽成就,能不後悔嗎?
“唉,它也真是可憐,比白澤還要可憐。”
“但它越是這樣想,越是鎮壓不住魔神,或許早晚有一天會像火山一樣爆發,指不定成爲魔神的傀儡。”
這種發自内心深處的懊悔,如何才能克服呢?答案是克服不了,你怎麽才能對抗自己的思維呢?
不可能的,智慧生物最無法對抗的就是自己。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就像雜草一樣生長出來,拔了一茬又是一茬。
面對魔神“莫”,它甚至沒辦法抽身,不能中途更換一個鎮壓者,因爲更換一個鎮壓者也是退縮的一種方式!
除非,它死。
一旦它死,相當于一條路走到底,沒有任何退縮。
死亡是最終的解脫。
屆時,可以更換一個鎮壓者。
“所以,它才說,自己壽命已盡。”
“其實我覺得吧,它并沒有壽命大盡,但想要更換鎮壓者,它必須要死!死了,它才算解脫。”
這猜想太可怕了,張銘不由得默然,對着那背負重擔的老龜雕像微微鞠了一躬。
“接任它的不朽者,有可能被我們打死了,感覺一下子就捅破了天。”張銘心虛地吹了兩下口哨。
他想到了萬海文明急匆匆想要通過“意境反轉之術”制造不朽者的場面,這麽着急,顯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結果費了老半天的功夫,一個不朽者都沒制造出來……
這世界上的事情總是一環接着一環,其中某一個環節出錯,引發了後續的一連串連鎖反應。
石瑪瑪道:“不是我們打死的……是你打死的,别怪到我頭上啊。”
“你張銘背鍋吧。”
張銘咳嗽了兩下,倒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畢竟立場不同,看待問題的方式也不一樣。
那個時候,大砍刀都砍到自己脖子上了,可不得反抗幾下嗎?
更何況,通過“意境反轉之術”制造出的不朽者,或許也不太合格,說不定鎮壓不了多久,就會被魔神的思維給污染……
更甚至,葬界這麽大,類似于“莫回頭”的山道,應該不止這一處。
或許還有很多類似于“負山神龜”的情況,這些原先的守護者全都油盡燈枯了。
一發現這個事實,張銘不由得壓力山大,鍾山口中的“四戰之地”,果然名不虛傳。
“真不是我的鍋。鍾山自己都反對,也不能讓我來背鍋……”
他大步流星,走在山路上,忽然一拍腦袋:“那你說,那些走新路的文明有沒有辦法?”
“如果需要不朽者級别的意志才能夠鎮壓的話……他們的世界意志不是合格嗎?”
“你想讓那些文明貢獻出自己的世界意志,豈不是要了他們的命?而且,魔神之威能,何等強大,說不定連世界意志都能夠污染。”
“世界意志不是一種群體意識嗎,怎麽污染……”
張銘沉吟片刻,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雖說世界意志是一種群體意識,但反過來也能自上到下,影響到群體。
如果一個文明的世界意志被魔神污染了,該文明的意識形态,或許會發生根本性的扭轉。
所有的個體都出現精神疾病,也同樣被魔神錨定。
這是不可承受之重,甚至比單一的不朽者被污染還要嚴重。因爲文明曆史被改變,還會給魔神提供時空潮汐能,到時候一個文明被魔神圈養了,何等可怕!
“所以,用世界意志去鎮壓魔神,顯然也不是什麽太好的辦法。但如果是永恒者級别的世界意志呢?”
“那倒是有一點可能,走吧,讓我們去見識一下那個科技文明!”張銘忽然想到什麽,壓低了嗓門,“負山神龜,是公龜還是母龜?”
石瑪瑪震撼了,爲何這厮腦回路如此清奇?
“如果是母龜,你努力一下,接下來就不用再努力了。”
“如果是公龜,你将就一下,也不用再努力了。”
“我打死你這個賤婢!”石頭惡狠狠地暴跳起來,捶打張銘的的腦袋。
……
……
夕陽藏隐于雲霧,綿延出萬裏紅霞,碧水倒映,枯藤老樹,偶爾還能聽到回蕩在山野間的山歌。
這是一個地理位置相當優越的小山村——黑鐵村。
村裏的土著居民,長相是就像一隻隻直立行走,身高1.6米的龜人,他們的皮膚表面覆蓋着黃褐色的鱗片,龜殼高高隆起,手臂孔武有力,熱情好客,一聽說有商隊穿過了“莫回頭”山道,一群龜人敲鑼打鼓站在村門口迎接。
“當當當!”
“張先生,總算把您等來了。”虢大柱哈哈一笑,對着身後的年輕人道,“我就說沒什麽問題吧……隻要遵守規矩,就沒什麽問題。”
張銘暗地裏罵了幾句,你是真不知道這規矩怎麽來的……
而在村子旁邊,還有一群熊人,正在那裏裝模作樣地賣貨。
他們畢竟是科技文明,随便帶一點小貨物,就是最爲暢銷的好東西了。
這麽多種族混搭在一起,頗有一種“小交易市場”的感覺。
張銘看了一眼龜人:“負山神龜的血脈……倒是稀奇……有點像傳說中的龜仙人。”
“難怪他們能夠在這個鬼地方生活,原來是有先祖庇護……”
而村裏彌漫着一股硫磺與煤炭燃燒的味道,到處能夠聽到“叮叮當當”打鐵的聲音。
黑鐵村,顧名思義,在這裏能夠挖出上乘的黑鐵礦以及煤礦,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祖宗其實也就散播了一些血脈,更重要的還是得依靠自己。
這些龜人爲了營生,磨練出了一手鍛造的手藝。
雖說以科技文明的眼光看來,這手藝不怎麽樣,但放在當地絕對是響當當的技術活,各種武器、農具都是一流的硬通貨。
更何況,不遠處有一條“莫回頭”山道,黑鐵村在百鬼之夜中的遭災不算嚴重,各種怪物都被這山道給阻攔住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商隊的到來,帶來了更多的生活物資,龜人們自然無比歡迎。
“衣服、鹽、糧食、鍋碗瓢盆、藥物、煙酒,應有盡有!從多個不同的村莊中,搬運過來的,價廉物美。”虢大柱正在蒸汽輪船上吆喝着,一大堆龜人拿着自己鍛造好的成品,熱情換取貨物。
場面十分熱鬧。
“你們青石村幾十年沒成立商隊了吧……喲,這是李家村的衣服,來兩件。”一隻老龜人點燃了土煙,幽幽吐出了一口白眼。
他忽然眼睛一亮:“喲,這是什麽品種的龜,很漂亮啊!要不要來一口?五千年前,說不定我們是本家。”
小白神龜默然無語,五萬年前,我們肯定也不是本家……
而另一邊的熊魃文明,僞裝成本土商隊,倒也攜帶了一些貨物,象征性地賣了一些後,很緊張地望着那位走魔神之道的強者,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結果張銘的第一句話就吓了他們一大跳:“你們應該是一個走新路的文明吧……究竟走到哪一步了?”
你……你怎麽知道的。
張銘抓着那裝着“小竹筍”的籠子,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小竹筍”很慵懶地曬起了太陽,都被捕獲了這麽多天,它好像都已經習慣了。
看到張銘精神狀态還算可以,熊魃文明的領袖泰澤,也是長長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是自己貢獻出的大蟠桃起了作用。
“您知道新路?”泰澤有些驚訝地問道,本土的土著,怎麽可能知道這些知識?
“當然……新路大名鼎鼎,怎麽可能不知?”張銘笑道,“我也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不算是這裏的土著。我來自那什麽世界群落來着……垓秭穰世界群落。”
這個名詞有點拗口,張銘在記憶圖書館中尋找了老半天,才記起具體的說法。
“原來如此!我們來自溝澗垓世界群落,雙方都不在同一個世界環了,哈哈。”
世界群落的命名,是有嚴格學術标準的,第一個字是世界環的命名,後邊的幾個字相當于是地理位置的代号。如果第一個字不同,意味着雙方并不屬于同一個世界環。
“或許是因爲我們雙方的世界群落,距離比較遠的關系,在過去倒是沒有聽聞過閣下的名号。否則再怎麽也會拜見一番……”泰澤笑着說道。
但不管怎麽說,掉進這個鬼地方,簡直就是老鄉見老鄉了!
他伸出一隻熊掌:“閣下,既然我們有着共同的困難,一起想辦法離開此處,如何?”
這件事他們自然讨論了很多遍,和走魔神之道的強者合作,顯然是有一些風險,萬一這家夥什麽時候又爆發了呢?
但待在這個該死的世界本來就是一種風險。
待的時間越久,風險就越大!
泰澤自我介紹道:“我文明不是那種擅長戰鬥的文明,擁有相當多獨特科技,哪怕掉進這個世界,我文明分支還保留着少量的工業實力。不過随着時間的流逝,工業會慢慢衰弱,到時候也就變成了本地的土著……畢竟我們隻有一萬餘人。”
張銘點了點頭,人口不足,再先進的文明,工業能力肯定會下降:“您的文明新路走到哪個階段了?”
“通感期,能夠支撐10人左右,掌控比較淺顯的強唯心規則。”
“那還挺不錯的了。”張銘非常好奇,因爲人類也在培育世界意志,其中肯定有不少技術細節,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詢問,畢竟這些問題都算是核心機密了。
這樣算,熊魃文明似乎比邊鋒文明稍微弱一些,因爲邊鋒文明能一下子拿出來十多位掌控了強規則的士兵,還能培養出超凡者中的巅峰強者。
當然了,超凡者之間的差距亦是極大……強得就像鍾山那樣,弱的嘛,也就隻能用來當一當門面,當個吉祥物了。
文明戰争最終還是比拼科技實力與工業實力。
“咳咳……我文明的獨特科技便是這一副小小的眼鏡了。”
泰澤遞過來一個“戰力探測器”。
這玩意看上去就像是一副淡藍色的高科技VR眼鏡,蠻精緻的,其功能居然能夠估算出周邊生命體的綜合指标!
張銘好奇地戴上這眼鏡,左顧右盼了一陣子,石瑪瑪綻放出了紅色光澤,戰力大概在3000左右,有着大量的參數變化,說明它還是有一些靈魂層面的損傷,并沒有徹底恢複。
小白大概在800的戰力,作爲一隻幼年龜,還算不錯了。
黑鐵村龜人的戰鬥力,在300-600左右,比青石村強了一個檔次,有幾隻龜的肺部似乎有疾病,這很正常,長期打鐵,總是要吸進去一些有毒塵埃,導緻肺部受損。
張銘又轉過頭,看了青石村的人,虢大柱的左臂血管似乎有些擁堵,他應該是左手曾經受過傷。
另一位領隊,虢八狗,長期喝酒,有一些高血壓,肝髒也有點小問題。
“居然還有透視功能,您文明的醫療能力一定很發達吧……”張銘感慨道。
“那是自然。我熊魃文明作爲走新路的文明,内部的民生條件顯然得搞好,科技才是第一生産力嘛。”泰澤有些得意道。
“不過您佩戴的探測器是最高等級的,得消耗世界之源,1單位世界之源可以使用1000個小時。如果用于平民階級,怕是沒有一個文明承擔得起。”
“我這裏還有一些不需要世界之源便可以使用的儀器,偵查能力稍差,倒是可以贈送給您一些。”
白拿了一些禮物,張銘有點不好意思,心中計較着是不是應該回饋一些禮物,又轉過頭用探測器到處窺探。
至于葫蘆小姐,啥都看不見,探測器甚至沒把她當做是一個生物。
張銘估摸着,這探測器的原理是基于靈魂來測量強度的,葫蘆小姐把自己的靈魂保護得很嚴實,自然啥也偵查不出來。
他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心髒,居然也能探測到那微妙的紅光!
“一個文明獨特科技,果然藏龍卧虎,我的土辦法,現在難以完全遮掩魔神波動。”張銘心中暗歎。
“看樣子,他們也已經發現了我的異常,才會如此客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