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壽命,對于壽元大限很可能已超越九百多的鶴盈玉來說,還是損失得起的。
故而在陳登鳴的護法督促下,鶴盈玉一夜之間就消耗了二十年壽命,歲月留痕激烈波蕩,惟有陳登鳴以天眼通才能清晰觀測到。
一夜過後。
鶴盈玉本就是中品上等的靈根資質,沒有任何波折的直接跨過了關口,提高成了上品靈根。
哪怕是上品靈根中親和度最低的,卻也超越了親和度最低等的中品靈根十倍。
“師弟.我,我的靈根真的已經突破成了上品?”
洞府内,鶴盈玉俏臉神色無比驚訝,能清晰感受到此時對空氣中的靈氣感知力,是大幅提升了。
非但如此,連掌控力也是大幅提升。
陳登鳴含笑看着這一幕。
鶴盈玉此時所經曆的,正是他曾經就經曆過的,他當然清楚對方此時的驚喜錯愕。
他裝作若無其事淡淡笑道,“當然是真的,如假包換,你本就是中品上等靈根,付出壽元代價,能提升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壽元,對.壽元!”
鶴盈玉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撫摸自己的臉頰,又撚起自己的秀發查看,擔心一夜白發。
結果才發現是白擔心了。
她不放心又走到梳妝台前,當着陳登鳴的面月兌下衣物查看。
但見肌膚都是白皙嫩滑,并無任何蒼老皺紋的痕迹,徹底松口氣。
陳登鳴走過去哂道,“師姐,你現在可是金丹大修,咱們長壽宗修士壽元又悠久,損失二十年壽元的代價,你可不會蒼老.否則我也不會讓你嘗試,放心吧!”
“嗯!”
鶴盈玉見陳登鳴正欣賞盯着鏡子中的她,頓時傲嬌般的昂首挺胸,美眸在陳登鳴滴溜溜的打了一會轉,甜甜笑道:
“好夫君,你助我提升了上品靈根,要我怎樣好好獎勵你呢?”
她輕舉玉步,婀娜多姿地來到陳登鳴身前,神态嬌媚。
陳登鳴聳肩無所謂道,“獎勵什麽的都無所謂,你提升了就好。”
“是嗎?”
鶴盈玉兩眼一轉,從儲物袋拿出一物,促狹嬌媚一笑,“你看看這是什麽好法寶?”
“我的天!”陳登鳴心中一震,渾身發麻。
“師弟,來,我們慢慢再交流,這術法還能提升我的靈根嗎?”
陳登鳴頓時清醒幾分,冷靜搖頭道,“這術法第二層,如今卻是不能修煉了,最好也要等到日後突破了元嬰,才可修煉第二層”
損命拔苗術修煉完成第二層,則需要損耗一百八十年壽命,可再度提升靈氣親和度五到十二成,具體也是因人而異。
損耗二十年壽命,對于鶴盈玉而言不算什麽。
但損耗一百八十年壽命,卻就可能是接近其剩餘壽元的四分之一了。
鶴盈玉不似他,練功提升就能延壽,壽元損耗了也就沒了,而修煉成第二層的靈根具體提升效果,也是因人而異。
畢竟又不能提升爲天靈根,自然是見好就收。
所幸,鶴盈玉也是理智聰穎,在外是一副端莊尊貴優雅的派頭,在内卻是向來聽陳登鳴的。
經過老陳賣力的一番說服後,鶴盈玉很快服服帖帖,聽從夫君意見。
第二日,陳登鳴回了一趟陳府,看了一番兒女和兒媳李雪後,留下兩顆築基丹在家中,便放心離去,準備開始新一輪的閉關。
如今在這海外,雖非故園舊地,但現在宗門發展進入正軌後,陳登鳴發現修煉生涯竟是比曾經在四域内還要安逸舒适。
這主要也是暫時沒有太大的外部威脅到來。
且如今刑慧光等其他三位老祖還未回歸,宗内除了蘇顔焰,就要數他的地位最高。
這二把手的日子,自然是過得很舒服,也無需經常出宗去執行什麽履職任務,畢竟能勞動他出手的任務,往往也很難出現。
此際,離開陳府後,陳登鳴在長青城由長壽宗出資建立的最大拍賣行内,接見了坐鎮于此的黑風以及匆匆趕來的另一名築基修士覃京濤。
這覃京濤,也就是因陳登鳴一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顔”,就将城内的散修聚集地搞得有聲有色的主管執事。
見到陳登鳴,頓時便是點頭哈腰的激動作揖行禮。
“覃執事不用緊張。”
陳登鳴坐在主座位置,呷了一口茶水,擡手淡淡笑道。
“這次将你找來,主要也是對城市人員進出上,我有新的意見說給你聽聽,看你是否能辦好。”
覃京濤立即挺直腰闆,肅然起敬,“道子殿下請盡管下達指示!能得到您的寶貴指示,這就是我覃京濤今後開展仙城管理工作的制勝寶典。
一定辦好殿下您交代的事情,哪怕有困難,也絕對會想盡辦法克服化解。”
覺悟!
這就是覺悟!
陳登鳴雖然前世都聽膩歪了類似這覃京濤大義凜然的話,且他本身也不是喜歡聽人吹馬屁之人,卻還是對覃京濤投遞了一個贊許的眼神。
“很好!如今海域内發生了多起魔修害人的事件。
未免有魔修潛入我宗附近活動,我希望你在未來要逐步開始嚴查進出城的人口,尤其是散修區域那邊。
一旦發現有任何可疑之人,都要第一時間上報宗門,若是近期有人在島内任意妄爲,無論是誰,都驅趕出海島。”
在開始閉關修煉之前,陳登鳴準備掃淨門前雪,這也是防範于未然。
危險沒發生之前,做好防備工作,才能在危險發生之時立即應對,扼殺在萌芽中。
其實這種工作安排,他之前很少過問。
但如今冉毅強正在養傷,宗内管理之人主要是其他幾大長老,陳登鳴擔心會有所疏漏。
畢竟魔物的陰邪恐怖之處,沒有深切體會過的人,未必會重視。
吩咐完覃京濤後,陳登鳴見此人态度誠懇端正,微笑颔首道。
“覃執事,這件事是未來一段時間要着重去辦的,你若是辦好,你的位置也可以動一動了。”
覃京濤聞言頓時大喜,面上則強行克制,連連作揖感激道子殿下的提攜。
他現在雖是執事,卻非管理宗門内事務的執事,而是管理仙城規劃的執事,這在地位上,就要差宗門執事不少。
若是位置能動一動,去了宗門内謀個差事,地位也将提升。
遣退覃京濤後,陳登鳴又囑咐了一番黑風,務必再挑選幾個精明能幹的屬下跟着駝子,做好一兒一女的防備工作。
黑風聞言後,試探着征詢,“殿下,照您說的,既然最近魔修活動猖獗,要不,就我親自去暗中守護少爺小姐?
反正這拍賣行的事,我也能兼任同時照顧到。”
在他眼中,辦好陳登鳴的家事,那就是辦好了宗門的大事。
至于管理的拍賣行的事,小事用不着麻煩他,大事也不多,夠清閑。
若是道子殿下的家人出了什麽事,那可就是影響一宗的大事。
“不必了,還沒到這麽誇張的地步.”
陳登鳴笑着拍了拍黑風的肩膀,“你現在可是築基修士,以前那些小的們就能做的事情,你要少做,這事就讓駝子辦好,你盯着就行。”
黑風一笑,“要不是道子殿下您送的築基丹,我黑風現在說不定還是練氣修士,在刀口上舔血,甚至指不定已經死在四域,您的事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事。
隻要殿下您一聲令下,我黑風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一個眉頭!”
陳登鳴哈哈一笑,微微颔首,感慨拍了拍黑風的肩膀,“如今日子過好了,好好修煉提升吧,哪裏還要上什麽刀山火海!”
他嘴上如此說,心裏卻是感到欣慰,當初提攜的一些人,都是重情重義之輩,沒有白栽培。
不過兩個孩子那邊,一者有兩條築基水蛇守護,一者有黑雲豹在暗中守護,安全方面其實他很放心。
駝子等人主要負責的是防止有人接近兩孩子,蒙蔽了二人,畢竟人若是僞裝起來,靈獸可未必就能看穿。
安排好一系列的事後。
陳登鳴也沒了後顧之憂。
返回宗門内,便利用寒玉冰晶床開始繼續修煉。
以他曾經未曾修煉分身術時的修煉速度,每天不松懈全力修煉,需要至少二十三年才能從金丹中期突破到後期。
修煉了分身術,如今又換了更好的洞府,修煉效率大大提高,從中期修煉到後期,倒是隻需二十年了。
如今再加上寒玉冰晶床這一輔助修煉的重寶,這個時間還要縮短一半。
前提是,這張床他能用那麽久,且得保持每日都在這張床上修煉,一直持續,絕不松懈。
這不是易事。
迅猛的修煉進度,乃是以比尋常人更多十幾倍的勤勉以瘋魔式的修煉方式,拼出來的。
換作其他人,也很難效仿。
哪怕給同樣多的資源,如此十年如一日的瘋魔修煉,也很可能思維固化,陷入死胡同,很快就面臨修煉瓶頸,難以突破,得不償失。
“要是每日這麽修煉,也很枯燥,我絕對堅持不了十年之久得照原計劃,分出兩道分身出去,代我娛樂玩耍,就能幫我解壓。”
陳登鳴坐在洞府内,掐訣凝出三道分身。
其中一道是天仙分身,陪他一起家裏蹲修煉《長壽功》,輔助修行,偶爾代替他出門處理宗内事務。
另兩道,一道是天仙分身,一道是武仙分身,隻負責出門遊玩戲耍,偶爾練練仙法,行俠仗義,探幽走穴,遊曆紅塵。
曾經他在天仙殿内經曆了‘天時’洗禮,又在森羅本尊體内再次經曆了‘無心’之旅。
那兩次心靈的提升,令他如今召出的分身,在正常耗費靈氣很少的狀态下,已可存在超過二十天的時間才會消失。
而這兩門術法,也已臨近突破的邊緣。
下次突破後,分身的實力和存在的時間,也必然會有所增長。
陳登鳴如此也就完成了美妙分工。
實現人在家中坐,分身戶外浪的美夢。
曾經前世他就做過類似美夢,希望自己有好幾個分身,兩個負責上班賺錢,一個負責花錢享樂,一個負責旅遊探險玩刺激。
人生百味,多幾道分身就嘗透了。
那時的夢,無法實現。
如今在修仙界,卻是成功圓夢了。
那年二十三,社畜一枚,朝六晚九無加班費,女友體諒跑了跟人睡,房價買不起交租費,買台二手車還要付停車費,望望錢包,不妙不妙。
如今暮年修仙,長壽道子,家裏姐兒俏,師叔床榻妙,靈舟洞府随便挑,三五老友陪兒女嬉鬧,回望前塵,滄海一聲笑。
時間流逝。
轉瞬一年即過。
四大海域之内,風雲變幻,局勢動蕩,多有詭異魔物頻出,甚至有人窺見,一頭似巨鲸般的魔物從深海浮出,撞碎一座仙島,吞噬數千島中修士,複又消失在深海之中。
除此之外,多個宗門皆有修士突生癫狂,指天大罵,斥周遭同門爲蟲豸,行爲癫狂,被視作魔性感染之異端,或當場擊斃,或擒拿關押。
亦有漏網之魚,網羅蠱惑諸多散修,散布魔仙道信仰,組建魔仙教,躲躲藏藏,爲禍不小。
也是在這一年,自布置封仙大陣後,平靜了許久不再有動作的四海修仙聯盟,突昭告四海宗門以及諸多修士,稱海外魔修邪道魔性入侵,将征召建立四海修士反衛軍。
修士反衛軍首先将清除四海内以魔仙教爲首的魔性感染之異端,而後将攻入四域,驅逐外道邪修。
這昭告傳開之後,四海嘩然,人心惶恐,諸多地域物價迅速飙升,時局動蕩。
與此同時,在洞府内閉關才修煉了一年的陳登鳴,被一則消息驚動,不得不暫時結束修煉出關。
原因是鎮守了邊境長達五年之久的三位長壽老祖,如今在鎮守之期到期之後,卻并未返回,而是皆被四海修仙聯盟召去,商讨組建四海修士反衛軍之要事。
連同一起被召走的,還有天道二祖以及蜀劍閣、化龍宗、五行遁宗的元嬰老祖。
天險殿内,蘇顔焰神色凝重,就這一突發情況作出分析,“四海修仙聯盟此舉,可謂釜底抽薪,是逼迫我們四域修士打頭陣,作爲反攻主力。
這一情況其實在一年前,三位師兄就已經料到,并提醒過我。
沒想到四海修仙聯盟,竟真的如此做了,四海修士反衛軍一旦建成,我們四域修士肯定會被全體應召在其中.”
此言一出,殿内衆人均是臉色陰沉,神色不太好看。
誰願意在戰場上沖殺在前面?
那就是做炮灰的。
他們長壽宗之人,尤其不願搏命。
但這偏偏就是如今不得已也要選擇的形勢。
因爲他們來自海外,反攻四域也是奪回自己的故鄉,四海修士願意幫忙就已算是同仇敵忾,自然也不能強求四海修士頂在前面打頭陣。
甚至,若非外道邪修的威脅太大,四海修仙聯盟都未必願意号召四海修士去拼命的,如今大概也是沒有辦法。
“所幸我們還有一些時間去準備”
蘇顔焰面色又稍稍緩和,道,“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四海内部也頻頻冒出以魔仙教爲首的魔修異端,四海修仙聯盟的意思,就是先消滅内部隐患,再組織反攻,這大概還有幾年緩沖時間,大家都做好準備吧。”
話是如此,衆人心情依舊欠佳,一番議論之後,不歡而散。
陳登鳴私下被蘇顔焰喊住,問及修煉進度。
“還行.”
陳登鳴還以爲蘇師叔是讨要寒玉冰晶床,雖心中不舍,卻還是感謝笑道,“蘇師叔可是要床?師侄回頭就把床給師叔送來。”
蘇顔焰秀眉輕蹙,耳根微不可察的發紅,别過臉去淡淡道,“不必了,這床就是給你修煉的。等你突破金丹後期後,再清理幹淨還我吧。”
陳登鳴一怔,這才意識到,蘇顔焰去年就送他此床修煉,大概也是早已得其他老祖提醒,知曉未來形勢嚴峻,故而才想辦法爲他提升資源,助他這個長壽道子快速成長起來。
陳登鳴心中感動,作揖感謝。
蘇顔焰内心一歎,緩步走向殿外,道,“師尊自去了破碎天仙界,已有五個年頭了.”
陳登鳴心中一震,望向蘇顔焰那嬌柔纖美的單薄身軀,不由也是體會到了此女的複雜心迹。
自五年前長壽宗分崩離析,長壽初祖消失于破碎天仙界,其他三祖也應召服役。
唯有她一人撐起長壽宗的架子,以元嬰老祖的身份坐鎮庇護,既要保全管理宗門,又要肩負培養他這個道子成長的使命,還要擔憂幾位師兄和師尊的安危,以蘇顔焰的堅韌和強大心境,隻怕也是會感到累了吧。
畢竟這些事情,曾經可從未讓她這個老祖中的小師妹去費心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