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之間，也有幾個路過的姑娘，對着自己指指點點。
“大叔，你唱的是文藝複興樂團的歌曲吧？唱的真好！”
女孩們一路上還在吐槽，這個時代的樂壇越來越拉胯，遠遠比不上舊時代，搞得大家隻能夠文藝複興。不過這也很正常，最精英的人才有太多的出路，S級的高手不比你一個唱歌的吸引眼球？沒有人才，那樂壇自然衰落。
張銘哈哈一笑，收下這一份贊美，本來也隻是自娛自樂，有人贊美那就更好；沒人贊美，葫蘆女士也會贊美的。
……
石東鵬，突破瓶頸了！
“哈哈，這光影石真的太強大了。”
“就像在夢中親身經曆了整個突破的過程，醒來之後，按部就班就直接突破了！”
同樣成爲宗師的石東鵬，滿臉通紅，多年的夙願就在今日如願以償，那心情别提有多暢快了，那一張嘴根本停不下來，“我敢保證，制作了光影石的人，一定是超級高手。”
這本來是一件值得喜慶的事，但放在今天，則顯得有些不一般了。
光影石！
如果一個人突破可以認定爲是一種巧合，兩個人連續突破瓶頸，便是一種必然……那光影石中的信息，必然是有效果的！
老梁等異常局的幾位工作人員，心中升騰起一股寒氣，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一天兩個宗師，這不是跟大白菜一樣了嗎？
光頭大漢老梁連忙打電話給領導，彙報這件事：“主任，結果出來了，第二個人也通過夢境的方式，突破瓶頸了！”
“但那人還沒找到，仿佛憑空蒸發了……您那邊調查得怎麽樣？”
主任沉默了片刻，涉及到尖端技術的秘密洩露，而且洩露的方式極其怪異……據他所知，量身定做一顆用于突破的夢境種子，首先需要機器掃描個人數據，然後用AI計算相應的突破方式，最後還得依靠一位擁有入夢能力的大宗師，精心制作一年的時間，還得要求這位大師，有比較高的理解能力。
即便如此，隻有10%的成功率……這成本實在太高。
結果現在，突然冒出來20顆夢境種子！
到底成功率多高，還不好說，反正兩個人已經成功了！
這事情太過詭異，以至于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于是，他隻能想辦法求助更高級的領導。
結果那更高級的領導也沉默了：“一個神秘人……《老張健身日記》以及一塊神奇的光影石……這個老張是誰？”
“難道是那一位回地球了嗎？”
他被自己的聯想給驚吓到了，這麽大的事情，他決策不了。
然後又去求助更更更高層……
這時候已經求助到了人類最高層之一，沒有再高級的高層了，這一位聽了這稀奇古怪的彙報後，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你們啊，别一看到姓張的，就聯想到張銘！”
“都發生過多少啼笑皆非的事情了，還不吃教訓呢！”
“至于夢境科技洩露的事情，必須嚴查！我會派遣北極星團隊過來，盡快把那人抓捕！”
人的名，樹的影，張銘名聲在地球，但本人卻不在，再加上一百多年過去，時間總是會沖刷掉一些東西。
于是一些利益熏心之輩，捏造的謊言格外之多。
像什麽“我，張銘回來了，打錢”，“信老張者得永生”，“我是張銘的親人，現在欠了一筆錢，等他回來了十倍奉還”等各種騙局，層出不窮。
騙子太多，傻子都不夠用了！
還有一些奇葩人士，借助“老張”的名号，發表奇葩暴論，像什麽“建議鼓勵年輕人少送外賣多進工廠”，但此老張并非彼老張，隻是個姓張的而已！
一開始政府束手束腳，萬一……是真的呢？
但經曆的多了，打擊起這些騙子，毫不手軟！
甚至，還有一些反政府組織，也是借用“張銘”的旗幟，給成員豎立信心。
這個危害性可就大了！
是的，超能力時代，一個擁有極大權力，擁有絕對力量的聯合政府，掌握了巨量的人力物力。
這也導緻，聯合政府，具有天然的腐敗傾向。
聯合政府由一個個人組成，就像金字塔一樣，才能形成穩定的機構。從某一方面，龐大的基層工作者，才是主要話事人，權力之惡，來源于人性之惡，人性之惡又有無限擴張的自然屬性，可以說欲壑難填，所以，必須借助約束機制加以限制，不能任其泛濫，傷及社會。
但是爲了整合全球力量，聯合政府又必須得擁有極大權力。
沒有監督機制，也是當前無解的難題。
故而地球上的反政府組織，也是存在的，甚至一定程度，起到了監督的作用。
對全人類來說，也不一定是壞事。
總而言之，“北極星團隊”這個名詞的出現，讓所有的知情者眼睛一亮——這麽大的事情，終于不用自己來承擔責任了。
“北極星團隊”，那可是5個大宗師，人類文明的頂級戰力！
……
……
沙啞的歌聲，不怎麽标準的吉他，身邊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詐騙集團頭目·罪魁禍首·張銘正在快樂歌唱，又彈奏了一首《水手》，這首歌他還教過龜之島嶼的龜龜，伴随着走過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也是很有感覺的一首歌。
雖然觀衆還是沒幾個，但葫蘆小姐确實聽得挺開心的。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偶爾當個流浪歌手，那也不錯！
突然間，身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哥，要麽伱來我這酒吧演唱得了。就你這水平，給你一千塊一天的工資也不算多，來不來？”
張銘這才發現，馬路對面有個酒吧，隔着一道玻璃牆，有很多酒吧裏的客人正在看着他呢！
至于原先的歌手，被他這麽一攪和，顯然是唱不下去了。
不過，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張銘隻能委婉拒絕：“老闆，我明天就會離開這裏，隻是體驗一下生活。”
“要是真的打工，反倒唱不好了！工作和生活，完全不一樣。”
酒吧老闆哈哈一笑：“兄弟，那你到台上随便唱一首，這麽多老夥計都等着聽呢！原先那個老歌手都罷工了。”
“文藝複興時代的樂曲，或者最新的流行音樂都行。”
“随便唱一首，我請你喝一杯，吃頓夜宵，交個朋友。”
這倒是沒什麽問題。
張銘拿着吉他進門，走到台上，燈紅酒綠的環境，發現自己居然有那麽點小小的緊張。
他這才發現，自己并不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而是……如果有人在意自己，那麽這些人的目光，張銘還是有那麽些在意的。
這可能是一種小小的虛榮心吧。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上來一個新歌手，酒吧裏的大部分客人都無所謂。男男女女，來到這裏隻是釋放荷爾蒙，來懶得理會歌手到底是誰。
張銘也不管太多，自顧自地彈奏起了吉他，唱了一首《澎湖灣》：“晚風輕拂彭湖灣白浪逐沙灘……”
他的嗓音顯得有些沙啞，不但有專業的唱功，還多了一絲傷感和歲月交織的味道。
這一首來自舊時代的歌，選材的角度自然也是極好的，有誰不懷念童年呢？
一曲完畢後，酒吧内依然熱鬧，男男女女們各幹各的事，絲毫沒有對這位新的歌手産生什麽興趣。
隻有幾個沒有人請客喝酒的小美女，對着張銘抛媚眼，畢竟他現在的穿着打扮，有一種犀利哥的感覺，還挺帥氣的。
“嘿，帥哥，你是哪裏人？”
張銘心中哈哈一笑，看樣子網絡小說當中，唱了一首歌便震驚全場的場景，根本就不存在。
頂多勾引一些小美女！
不過，世界也應當是這樣，哪有那麽多的腦殘粉。
酒吧老闆，抽了一口煙，招呼張銘前往一個包廂，點了一些宵夜：“小兄弟，你這唱功，簡直去當明星了！雖然現在的明星也賺不了太多的錢……因爲很多專修體魄的高手，能夠完美控制全身肌肉，所以唱歌好的人比比皆是，但其中的感情很難唱出來。”
“看樣子是有心思啊，難道是遇到了什麽坎兒？”
張銘愣了一下，緊接着笑了笑，簡單說了一句：“倒也沒什麽坎兒，隻是剛剛從魔神之海歸來，發現親人去世，難免心生一些迷茫。有些近鄉情怯了。”
老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如此，小哥是在那邊服兵役嗎？那真是一個鍛煉人卻又艱苦的地方啊，一去就是好多年，回來之後發現啥都不認識了。”
“現在的兵役似乎能夠選擇，最高十年吧，我年輕的時候也在那裏當過兵！”
自來熟的老闆拍了拍腦門，自顧自地閑聊起來：“其實吧，人生就沒什麽邁不過去的坎兒。”
酒吧的老闆也算是有故事的人，年輕時候扛過槍，退伍了之後開始創業，又遭到兄弟背叛，那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居然把自己老婆拐跑了，給自己戴上一頂綠油油的綠帽子。
幾經沉浮，終于東山再起，創下了如今的家業。
“我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看美女。那時候遭到妻子兄弟的背叛，真是心灰意冷，感覺天塌下來了一樣，我在馬路邊漫無目的走着，腦子停止了運轉，化爲墳墓中的枯骨，就像一具千年的老僵屍，還不如死了算了。”
“突然間，看到了一個美女從身邊路過，穿着那種很難駕馭的包臀裙，那身材真是極好的，五官立體，皮膚白皙，撐着遮陽傘。我的脖子伸得老長，跟随着她的身影一并扭動。”
“我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突然恢複了思考，從一個冰冷世界跳到了另一個稍微溫暖一點世界。我都決定自殺了，居然還想着看美女，我這人真的太可怕了，還是别自殺了。”
張銘哈哈大笑，訴說自己遭遇的不幸，果然是拉近距離的最好手段。
這老闆也是個妙人，還把自己的心理活動說出來了，“所以你就開了這個酒吧，天天看美女？”
酒吧老闆搖了搖頭，道：“這裏的姑娘脂粉氣息太重了，哪裏比得上純天然的。不過人生嘛，差不多就糊弄過去了，天天看有脂粉氣的美女也不錯了。”
“我開個酒吧，就是找些有故事的人聊聊天，也不想着賺大錢，現在這樣很滿足了。”
“我回到故鄉之後，也要開一家餐廳。”張銘也很有興緻地說道，“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做大飯桶餐廳。”
“你這餐廳的名字……挺有趣，哈哈。”
“當然了，能開多久，我也不知道。可能幾十年，可能一兩年。要是我的餐廳開業了，老闆你可以憑借這張名片，免費吃一天，我親自給你做飯！”
張銘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沒什麽名片，隻能随便找了一張白紙，寫下幾個大字【大飯桶餐廳，老張】。
酒吧老闆也沒想太多，“有目标總是好的，有機會我一定來！”
接過這一張白紙瞥了一眼，字當然是好字，似乎專門練過。
他笑了笑，也沒想太多，将這一張白紙折了一下，塞進自己的口袋中：“那麽我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你可以去上面的房間休息一下，或者去酒吧喝一杯，反正今天我請客！”
“小阮，你給他找個單人間。”
“好的，老闆。”
名叫小阮的服務生，應了一句。
“你們老闆經常這樣嗎？”張銘随意地問向服務員
“嗯，他确實經常這樣。”
“挺自由的一個人，挺好。”
很快，張銘來到了一個單人間，房間幹淨整潔。
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大概三星級左右的賓館。
他不得不感慨人生真奇妙，不管走到哪裏，再怎麽都有個住的地方，好像從來都沒有露宿街頭。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氣運加身？
許久沒有說話，差點憋壞了的葫蘆小姐，從一個挂飾的形狀，慢慢恢複了原來的狀态，優哉遊哉打量着房間内的各種家具，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不停詢問：【這是什麽呢？】【這是什麽呢？】
【這又是什麽呢？我能打開看看嗎？】
這可能是葫蘆生中第一次住賓館，簡直高興壞了。
張銘隻能耐心解釋：“洗發露，洗頭發用的。”
“那個是小雨傘，避孕用的，你怕是不能打開……因爲我一個人住在這個房間，突然用掉一個小雨傘，怕是會引發某種誤會。”
【好吧，我明白了。】
葫蘆小姐靠在窗戶邊，曬起了月光。
【你準備怎麽回報有趣的老闆呢？】
“啊……我已經回報他了啊。”張銘道，“我是不給了他一張名片，一飯還一飯，一宿還一宿嘛！”
“更何況，這老闆挺有錢的，擁有酒吧、KTV、賓館一整套産業，他自己也挺滿足，我強行塞給他東西幹什麽？葫蘆女士，把衣服給我一套，我要洗個澡。”
葫蘆在船上找了半天，吐出一套幹淨的衣服。
張銘鑽進衛生間，洗了一個熱水澡，又把自己髒了的衣服清洗了一遍。
雖說他可以許願，要求私人助手給他洗衣服，但人不能這麽無恥，至少現在不能……
【總感覺這個地方，有一點點奇怪，周邊似乎住着很多人。我可以去其他的房間看看嗎？】
她的感知能力比普通人類高得多，精神力能夠不斷向外延伸，這裏的牆壁雖然做了隔音層，卻依然隻普通材料罷了，她還是能聽到不遠處的動向。
“當然可以，别被逮住就成！你趕緊去吧，等會到樓下找我。”
“我覺得，你得降低一些自我感知，才能更好地适應人類世界。”
“因爲這個地方充滿了邪惡混亂……人類是一個随時随地都能夠發情的物種，這一點相當地不可思議。”
【我想去看看，隔壁發生了什麽？爲什麽有人一直在叫爸爸，又有時候在叫哥哥，又有時候有點痛苦。】
老張義正言辭地點了點頭，他敢确信，葫蘆女士明明知道這些知識卻在裝純，換而言之……好奇寶寶的毛病犯了，想要偷窺。
“因爲他們在玩角色扮演遊戲！你可以去看看！”
…
一個快樂的夜晚很快就過去了，張銘洗完澡後，跑到酒吧裏唱了幾首歌，又小喝了幾杯。
主要目的是讓好奇寶寶葫蘆同學，充分體驗人類的怪誕文化。
他其實也不太适應這種燈紅酒綠的氛圍，但偶爾體驗一下，倒也無妨。
當然，那些圍繞過來的莺歌燕舞們，他就不觸碰了，雖然有些女孩長得确實很好看，一雙望穿秋水的眼睛，仿佛能夠滴出水來。
但遠距離看一看就好了，畢竟距離産生美，近距離觀賞反倒不怎麽樣了。
…
第二天早晨，張銘便和酒吧老闆告别，邁上的全新的旅程。
臨走前，老闆還硬給他塞了一個紅包。
“一開始說了，一天一千元的工資，不多給你，也不少給。别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多賣出去的酒，利潤就不止這些了！該拿的拿走！”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張銘哈哈一笑，也不謙讓，收下紅包，和老闆告辭。
邁開步伐，向着遠方走去。
目标——故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