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泡沫沖擊的影響,霓虹實體業也漸漸開始露出疲态。
随着那些中小企業裁員,很多大企業也慢慢步入了這一境地。
比如電子電器、半導體甚至汽車工業,都進入了蕭條期。
原本占據了霓虹汽車第二大市場的日産,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
在幾年前開展的901運動,因爲經費吃緊最後無疾而終。
甚至因爲養不起太多的研究人員,日産已經準備把901運動研究室整體裁掉。
獲知消息的斯巴魯,眼睛都沒眨就打包把日産的研究團隊買了下來。
因爲以前日産持股過斯巴魯,所以二者很早的時候就有合作。
日産的技術團隊來到斯巴魯,可以很快的就适應後者的開發節奏。
作爲以中高端爲基本盤的斯巴魯,雖然因爲泡沫,霓虹國内的業務有所下降。
但事實證明,富人在任何時代都有旺盛的消費欲,哪怕是所謂的大蕭條時期。
而且在海外市場,斯巴魯的業務也在逐年增長。
所以綜合下來,泡沫非但沒有影響斯巴魯的發展,甚至還讓它越發強大了。
早在前年斯巴魯就平掉了,富士重工此前留下的近千億虧損。
去年盈利700多億日元,今年預計能摸一摸千億的尾巴。
白川控股此前在它身上的投資,現在已經在慢慢回收,預計再過五年當初所有的投資将會被全部收回來。
而經過了三年多的操作吸納,白川控股也已經完成了對斯巴魯的絕對控股。
等投資全部收回之後,那就相當于現在的斯巴魯屬于淨賺。
當然爲了完成對斯巴魯的控股,白川控股後來又投入了兩千多億日元。
想想是不是很不可思議?當初爲了拿下斯巴魯30%的股份,白川楓就掏出了9000多億日元。
但如今依舊是與之對等的股份,卻隻花了不到第一次三分之一的價格。
其實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第一次正值泡沫鼎盛時期,所有霓虹企業的市值普遍膨脹的厲害。
就拿NTT來說,最巅峰時它的市值是25萬億日元,一舉奪得了霓虹第一。
25萬億什麽概念?
大概是北米同期,電話電報公司(AT&T)、IBM、埃克森、通用電氣、通用汽車,這幾家公司加起來的總市值還要多。
這就是霓虹泡沫時期的股市,在後人看來根本無法想象。
所以那時候花90多億美元買斯巴魯三分之一的股份,在那個年代并不是什麽離譜的事。
雖然斯巴魯現在的市值隻剩下了2萬多億日元,但白川楓卻并不覺得自己虧了。
投資看的是收益,是未來前景。
以斯巴魯目前的情況看,收回投資是遲早的事,以後也會源源不斷的創造财富。
同時它也讓白川控股的資産分配的更加合理,在政治上的影響力也有隐形加成。
再說了等泡沫緩過勁去,斯巴魯的市值也會恢複正常水平。
現在受大蕭條影響,它的市值也被低估了許多。
同樣遭遇的還有白川電器,最高峰時市值一度超過了十萬億。
現在嘛,也隻剩下了六成不到。
索尼、松下等皆是如此,身在局中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沒瞧見連日産都開始裁員,并且準備開啓定向融資了嗎?
看着日産這塊肥肉,白川控股又有點蠢蠢欲動。
不過受法律約束,有了斯巴魯後,白川控股不能再對日産控股。
但收個百分之十幾的股份,當作投資也不錯啊。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了,霓虹的經濟動蕩、産業整合局面至少要持續到千禧年左右。
在這漫長的一段時間内,白川控股有的是時間布局。
當下嘛,吃點現成的肉,網羅一下各大企業的專業人才就行了。
啧,其他公司在裁員,白川控股卻在招人,這也算是大蕭條時代的一大奇景了。
“多桑,你不要我了嗎?”
“怎麽會,爸爸隻是希望你以後能走出自己的路。”
白川楓把橫久拉到身前,細心的替他擦幹淨眼角的淚水。
“你身上流着白川家的血脈,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可是爲什麽要讓我改姓戶澤呢?我是白川橫久,不是戶澤橫久。”
小小年紀的橫久很是不理解,爲什麽父親要讓自己改姓。
沒了白川的姓氏,以後父親還會疼愛他嗎,母親還會要他嗎?
不解與惶恐之下,橫久眼淚刷刷的往下流。
看着橫久眼淚汪汪的樣子,白川楓溫聲安慰他。
“橫久,爸爸媽媽一直愛着你,并希望你能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你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最崇拜爸爸什麽嗎?”
“要像爸爸一樣成爲了不起的人,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委屈巴巴的橫久,雖然淚眼迷離,但也沒忘了自己最大的“夢想”。
“好,記住你的話。”白川楓欣慰的拍了拍小家夥的肩膀。
“不過改姓隻是第一步,以後你還要考東大,還要做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名字的人。”
“可是.嗚嗚嗚~”橫久還是沒搞懂,這其中有什麽關聯。
傷心之下的他,索性撲進松阪慶子懷裏嗚嗚哭個不停。
那惹人憐的模樣,讓松阪慶子都濕了眼眶。
瞧見這對母子傷心樣,白川楓也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但是爲了家族的未來考慮,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安排。
孩子那麽多,分家是絕對不行的。
但是對于他們,白川楓又不想把所有人都禁锢在白川控股内部。
封閉的環境會讓他們成爲溫室的花朵,幾代人下去白川控股也将腐朽不堪。
所以盡量把有能力有天賦的子女外放,并爲他們提供必要的助力,說不定會煥發不一樣的光彩。
橫久的性格自小就比晴空要穩重許多,經商或許不适合他,但其他方面就不一定了。
東大赤門閥就是白川楓爲他選中的發展之地,這時候再多一層華族的外衣,很多事會好辦許多。
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改姓,但誰讓霓虹就講究這一點呢。
越是封閉的上層,越是傳統又難以介入,所以必要的規矩他也需要遵守。
好生安慰了一陣,橫久才乖乖回房間休息。
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遠去,松阪慶子又想抹眼淚。
“好啦,隻是改個姓而已,又不是離開他了。”
白川楓不說還好,他一開口松阪慶子眼淚更忍不住了。
“诶?”納悶的白川楓,隻能把她摟進懷裏。
“雖然橫久還是和我們一起,但我就是覺得難過~”
白川楓拍了拍她的後背,他知道她有些委屈。
“罷了,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
“诶”松阪慶子擡起頭,淚眼朦胧的看着他。
“要不再生一個?”白川楓試探性的問道。
“啪”松阪慶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你這家夥真是過分~”
“哈伊~哈伊~”白川楓把燈一關,開始幹活。
爲了自己的後代考慮,白川楓也是煞費苦心。
田中裕子一脈大抵會以應慶爲主,松阪慶子的孩子則去東大,小虎牙的孩子去明治。
你看,雨露均沾,白川楓把碗端的穩穩當當。
未來等他們都長大了,這可都是人脈。
到時候看如果他們有想法,白川楓再給予一定的幫助,白川家就算開枝散葉越發壯大了。
如此再過個幾十年,深耕霓虹本土,從各行各業發揮自己的作用。
那時想必白川家就能和霓虹完成深度捆綁了,說是與國同休也未必不可能。
不過說到自己的孩子,白川楓的心緒又不自覺的飄向了更南方。
94年9月,白川楓乘坐私人飛機飛往九州。
與他同行的還有富士通的間冢道義,他們這一趟所爲公事,當然或許也還有那麽點私事。
随着大蕭條的到來,還有米國針對霓虹持續不斷的半導體制裁。
這場曆時近8年的半導體之争,已經慢慢落下帷幕。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看看身邊間冢道義滿面愁容的神色就知道了,霓虹一敗塗地。
當然米國也不見得就赢了,随着霓虹企業在半導體市場份額的大幅下降。
這些吐出來的市場,并沒有如米國資本家想的那樣乖乖回到他們的懷抱。
更爲廉價的棒子産品,異軍突起。
雖然他們的産品沒有霓虹的可靠,但勝在價格便宜啊。
老實說一個芯片用上二三十年這種事,在白川楓看來完全沒這個必要。
電子産品更新換代多快啊,有這個時間都不知道疊了多少代。
爲了追求可靠性與質量,投入過高的制造成本,這顯然不适合于半導體業。
棒子就很聰明,自身技術實力達不到,那我就生産5~10年壽命的芯片。
這一點我自己知道,但是我的價格隻有你的三分之一,請問你拿什麽和我打?
資本逐利,面對更便宜的棒子芯片。大家毫不猶豫的抛棄了,質量更可靠價格也更貴的霓虹芯片。
他們産品設計的壽命都沒有三十年,買霓虹的芯片純屬浪費。
于是就造成了現在這副局面,霓虹的半導體企業節節敗退。
到了現在富士通也不得不裁撤,自己位于九州的晶圓廠了。
經濟本就不景氣,海外市場又丢了一半多。
現在霓虹的半導體商,都在大幅削減針對半導體技術的研發投入。
白川楓曾經和通産省聊過的行業投資熱情減少那一幕,此刻終于在霓虹上演了。
他知道以後等待霓虹半導體廠商的隻有潰敗這一條路,甚至現在他們其實已經窮途末路。
而作爲霓虹主要的半導體生産基地,九州囊括了全霓虹40%的晶圓加工廠。
這次富士通找上白川楓,就是想把一座位于九州的晶圓廠賣給SIC。
他們已經無力支撐設備投入的巨大開支,畢竟每更換一代制程就是近10億美元的投入實在太燒錢了。
看着腳下大海與山巒交相輝映的大地,白川楓也感慨莫名的歎了口氣。
九州啊,終于見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