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衆人面前誇下海口,白川楓也開始準備書寫故事。
這個故事其實是北野武自己的劇本,電影名稱《那年夏天,甯靜的海》。
這是一部很特殊的電影,全程台詞稀少,近乎默片。
因爲故事的男女主人公是一對年輕的聾啞人,他們的交流注定與言語無關,靜谧卻又熾熱。
故事大體是男主因爲偶然的機會熱愛上沖浪,從最初的感興趣到最後的近乎迷戀。
在這個過程中他結識朋友,參加比賽。而女主一直默默陪在他的身邊。隻不過結局即緻郁也治愈。
整部電影透露着安靜,洋溢着幸福,充斥着最簡單的陽光和浪漫。卻又少不了幾絲悲傷、哀歎的味道并存在其中。
也因爲如此,電影對于鏡頭、台詞語言等要求相對簡單一點。沒有複雜的場景,也不需要複雜的道具。
白川楓覺得這部電影很适合,做爲新手團隊的他們的練手作,也很适合初次接觸電影的北野武。
至于說會不會因爲第一部電影是平和溫情的風格,而導緻未來的暴力美學大師誤入歧途。
說實話白川楓壓根沒這種擔憂,北野武骨子裏就深藏着暴虐與冷酷。隻不過作爲人類的那一部分理性,始終壓制着它們。
也隻有在面對藝術時,北野武或許才會毫無保留的展示他們。
一邊在腦海中回想電影的情節,白川楓一邊奮筆疾書。
他自籌自己寫故事還是沒問題的,但是專業的劇本沒經過學習,不是誰都能寫的。裏面涉及各種場景的轉換,甚至飽含一些拍攝設備的标注。
至于一拍腦袋,就随随便便就拿出完整的拍攝劇本的那種事,想多了~
所以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他隻負責故事。
正在白川楓沉浸在寫作的時候,另一邊太田再次來到大田區。
最近幾天隔三差五他就安排一些群演去渡邊電機的門口吆喝兩句。
每次人也不用多,三五個人,假扮成普通消費者,就是上門投訴。
巧的是這些消費者似乎性格都有些偏激,沒說兩句就開始叫嚷着渡邊電機無良,欺騙消費者等等。
至于太田則遠遠的躲在一邊,等群演們活幹完了。他就發錢,然後打發他們走人。
得益于他們的折騰,本就經營困難的渡邊電機更是雪上加霜。
今天太田照例躲在牆角,欣賞那些龍套們的表演。然而還沒吆喝幾句,街角突然又串出一群人。
這些人清一色的黑西裝,從敞開衣領的胸前可以看到若隐若現的刺青紋身。
他們氣勢洶洶的直奔渡邊電機,領頭的是一個胖乎乎的光頭。
他看到渡邊電機門口聚集的人群,神情一愣。“這是我們的人?”他轉頭問身邊的小弟。
見到對方搖頭,光頭表情立馬變的狠厲。他直接來到人群裏拎過一個人直接就是一巴掌,“擴~啦~,你們這些混蛋敢趟到稻川會的地盤,是想開戰嗎?!”
龍套們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雅庫紮吓懵了,一動不敢動。
“誤會,誤會~”穿着長袖的太田,忙不疊的從後面跑上來。
“這位先生,我們不是幫會成員,我們隻是普通消費者。”太田站到龍套們的前面,低頭哈腰的解釋。
“我們都是買了渡邊電機的産品,但是這奸商使壞,賣給我們的都是有問題的産品。”
說着太田開始添油加醋的把渡邊電機的産品質量問題,如何坑害消費者的,等等通通說了一遍。
“您瞧,這就是我買的他們的唱機,還沒怎麽用呢,就已經壞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太田手裏已經多了一台缺了唱臂的黑石唱機。
他把唱機的破損處指給這群人看,斷了的缺口很明顯。
胖光頭一眼就可以看的清楚,他松開剛剛捏小雞似的抓過來的龍套。一邊端詳着唱機,一邊撓着光腦殼,“八嘎~這混蛋渡邊果然不靠譜。”
“您說的是,照他這樣,要不了多久渡邊電機就要破産啦。”太田不動聲色的開始給渡邊一政下眼藥。
光頭一聽立馬神色一狠,“哼,破産了也跑不掉。”
他看了眼點頭哈腰的太田,立即揮揮手,“行了,這裏沒你們的事了,趕緊滾吧。”
光頭一開口,手下的小弟們就開始粗魯的趕人,連推帶踢之下,龍套們立刻作鳥獸散。
“哈伊~哈伊”太田一邊欠身,一邊後退。不一會就混在人群中消失不見。
趕走了閑雜人等,留下幾個小弟守在門口。光頭帶着剩下的人氣勢洶洶的直奔渡邊電機的大門。
這一切都被躲在牆角的太田看在眼裏,還好我太田大爺聰明,留了一台唱機做後手。
他脫掉濕漉漉的外套,露出了胳膊上那一小截紋身。這鬼天氣,稍微悶了一會就跟洗了個澡似的。
太田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看來白川君說的沒錯。這玩意最好找機會給弄掉,要是一不小心被剛剛的雅庫紮看到,那樂子可就大了。
不過看今天的情形,似乎這渡邊電機有點不太妙啊。還是抓緊通知白川君,讓他早做準備吧。
還有剛剛挨揍的小子,也要多給一筆撫恤。唉,雖然是臨時工,但誰讓咱是良心企業呢。
不提太田這邊的忙活,渡邊電機那裏,胖光頭帶着人直奔渡邊一政的辦公室。
中途有人想攔住詢問,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個雅庫紮拎着衣領抵在了牆上。
光頭全程目不斜視,在小弟一腳踹開了辦公室的門之後,直奔辦公桌後滿臉驚愕的渡邊一政。
“木…木村桑…?”看清來人,渡邊一政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名爲木村的光頭朝身邊的人擡了擡下巴,兩個雅庫紮上前來到渡邊一政的背後,抓住他的胳膊和肩膀往下一按,“啪”渡邊一政的臉龐直接和他的辦公桌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啊~!”吃痛之下渡邊一政再也保持不住風度,大聲慘叫起來,“木村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木村桑~!”
“哼”木村冷笑一聲,他掏出一把匕首,一邊把玩一邊走向眼神驚恐的渡邊一政。兩個雅庫紮見狀,不顧渡邊一政的掙紮,硬掰着他的右手手指攤開在桌面上。
“木村桑!木村桑!時間還沒到啊,我一定會還錢的!請相信我…”
木村充耳不聞,他眼神冷酷的來到辦公桌前,握緊匕首。
“刷”刀光閃現,渡邊一政的慘嚎聲在走廊的盡頭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叮”金屬顫鳴,木村滿臉嘲諷。他用手使勁拍了拍猶在嚎叫不已的渡邊一政的臉龐。“喂!還沒切呢,不用叫的那麽大聲”。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渡邊一政又叫了兩聲才不敢相信的睜開眼睛,他看向自己的手指。
隻見匕首正插在他無名指和小手指的指縫之間,匕首微微傾斜劃破了小手指的皮膚,有一絲血迹流出。
“木…木村桑~,我就知道您是最講信用的人,您是我見過最正直的人…”被吓傻了的渡邊一政,見自己的小手指失而複得,甚至開始說起胡話來。
木村握着匕首向下壓了壓,“啊!~”渡邊一政又開始慘叫。
“記住了,小子!兩個月之内不還錢,切掉!每拖一個月切一根,切完手指切腳趾。記住了嗎?”木村拍了拍渡邊一政的腦袋。
後者忙不疊點頭,“請放心,木村桑,一定!一定!”。
木村不屑的看了一眼癱倒在地的渡邊一政,帶着小弟們頭也不回的離開。
吓得魂飛魄散的渡邊一政靠在牆邊喘息良久,才顫巍巍的起身撲向桌子上的電話。
…
公寓内還在埋頭筆耕不辍的白川楓,突然被口袋中“滴滴”叫個不停的尋呼機打斷了思路。
看了一下号碼,白川楓眼前一亮,立馬放下筆,奔向外面的座機電話。
故事什麽的,回頭再寫也不遲啦。
“莫西莫西,渡邊桑嗎?”白川楓的語氣熱情的不得了。
“哈伊,打擾了白川桑,不知道你對于黑石唱機是否還感興趣?”渡邊一政的氣喘籲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巍巍的。
感興趣,當然感興趣。
然而話到嘴邊白川楓卻故作矜持,“哦~,令尊似乎很看重黑石唱機啊。”
“請放心,白川桑。我父親這邊已經沒問題了,不過還需要你親自過來一趟,你看…”
喲,太田這效率不錯啊,比自己想象的要快了不少。
“當然沒問題,渡邊隆桑這樣的實業家一直是我最敬重的人。他能同意渡邊桑的出售建議,鄙人也是不甚高興。至于時間,就由渡邊桑安排吧。”好話不怕晚,白川楓從不吝啬自己的誇獎。
“白川桑,明天你看如何?”
嗯?這麽急?
“沒問題”白川楓不動聲色的答應。
“那就這麽說定了”
“哈伊”
挂斷電話,白川楓陷入沉思。對方這麽急,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他又摸起電話,準備打給太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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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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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