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衛星電視落滿了塵埃,顯然是損壞已久。
連上電源,按了幾下,沒辦法開機。
張銘琢磨了一陣子,認爲是電容損壞,難以修複。
“哦,那個東西啊,我小時候用的……在過去通上電就能看了。裏邊的芯片中,有超遠古時代錄制好的節目,教育小孩子的。”老村長搖頭晃腦地說道,“你們知道天上的衛星吧?在很久以前,超古代文明能夠發射衛星,但現在已經不允許有東西飛上天了。”
“爲什麽?”
“因爲飛上天後,機器全都壞掉了。”老頭指了指天空中的兩輪太陽,“另一個太陽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張銘也同樣擡起頭,冥冥的,他感受到了一絲淡淡的壓力。另一個太陽可不是好東西。
“去城裏就能買到這種電視,也不貴。您要是想去城裏,沿着這條土路,走很久很久,三五百裏吧。”
“唉,也不知道那些大城市,還是否存在。”
一個被恐怖存在壓制的世界,在過去曾經發展出光輝燦爛的文化,現在卻一代不如一代,連晶體管電視都不能修了。
這個事實,确實令人不勝唏噓。
至于收音機之類的簡單電子産品,自然也同樣存在的,在過去還能夠使用,現在已經不能用了。。
小白博士自然學過收音機的制造原理,興緻勃勃地拆開這些收音機,修理了一番,發現根本沒有電磁波信号,最後也隻能作罷。
整個商隊的集結,隻用了短短一天的時間,總共有40位年輕的男女報名參加。
經過村長的嚴格篩選,将其中的三十位給剔除了。
“心性太跳脫的人,還是留在村子裏比較好。”
“跑出去亂逛,早晚得死,還連累到其他人。”
“爲啥啊村長,讓我跟着去吧!”
老村長的黑名單,可不是開玩笑,說你不能去,你就不能去。
苦苦哀求也不行!
10位年輕人,加上虢大柱,以及另外一個比較有見識的中年人,虢八狗,總共十二人,再加上張銘一行四位成員,組成了十六人的隊伍。
商隊所使用的貨币是一種名叫“商古币”的東西。
“居然還有通用貨币?!”
“據說在某些大城市當中,超遠古時代的機器還能夠正常運轉。能夠通過商古币,去購買那些遺迹中的各種服務。”虢老村長從懷裏掏了一陣子,掏出一把金燦燦、黃澄澄的硬币。
其中最大的貨币是500元,最小的币值是1元。
張銘挑了挑眉毛,“商古币”這個名詞,讓他想到了商蔔文明,以及賈黃金的老前輩,賈玉石。
“一塊錢兩斤米,大概就這個價格了,反正不虧本就成,能賺錢就更好了。”
老村長咧了咧那一口大黃牙,臉上的皺紋如同深深的丘壑:“各個村莊都有自己的特産,便宜一點買進來,貴一點賣出去,虢大柱知道這些特産,他會處理的。”
這一大把零錢,總共三千多元,相當于六千斤米,對于一個村子來說,也不少了。
張銘打量了幾眼,這硬币似乎隻是普通的銅、錫制造,通過“唯心渲染”的方式,讓這些金屬沾染上了微妙的超自然痕迹。
“唯心渲染”是一種很普遍,也非常廉價的防僞标簽,找幾個唯心污染源,按照先後順序,污染個幾次,防僞标簽就做好了。強大一點的怪物屍體,都可以成爲污染源。
但因爲簡單廉價,也有模仿仿造的可能。
“貨币上的數字,和萬海文明的文字一模一樣。”
“超古代文明是萬海文明?”石瑪瑪疑神疑鬼。
“這些貨币都是我們将村子裏的貨物賣出去後,賺來的。”
“在過去,也有一些商隊,來到我們村子裏,他們帶來了很多,也教會了我們很多……”虢老村長回憶起了很久之前的人生,誰都有年輕的時候啊。
在商隊繁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必須要分成數支隊伍了。
這時候就會招募大量的人手,有經驗的老人帶隊,有理想的年輕人們,将會跟随着老人走向整個世界,傳播交易互惠的理念。
但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卻沒辦法活着回來。
“商隊,難道不遵循規矩嗎?必須要在外邊過夜怎麽辦。”張銘問道。
“能遵守自然要遵守,但接觸的事情多了,難免會觸碰到規矩……”
“年輕的時候又偏偏有那麽一股沖勁,想要證明自己是個例外。然而規矩就是規矩,規矩的力量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挑戰的……”老村長别有所指,望着那些摩拳擦掌的年輕人,感歎一聲,“懇求您讓他們活下來,活得久一點……”
張銘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唉,盡量吧,我自己都身受重傷,不過照看一二還是可以的。”
“照看一二也就夠了,畢竟,人各有命。”
張銘吃了一個棗子一樣的水果,酸不溜秋的,就連牙根都軟了。
不過當地的水果稀少,多少也是本地人的心意,他還是硬着頭皮,咽了下去。
【屬性+1】
嗯?還可以啊!
老村長還挺客氣的,基本上有問必答。
這村子真的隻是個普通的村子,嚴格遵守各種規矩,知道的情報稀少。
于是在第二天的清晨,10位年輕的男男女女,和張銘一行人,坐上了蒸汽輪船,邁上了未知的旅途……
這艘船其實住不下這麽多人,隻能夠住大通鋪,好在村裏人沒那麽精緻,環境差一點也可以接受。
張銘大手一揮,男的一個房間,女的一個房間,兩個中年領隊一個房間。
這樣就馬馬虎虎了。
“不允許男女混住,晚上别串門,别在路上生出小孩啊!”張銘警告他們。
“談戀愛不要緊,但生出小孩,就把伱們丢在路邊,全都喂蛤蟆。”
甲闆上傳來一陣陣的歡聲笑語。
這麽多天下來,大家也逐漸熟悉了,輕松自在起來。
他們都知道張先生是個很好說話的人,随意說點話都不會太在意。
不過年輕人們并不敢太過放肆,畢竟張銘身上隐隐有着一種威嚴。
這種威嚴,說不太清,令人感到莫名害怕,仿佛自己所有的所作所爲都會被看穿一樣。
更何況,在路上生孩子,真的很不負責任就是了。
“青石村商隊,前進!”張銘在桅杆上挂上了一個鈴铛,“叮鈴鈴”的聲音,順着微風,傳遞到遠方。
于是蒸汽輪船緩緩啓動,邁向未知的道路……
……
……
如果從高空中俯視,這一個世界無疑是死寂冰冷的,大陸表面那垮塌下去的懸浮山和一望無際的枯黃草原組成了令人絕望的破敗之景象,還有那濃郁到令人心悸的迷霧,被高空中的陽光拂照,透露出一股難以置信的朦胧心悸感。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幅岌岌可危的,随時有可能破裂的破舊油畫,或許在某一天,它會突然破裂,将原本就不怎麽美好的一切徹底撕碎。
不過對于本土生命而言,這裏卻是無法逃離的家園,他們隻是頑強地活着,就如同那些枯黃的雜草,通過各種方式苟延殘喘罷了。
當一個文明,就連小孩子都過于勇敢的時候,它的生存狀況一定是非常糟糕的。
李家村,李萊呆呆地望着自己的父親,那肚子上的膿瘡越長越大,短短幾天時間,便長得有拳頭那麽大了。
那紅腫的膿瘡,就像是一個畸形的肉瘤,源源不斷分泌出腥臭的黃色膿水。
這個該死的膿瘡是被怪物咬了一口之後才出現的,那腐爛的牙齒隐藏了太多的細菌病毒,即便本土有着一些抗菌手段,可沒有足夠的衛生手段,因爲疾病死去的不在少數。
“李醫生,救救我阿爸!求求你,救救他!”
“節哀吧,李萊。”
本村子的醫生搖了搖頭,低聲道:“傷口要是感染在手臂、雙腿,倒是可以通過截肢來解決。但軀幹上的感染,是真的沒辦法,能熬過去的自然能熬過去,現在這種情況……”
“做好心理準備吧。”
而現在,李萊的父親高燒不退,神志不清,顯然一隻腳踏上了鬼門關。
“人各有命,無非早和晚的問題。”一位長者吐了一個煙圈,眼睛看向陰沉沉的天空,“你的父母都故去了,你就吃百家飯長大吧。咱李家村雖然窮了點,但孩子還是能夠養大的,這是規矩,你放心!你就住到祠堂裏去吧。”
聽到“規矩”兩個詞語,李萊茫然的眼神中才出現了微微的安全感。
至少,村子還願意養活他。
規矩,仿佛是信仰般的存在,給這片土地的生物注入了無窮的精神力量。
沒有人敢胡亂觸犯規矩,所有人活在規矩塑造的世界當中。
忽然間,躺在病床上的那一位,含含糊糊地說了起來:“李萊,你阿爸我很英勇吧……那一晚沒有丢人!”
“你長大了之後,也要像阿爸一樣英勇,保護村子,記住了,不能貪生怕死。”
李萊的父親從昏睡狀态下勉強醒來,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既然沒辦法救治了,把我擡出去,盡早喂土隍吧。”
“屍體不能在村子裏過夜。”
“阿爸……”小孩子忍不住抓住了衣襟,苦苦忍耐,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而另外幾位青年,也歎了一口氣,将這位傷患擡了出去。
這也是規矩,否則屍體有可能屍變,引發更多的災難。
迷茫的孩子突然間痛哭流涕,爆發出淚水。
他有些惶恐,可又無能爲力,一直跟在後邊,想要看自己唯一的親人。
“别看了,看了會害怕。别看了。”一位老者制止了他。
“阿爸!阿爸!”
“他會重新轉世,到另外一個世界,别害怕。”
李萊還在那裏哭,他的阿爸還沒有死,卻必須得去喂土隍了,對于小孩子來說,這個事實實在過于沉重。
那些大人們卻是面無表情,眼神中帶着一絲麻木。百鬼之夜的一系列麻煩早就讓他們心力交瘁,哪裏還有心情去照顧小孩子?
按照規矩盡快處理掉後事,已經是他們最大的仁慈。
這種生離死别或許是這個世界的常态,“被土隍吃掉能夠成功投胎轉世”這一句壯麗的謠言,或許真的有那麽一點點心理安慰的效果。哪怕隻是一句謠言,你最好還是得相信。
陽光忽明忽暗,影子如同指針,由長變短,由短變長。
在迷茫的絕望中,一條如同陽光般的規矩從天而降:各個村子的商隊需要互幫互助。
這互助的規矩是誰制定的呢?
沒有人知道,在文明逐漸式微的今天,就連商隊也變得稀少了。
“叮鈴鈴,叮鈴鈴。”
伴随着悅耳的鈴聲,商隊,來了。
這一次的商隊顯得有些與衆不同,它看上去是一艘規模還可以的,能夠在草地上滾動的輪船,上面載着不少年輕的男男女女,船上還承載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造物。
輪胎壓過帶着一絲白霜的草皮,桅杆上懸挂的那一面藍色的旗幟,代表着“商隊”,帶來一絲微弱的希望。
“嘿……你們别忙着把人喂土隍!還有一口氣就有救!!”虢大柱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什麽,你說什麽!”
“喂,說你們呢,趕緊把人放下!”
李萊一下子恢複了心神,大叫道:“别,别把我阿爸喂了,别喂土隍!求求了!”
幾位擡着病人的年輕人,連忙停下。
“哈哈,這不是青石村的虢隊長嗎?看來你們那一夜過得還不錯!”李家村的民兵隊長吸了一口土煙,吐出一個渾濁的煙圈,迎上去給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百鬼之夜,哪裏還算不錯,隻是有點餘力罷了……”虢大柱苦笑一聲,對着身後揮了揮手,“别閑着,快救治病人!”
身後的醫療隊員背着一個個醫療包,小跑着進場。
兩個村子裏的領頭人,站在村門口閑聊了起來。
“兄弟,沒了你們提供的兵器,我們李家村這一次可就完了!”
“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怪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一次特别慘烈。”
“也不是這一次慘烈,而是……”
如果從百年、千年的尺度進行研究,會發現,葬界的形式可能在緩慢惡化,就連這些小村莊的人都感受到了。
商隊帶了先進的抗生素藥物,對于這個世界的生命而言,這些藥物隻要稍稍用生理鹽水稀釋一番,便能夠拯救很多人的性命。
更何況,來自交易市場中的藥物,張銘手頭多得是,他這個人有點心軟,看到可憐人,就算虧本也是要救一下的。
“我阿爸能救嗎,我阿爸能救嗎?求求您救一下他吧!”李萊直接沖了上來,不停地磕頭。
【嗯…可能是細菌毒素引起的膿血症,還有一些本土的唯心因素,用弗裏沙治療儀,應該能救過來,隻是得休養上幾個月。】
一個好聽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李萊愣了一下,居然是一個漂亮的小葫蘆在發出聲音。
不過他也沒感到太多的意外,因爲這一片大陸,智慧生物的種類頗多。
有一些村子,甚至還有牛頭人,半人馬,棕熊人,反正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就連他自己也是一個異族,手臂上長着類似于蛇的鱗片,力氣比普通人更大一些。
“真的能救?!”
【當然。】
狂喜湧上心頭,隻要能救活,休養幾個月又算是什麽代價啊!
他不停地磕頭:“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阿爸!”
【您先起來,這樣會吓到我的。】
【琳,給那一位病人做手術,然後用上弗裏沙治療儀。】
“好的,老師!”那一位名叫琳的年輕女生,費勁地搬出了一個很大的機器,看上去就像一個大号的洗衣機,裏邊裝着一些藍色的液體。
李萊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那跑步的速度就像猴子一樣,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父親搬運過來。
“這小家夥身闆挺硬朗的,好像擁有麒麟血脈。”
“看到他手臂上的鱗片了嗎,那是麒麟臂,他一定天生力量強悍。”石瑪瑪站在桅杆高處,評價道。
“麒麟臂……還有這種血脈麽。”張銘對這個名詞滿頭大汗。
這一片大陸的生命,擁有神獸血脈的比例非常高!
李家村是他們走訪的第五個村子了。
在這五個村子當中,他們至少遇到了十二個神獸血脈返祖的本土生命,這比例相當驚人。
如果放在外界,這十二人,在沒有任何傳承的情況下,突破人之極限的一到兩個關卡,輕輕松松。
如果有文明傳承,完全突破三關,也是有可能的,也就是輕而易舉就能達到人類文明的“國士”級别。
但在這裏沒啥用,在一個神獸本身都被鎮壓的恐怖世界,小小血脈,不足挂齒,隻能讓你力氣大一點,生命力強壯一些罷了。
李家村分成上下兩個村子,分别有半座“玲珑寶塔”作爲村裏的聖物。
其實這寶塔也殘破得不成樣子了,中間被什麽東西切割開來,隻能依稀看出曾經的神威凜凜,也就是寶塔的主要原材料稍微珍奇了一點,是一種從未接觸過的材料。
經過小白博士的評價,認定爲是9級材料,擁有“凝神”、“聚氣”之類的特性,也就是生活在這裏,心靈能更加甯靜。
鍛造工藝也是比較粗糙,沒有充分發揮材料本身的性能。
其實舊神話時代的人工造物大都如此,比新神話時代要粗糙得多。
一個科技文明集合起來的智慧,不是單個的工匠可以比拟的。
出乎預料,在寶塔的某一層,張銘還發現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壁畫,在壁畫的附近,還刻印着一些幾乎被風化了的文字。
秉着考古學家的直覺,張銘不由得大叫起來:“喂,石教授,找到好東西了!!”
石瑪瑪連忙滾了滾來,“哼哧哼哧”琢磨了老半天,大喜道:“好家夥,極其久遠的曆史,賣給古誓文明的人,正好合适。”
經過石瑪瑪的破譯後,翻譯很快就出來了。
【須彌山北千由旬有毗沙門天王,王有三城:一名可畏,二名天敬,三名衆歸,各各縱廣六千由旬……】
這段話的大概意思是,須彌山向北,一千由旬,有個天王叫做“毗沙門天王”,擁有三座大城,每一座城市的縱深都有“六千由旬”。
在舊神話時代,1由旬大概是11.2公裏。
張銘總感覺這段文字在吹牛,六千由旬的一座大城,已經是大夏國面積的500倍了……
但不管怎麽樣,這個天王應該是個實力強大的神人,也是這一座寶塔的主人。
随着時代大災降臨,擁有三座超級大城的天王,也不得不跑路。
他來到了這裏。
【時,毗沙門天王即自莊嚴,著寶飾衣,駕乘寶車,與無數百千天神詣伽毗延頭園,有自然風,吹門自開……】
這段文字記載了天王的排場,各種吹噓富裕,洋洋灑灑數百字,占了牆壁上大半的篇幅。
張銘捏了捏鼻子,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些東西,畢竟舊神話時代的那些家夥,道德品質其實也就那樣,搞排場,愛慕虛榮之類的,和地球上的煤老闆也沒啥差别。你不能指望那群沒文化,隻知道打架的家夥真的人人都是聖人。
不過這一段記載,也說明了那位天王欣喜若狂,那是真的欣喜若狂。他好不容易擺脫了恐怖的魔神,來到了新世界,可不就直接大解放,瘋狂搞排場了嗎?
但接下來的記載卻變得詭異起來了。
有個名叫“葬”的超級強者,找了上門。
葬曰:“新舊神話交錯,若不縱橫捭阖,旦夕有一日,此地會重蹈舊神話時代覆轍。”
天王到底什麽反應,牆壁上沒有記載。
不過在石瑪瑪的“曆史回溯”中,面目模糊的天王,坐在寶車當中,似乎顯得不屑一顧。
畢竟,不是所有的神人都是那種心系天下、關心世界存活的聖人。
此地的“毗沙門天王”就是一個擁有偉岸神力,卻沒什麽責任感的那一類。
不管你說得多麽天花亂墜,你們想打魔神,那麽你們自己去打就成,但是想讓我出一份力,那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你知道魔神有多強大嗎?根本不可能打得過!
白費力氣不說,送命罷了!
而站在他對面的“葬”确實一個光正偉的家夥,那聲音震耳欲聾:“吾欲将‘我’融于大地,爾等隻要将神兵融于大地即可,如此便能保證此地的穩定。我要求不多,盡可能培養更多的種族,更多的生命。”
“其餘的,别無所求。”
葬,非常強大。
“葬”強大的地方在于,他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而這一能力,又竊取于某個魔神。
面對能夠對抗魔神,甚至竊取力量的強者,天王有些遲疑,再不濟,也要給一個面子。
而被魔神盤踞的舊神話時代,界域十分龐大,散發着巨大的唯心引力。
而這一個新世界,相當來說比較弱小,不可避免地被舊神話時代的唯心引力所吸引,雙方越靠越近。
這場面就像宇宙當中,恒星圍繞着黑洞旋轉。
恒星物質被不停地黑洞吸取,早晚有一天會被控制不住,墜入黑洞當中。
同樣的道理,倘若這一方新世界的唯心引力太小,隻能得一夕安寝,沒安分幾天,魔神又至矣。
故而培養更多的生命,提高它的“重量”,是存活的某種必然選擇。
“原來如此!”張銘喃喃,這個真相,确實令人震驚,舊神話時代,雖然沒有科學,但天象學同樣也是有人精通的。
葬将自我融于大地,相當于這方界域有了個主心骨,有了微妙的思維。
隻要生命的數量足夠多,掙脫的力量足夠強大,甚至有掙脫舊神話時代的可能。
“屆時,萬人皆安矣!”
天王琢磨了片刻,覺得“葬”說的有點道理,你都這麽光正偉了,那我稍微損失一點東西也無妨。
于是他同意了這個計劃。
天王手中擁有的神兵頗多,他将這些兵器四散于大地,并與地脈相連,還灌注了自己的強大意志。
在這些神兵的庇護下,本土形成了一個個村落,生物的繁衍越發旺盛。
當然,天王雖說道德品質不怎麽樣,但灌注的意志還是很美好的。
畢竟他是個好面子的人,總不至于把自己貪生怕死的一面灌注進去,灌注的大都是正面的美德。
也正因爲這個計劃,葬界到處都是神人遺留的兵器,因爲“葬”說服的強者,可能成千上百,甚至上萬!。
随着靈語幻境結束,張銘長長噓了一口氣:“曆史真是虛虛實實,要是沒有你這靈語幻境,毗沙門天王還真的變成一個絕世大好人了。看看他把自己美化的,一點壞話都沒有。”
“不過,葬的計劃顯然失敗了,否則葬界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說不他自己都腐化堕落了,什麽百鬼之夜,兇險的要死。”腹黑的石瑪瑪質疑道,“他說什麽你就信?他說把‘自我’融于大地,就真的融于大地了?天真呐,小青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