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剛過,就在整個霓虹因爲股市暴跌而議論紛紛時,大阪府也發生了一起惡性事件。
2月18日,豐田商社的會長永野一男在家中,于衆目睽睽之下被刺身亡。
豐田商事,聽名字似乎是豐田旗下的商社,然而實際上它和豐田一點關系也沒有。
這是一家以增值制度爲主要業務的商社,大緻經營方式是以貴金屬買賣爲約定,爲客戶提供有價證明。
等抵達約定時間後,客戶就可以取得相應的增值利息。
說的更直白一點就是豐田商事向客戶兜售黃金,同時這些賣出的黃金由豐田商事保管。
作爲回報,它将每年向客戶提供10~15%的年利率。
這其實也算是民間投資的一種,隻不過投資的對象變成了黃金而已。
聽起來如果按照正常的經營流程來執行,這似乎也算是一種正當投資方式。
那麽豐田商事的惡性事件,又是怎麽發生的呢?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豐田商事是一家詐騙會社。
在當下的泡沫年代,因爲前兩年大藏省連續降息,銀行的存款利率隻有0.26%左右。
民衆的錢存在銀行幾乎沒有任何收益,甚至還有可能交稅。
于是有的人把錢取出來投進了股市和樓市,利用這兩者的暴漲來獲取可觀的收益。
但是對于那些年紀較大的老人來說,無論是股市還是樓市,這兩種投資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搞不明白。
加上思想保守,這些老人更願意相信傳統的投資方式。
因爲有存儲習慣,霓虹的老人其實個個賬戶裏都很有錢。
以這一群體爲瞄準對象,這時候豐田商社出現了。
他們以投資黃金的名義,蠱惑老人買下他們的理财産品。
毫無疑問在任何一個年代,黃金都是一種相對保值的東西。
尤其是80年代霓虹湧起黃金熱,大衆對它的認可度很高。
從各種金箔冰淇淋、壽司、清酒等方面就可以看出,黃金一直是人們追逐的對象。
豐田商社利用這一特點,開始通過大量的電話銷售,對老人提供貼身服務。
尤其是獨居老人,更是豐田商社主要攻略的對象。
在利用電話進行無差别的推銷時,一旦對方露出意動的語氣,豐田商社的職員就會熱情的登門拜訪。
一進家門他們别的也不幹,首先就是到老人家中的牌位前上柱香。
然後殷勤的收拾一遍屋子,完事後再跪坐在老人的身前直接來個土下座,“請把我當兒子吧。”
瞧瞧,這一套流程下來,哪一個獨居老人能無動于衷?
利用這些人情冷暖,不出一個星期推銷人員就會獲得,這些獨居老人毫無保留的信任。
在他們的哄騙之下,老人把自己全部的積蓄,也就是養老金,都用來購買了豐田商事所提供的黃金。
在拿到了黃金之後,推銷人員又借口黃金難以保管,放在身邊不安全爲由,提出由他們會社幫忙代管。
當然這一切并非白幹,在保管這些黃金的同時,豐田商社還會提供給老人10~15%的年利息。
積蓄換成了保值的黃金,還有利息可拿,這老人們哪有不願意的?
于是在推銷人員的精心準備之下,老人們簽下協議,獲得了一張豐田商社開具的地金證券。
發現了問題沒有?幾十年的積蓄,往後餘生的養老金,全部都換成了一張如同廢紙一樣的證券。
那麽豐田商事拿了這些錢後,真的有換成黃金,替老人保管嗎?
問題就出在這裏,所謂的保管黃金全是幌子。
豐田商事拿了錢,轉身就都把它們投入到了股市及證券行業。
短短五年時間,利用這些連哄帶騙的手段,豐田商事從全國數萬人手中吸納了超過2000億日元的資金。
社内職員高達7500人,在全國開設了60多家店鋪。
并且爲了營造自己大企業的身份,豐田商事故意誤導人們認爲,他和豐田汽車有着莫大的關聯。
比如豐田汽車請了誰做代言人打廣告,那麽過一段時間豐田商事也會請相同的藝人,在電視上打廣告。
在介紹自己會社時,豐田商事也有意無意的把自己和豐田汽車扯到一起。
而恰巧豐田集團下面也确實有一個商事,名爲豐田綜合商事。
因爲這是似是而非的名字,很多人都誤以爲豐田商事是豐田集團下面的企業。
正是因爲這樣的誤解,才使得豐田商事在短短幾年内斂财無數。
不過謊言終究是謊言,豐田商事最近被人以詐騙名義告發,這張披了幾年的僞裝才現出原形。
因爲涉及金額巨大,大阪警視廳已經開始立案調查。
而安安穩穩的度過了幾年風光歲月的豐田商事,又是怎麽露出馬腳的呢?
這件事還是要和最近的股市暴落聯系在一起,之前豐田商事吸納來的資金,大部分都流入了股市證券及不動産業。
然而作爲會長的永野一男,在詐騙上很有天賦,但在投資上屬實表現一般。
在全霓虹樓市都在暴漲的前提下,他投資不動産竟然虧了。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因爲豐田商事投資的不動産項目大多與暴力團夥,也就是極道有關聯。
和他們扯上關系,一般會社的結局都不太美妙。
不過對于豐田商事在不動産項目上的虧損,永野一男一點不意外,甚至習以爲常。
爲什麽?因爲豐田商事能那麽精準的摸清獨居老人的信息,這其中某些暴力團夥也是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所以這所有的一切從頭到尾,都已經形成了一條灰色的利益産業鏈。
如果說不動産的虧損那是因爲利益分配,那麽股市的暴跌,那就真的落到了豐田商事的痛處。
上千億日元的資金存在股市,按照以往的勢頭,每個月的淨賺都足以支付那些客戶的利息。
但是股市崩盤,讓豐田商事的資産立馬縮水大半。
這時候别說利息了,連本金能不能撈出來,都成了問題。
一邊忙着抛售股票,一邊還要應付那些客戶每個月的利息,很顯然現在的豐田商事根本沒那個能力。
既然利息沒有,那麽把我以前存在你這裏的黃金取回去總可以吧?
黃金?什麽黃金?豐田商事有個鬼的黃金!
那些拿給獨居老人看的黃金,甚至都是倒模做出來的假黃金!
豐田商事至始至終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黃金,有的隻是形同廢紙一般的地金證券。
所以自己一輩子的積蓄,現在就隻剩下了一張輕飄飄的廢紙?
那些往日裏對自己畢恭畢敬,無微不至的“兒子”,現在也轉眼間就翻臉無情。
讨債無果,又不被社會關注的獨居老人群體。面對豐田商事的耍賴,束手無策。
沒了積蓄,自己以後的生活都無以爲繼,因爲他們至始至終都獨身一人。
于是一些絕望的老人,選擇直接從公寓樓上跳下,結束了自己本就脆弱的生命。
他們沒有親友,沒有鄰居熟人,有的隻是此前無微不至的“兒子們”。
現在這些所有都沒了,那麽這世界也沒什麽好留戀的了。
如果不曾見過光明,他們本可以忍受黑暗。
可惜見過了,又失去了,痛徹心扉.
不過有人選擇走上極端,也有人在發現被騙後,果斷選擇了報案。
而今天2月18日,就是豐田商事永野一男被調查的日子。
早已提前得到了消息的媒體記者,紛紛聚集在大阪北區一處公寓的門前,這裏就是永野一男的住處。
不過雖然記者們心癢難耐,但因爲有兩名調查科的公務員守在門前,所以大家也隻能老老實實待在外面等候。
正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突然有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擠開記者來到了身穿制服的調查科人員面前。
“我是失野政績”
“我是飯田笃郎”
“我們是豐田商事的員工,有重要事情想要和永野會長彙報。”
兩名公務員對視了一眼,開口回應道,“請在這裏稍等片刻”。
說完兩人就轉身進入屋内,前去核實。
在他們離開後,名爲失野政績和飯田笃郎的男人,突然轉過身看向身後的記者們。
“我們并不是豐田商事的員工,我們是被騙的受害者。
同時也受其他受害者的托付,今天特來讨奸!
錢已經無所謂了,我們要殺掉永野。”
“诶?!”
“诶?”
正扛着攝像機準備吃瓜的記者與媒體,紛紛露出吃驚的神色。
然而還不等大家反應過來,兩人就“呯”的一聲,踢破玄幻關旁的鋁合金窗戶,翻身進入了屋内。
“快,跑快一點,有大新聞!”
每日新聞的小島率先反應過來,他帶着攝像機大哥,一路向公寓内狂奔而去。
看到他們的做派,其他記者也紛紛反應過來,跟在他們的後面向前沖去。
翻身進入屋内的失野政績和飯田笃郎,熟門熟路的來到客廳。
這裏調查科的人正在盤問永野一男,并收集贓物資料。
年紀較大的飯田笃郎率先飛赴上前攔住了他們,年輕力壯的失野政績則直奔永野一男。
在看到兩人時,永野一男露出大吃一驚的神色,并準備呼喊什麽。
然而失野政績動作飛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另一隻手則從腰間掏出一把舊時代的制式刺刀,然後在永野一男驚恐的眼神中,刺刀飛快的落向他的腦袋。
撲哧~
撲哧~
…
脖頸上的血液如同飛箭一般,射向天花闆。
撲哧~
撲哧~
…
從脖頸到腹部,失野政績一處也沒有落下。
總計十三刀,刀刀見紅。
直到懷中的人不再掙紮,失野政績才放開雙手慢悠悠的起身。
“呃…呃…”躺在地上的永野一男,一雙眼睛無神的瞪着天花闆,而身體則時不時地抽搐兩下。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吓呆了調查科人員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做完這些的失野政績和飯田笃郎,卻施施然的起身走向門口。
在那裏一大群記者、攝影師,正鴉雀無聲的看着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