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一看米國爸爸全體上下都不高興,心裏也有些發怵。
雖然彼此貿易摩擦不斷,但小日子從未想過脫離米國而獨立存在。
畢竟看看霓虹這裏遍地的米軍,就知道該怎麽選了。
可以說從一開始這兩國就不是處于同等地位,霓虹是一直作爲附庸而存在。
現在米國爸爸上下都開始厭惡霓虹,于是霓虹政府就派遣了三陪晉太郎去米國探探風聲。
三陪晉太郎就是那位被法外狂徒男槍,兩槍帶走的前首相的老子。
此時的三陪晉太郎擔任霓虹外相一職,外交事宜由他出面也是職責所在。
但是此次抵達米國後,三陪晉太郎的所見所聞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華盛頓街頭,他看到了一家商店門前挂了一張告示牌。
“No Japs Allowed!”
Japs是米國人對日本人的歧視性稱呼,乍一看它似乎是Japanese的縮寫,其實不然。
Japs真正的含義是Japan(日本)+Apes(猿猴)!合起來就是日本猴子!
所以廣告牌上寫的就是,“日本猴子禁止入内!”
看到這個告示牌三陪晉太郎氣的差點想上去和店家理論,這是一個極具侮辱性的詞彙。
然而這還不是讓他破大防的地方,那些國會老議員私下裏竟然也悄悄用“japs”來稱呼他。
但越是如此,三陪晉太郎越不敢造次。
在又是陪笑,又是鞠躬的好一通奉承之下,終于米國的新任财長貝克向他透露了米國的底線。
那就是,“日元升值,美元貶值!”
好吧,這下米國爸爸的意思很明白了。
得了消息的三陪晉太郎立即返回霓虹,轉達了米國政府的意願。
那麽對于米國的意思,霓虹這裏同不同意呢?
關于這個問題也有些複雜,以中曾根爲首的内閣此時正在進行經濟民營化改革,推行“小政府”計劃。
去年通信行業由政府壟斷改革爲民營自由化,就是中曾根内閣的手筆。
所以說白川控股旗下的日本聯通在今年能順利拿下牌照,也是托了這一政策的福。
于此時同時中曾根希望把霓虹獲得的經濟财富,轉化爲國際聲望這個更加宏偉的目标。
所以才提出了那句著名的口号,“強大的日本,必須有強大的日元做支撐!”
由此可見在官方态度上,霓虹政府實際上并不排斥日元的升值。
而且他們也意識到現在的貿易情況确實有些異常,如果米國一味的貿易逆差,作爲附庸存在的霓虹,最後的結果一定不會很美妙。
所以爲了把生意做下去,霓虹内部大多也傾向于對美稍稍讓步。
要說唯一反對的可能就是大藏省内部的某些人了,作爲主管霓虹金融的中樞機構,他們中的某些人當然明白日元升值意味着什麽。
這意味着以後的霓虹産品出口競争力下降,意味着一系列不可控的因素都将慢慢浮現。
不過關鍵時刻,經團聯投了贊成票。
經團聯全稱,日本經濟團體聯合會。
它的成員全部是财閥,三井、三菱、住友、富士.一直到白川控股,包攬了全霓虹所有成規模的财閥。
所以這是一家以财閥會員爲主的超大型聯合商會,其會長被稱爲财界總鯉。
可想而知這樣的經團聯,其勢力與能量是多麽的龐大,說是包攬了全霓虹60%以上的總産值也不爲過。
而在國會上正式投票表決之前,經團聯内部也經過了一次表決,當時白川楓投的是贊成票。
廢話,隻要可以,白川楓希望把泡沫吹的更大一點。
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
還别說經團聯内部大多數人也是這麽想的,尤其是爲首的那幾家大型閥。
他們的業務不僅有出口,也有大量的進口需求。
比如涉及到能源的三井、三菱等,日元升值那就意味着他們進口石油便宜了很多。
石油進價便宜了,那就意味着利潤上升了。
同時作爲以銀行爲核心的财閥,他們也希望能更加全面的參與進國際金融市場。
一切都是爲了利益,所以經團聯同意日元升值。
綜合了内部的意見之後,中曾根内閣開始向米國表達了積極的意願。
于是在接下來的六、七、八月,大藏相竹下登開始接連出訪米國,頻繁的與米國财長貝克等人商談美元彙率問題。
在這期間參加會議的不止霓虹這裏,英、德、法幾國的财長也一起聚首讨論相關問題。
畢竟米國的貿易逆差不止相對于霓虹,歐洲那裏同樣如此。
當然這三個月的時間裏,霓虹本土這裏也沒有閑着。
日元升值畢竟是一件大事,作爲猥瑣發育的代表,霓虹也是不打無準備之仗。
這段時間通産省一直在做一件事,那就調查日元升值的幅度對霓虹出口産品的影響。
這一項工作由經團聯配合,畢竟大多數産業都集中于他們集團之下。
當下美元對日元的彙率大概是1:250左右,經過了前前後後兩三個月的調查。
從紡織、鋼鐵、造船、電子、汽車等幾個行業入手,最後得出結論這些行業對日元升值的最大承受能力大概在1:155到1:180之間。
這也意味着,日元如果升值34%左右,霓虹企業依舊能存活。
再低,那就是生死存亡關頭了。
所以最後綜合考慮,大家一緻覺得日元隻需要升值10%~20%。
即美元對日元比例升至1:200,霓虹制造業的出口就依舊還有着相當的競争力。
往昔的幾次貿易戰告訴他們,隻要霓虹稍稍的小退一步,在短暫的衰退之後就會再次大踏步的前進。
這也是爲什麽霓虹整體上下,傾向于日元升值的原因之一。
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怕這些貿易摩擦,再說了日元升值他們也不是沒經曆過。
在1971年,日元就曾一次性升值過20%。短暫的調整之後,霓虹經濟又繼續的大踏步前進。
所以優勢在我,不必慌!
這是戰略性的以退爲進,并不是我霓虹怕了米國爸爸。
而同樣是在六月,半導體行業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在6月24日這一天,美光科技公司代表米國國内的64K DRAM企業向米國政府提交了請願書。
其聲稱根據《米國1974年貿易法》第七百三十一條例,從霓虹進口的64K DRAM正在或可能在以低于公允價值的價格在米國進行銷售,這對米國工業造成實質損害。
緊随其後,英特爾等公司對霓虹生産的可擦除隻讀存貯器也提出了傾銷申訴。
之所以米國同行們突然發難,那是因爲1985年同樣也是半導體行業大蕭條的一年。
根據半導體周期性衰退規律,1985年全球的半導體行情都在萎縮。
1980年一片64K DRAM存儲芯片需要100美元,一年後就降到了50美元,到了1982年隻需要5美元了。
而這還不是終點,1984年它的價格成了3美元,到今年年中一片64K DRAM的價格就變成了0.75美元。
同期,256K DRAM由31美元下降到3美元。
此時霓虹256K芯片在米國的售價爲2.6美元,在霓虹爲1.7美元。
霓虹的芯片價格便宜就罷了,關鍵它的質量竟然也比米國同行的優秀。
不僅如此,霓虹廠商絲毫不顧及全球半導體市場的大蕭條,反過來他在擴大産能。
反周期擴産能,這一招直接給予了米國同行緻命一擊,大量的半導體企業虧損破産。
這也爲幾個月後,英特爾宣布放棄DRAM芯片業務埋下了伏筆,不過這是後話。
總之85年的上半年無比熱鬧,這邊米日政府忙着商讨美元貶值、日元升值的問題。
那邊米國的半導體企業和霓虹的半導體企業,又快打出了狗腦子。
衆生世相,當真是光怪陸離,雲波詭谲。
時間進入下半年,因爲米國企業的集體訴訟。
米國政府把之前和霓虹談判的MOSS協議中,半導體這一項單獨拎出來談。
8月8日,國際貿易委員會(ITC)裁定,從霓虹進口的64K DRAM可能對米國構成實質性損害。
8月19日,米國要求NEC、日立、日本電氣工業公司(OKI)和三菱電機公司在30天内進行回複。
但是應霓虹企業和霓虹國際貿易及工業部的延遲請求,米國延長了答複時間。
于此同時,時間越加接近九月份。
“渡邊桑、柳谷師兄,兩位請坐。”
白川大廈裏,白川楓拉着第一勸銀和野村證券的代表,開啓了閉門會議。
都是老熟人,白川電器上市的時候,他們就是操縱人。
“白川桑,這次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剛剛坐下,渡邊一郎看着被清場的會議室立即好奇的問了起來。
看這架勢,就知道今天談的話題很有料。
野村證券的柳谷孝也有些好奇,要說這位白川師弟最近那可是出盡風頭。
不,應該說是白川電器出盡了風頭。
自從在半年前的世博會上,白川電器一鳴驚人的拿出了四五種黑科技之後。
白川電器之名不僅響徹霓虹,世界各地的報紙也頻繁出現它的身影。
無論是超薄超大屏的液晶電視,亦或者可以和人交流的機器人,都成爲了世界媒體的寵兒。
可以說随着世博會爆炸性的人流量漸漸擴散,白川電器已經霓虹的知名品牌,慢慢升格爲世界知名品牌。
這種提升本身不帶有任何經濟效益,但它帶來的隐形财富卻會讓白川電器在以後幾十年内受益無窮。
世界範圍内的品牌形象提升,那是多少企業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這次的世博會簡直成爲了白川電器宣傳自己的最佳舞台,并且這一場大型廣告長達半年,還不收費。
這場精彩的廣告帶來的效果也立竿見影,白川電器的市值已經爬升到第五名,緊随索尼之後。
有這樣的喜事,柳谷孝羨慕他也是正常,畢竟白川電器大半都屬于他個人。
對于渡邊一郎和柳谷孝的探詢,白川楓選擇開門見山。
“兩位聽說了日元要升值的事了嗎?”
嗯?渡邊一郎和柳谷孝瞬間坐直了身體,最近他們也正爲這件事忙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