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師兄,如今華振宇的票數,已經逐漸超過了陳登鳴,與陳登鳴親近的那兩名金丹長老,又将在投票環節棄權。
看來,這第一個投票的環節,華振宇是要奪得頭籌了。
隻不過.華振宇這暗地裏玩的小把戲,聰明人都猜得出是他,他也不怕得罪那兩位金丹長老?”
一處四面環山的山谷亭子内,三人環桌而坐,就着一壺清茶,一切從簡交流着,其中一人搖首說着。
“得罪?”
當首一位面容粗犷身材敦實的修士聞言輕笑。
“怕什麽?你們猜得到是他,是因爲你們知道我沒做,自然懷疑是他。
現在外面還有不少說是我舉報那陳登鳴呢,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我都恨的牙癢癢。
可懷疑是懷疑,你們誰有證據證明,是他姓華的幹的?
況且就算有證據證明又如何?兩位長老,難道因爲這點兒事殺了他姓華的?”
“這這倒是不會華振宇自己都假丹十幾年了,指不定過幾年就要金丹了,其叔公更是長青門金丹後期修士.他這勢力,哎,談師兄,伱就隻是差在勢力上啊。”
“這些話就不必提了。”
敦實男子端起茶杯,搖搖頭道,“冒這麽點兒風險,争長壽種這樣的位置,我輩修士,可能一生隻有這麽一次競争的機會,誰不拼?
姓華的現在看來,是已經在投票環節争赢了,在資曆這一環節,他也是盡占優勢
現在别說是我,就算是陳登鳴,也未必就能說穩操勝券了,我的有些計劃,得變一變了。”
話語說到最後,敦實男子臉色複雜,暗歎可惜,内心雖有諸多不甘,此時卻也無法。
他本以爲,陳登鳴在投票環節,将有希望奪魁,力壓華振宇。
如此一來,華振宇在投票環節失利。
而他又能在資曆這一方面壓過陳登鳴。
這競争長壽種,他也不是沒有一線機會。
隻要有那一線機會,沒誰願意放棄。
可如今,華振宇表現出了一家獨大的局面,他想要再脫穎而出,已經是徹底毫無希望了。
既如此,倒是不若賣陳登鳴一個好,助陳登鳴更進一步,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再謀求下一屆的長壽種。
“談師兄,你真決定要支持陳登鳴?你現在支持陳登鳴,何不之前就支持華振宇呢?”
“之前大家都有優勢,誰能料到現在的局面?你這馬後炮能料到?
況且,華振宇那道貌岸然的家夥,什麽德性你們不清楚?
現在玩這些小手段,就往我身上潑髒水。
哼,若是陳登鳴當上了長壽種,搞不好還要因這事産生誤會,找我算賬.”
“也是。相較于華振宇,陳師兄的風評确實更真實,更好,聽聞他很重情義
曹炎曾幫過他一次,曹炎死于噬魂宗修士手裏,他還爲曹炎報了仇。”
談思言長身而起,在亭内踱步,悠悠歎息道,“這一屆錯過了,下一屆,也将是三四十年後之事了.哎.罷了,實力評選即将開始,我就送陳登鳴一份大禮,争不過,就加入吧。”
長壽種實力評選,的确是要開始了。
時間就定在三天後,于長青峰下的大型鬥法場地内進行。
這三天時間,候選人投票榜上,華振宇已是超越了陳登鳴,位列第一,并領先了兩千多票,保持着極高的優勢。
然而,就在不少人都以爲情況已是塵埃落定之時。
到了第三天,陳登鳴的票數突然激增三千。
功勞殿的金丹長老冉毅強,竟是将他手中的一票,直接投給了陳登鳴。
頓時,陳登鳴的票數又完成了反超。
這一變故,霎時也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冉長老不是與談思言親近?怎會突然将票投給陳登鳴?”
長青峰下的鬥法大廣場邊緣處,早已環繞擺放了一圈近百張張太師椅和茶幾,試茶鬥法,另有情調。
華振宇來得很早,坐在其中一張太師椅上,得到最新的選票消息時,眉頭微微一皺,又迅速收斂,依舊面帶微笑,心内卻有着諸多盤算。
他清楚,談思言大概是放棄了,卻選擇資助陳登鳴。
這種可惡的行徑,令他心頭無名火起,但此時爲保持自身形象,唯有壓制。
如今冉毅強投票給了陳登鳴,玉鼎真人葉永與陳登鳴的關系也是極佳。
再加上一個丘峰,情況對他就頗爲不利了。
“這樣一來.最終刑掌門的那一票,就尤爲重要了啊。
談思言,這是在關鍵時刻給了我一記重擊!”
華振宇想起談思言的嘴臉,心頭愈發惱火。
這時,人聲自外傳入。
遠處陸續有長老、執事駕馭遁光飛來。
其中有一頭體型巨大的黑豹氣勢驚人,在諸多靈光中也頗爲紮眼。
那黑豹降落下去之後,沒多久一群男女修士由環繞着鬥法場而築的行廊,有說有笑的向着這邊悠悠步至。
在人群中,一道女子身形纖美修長,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風姿優雅端莊至無懈可擊,令不少男修偷偷觀瞧。
然而更引人注意,幾乎是男女通殺的,便是那女子身旁另一道身材高大魁梧,臉容俊偉,顧盼舉步間兩鬓白發飄飄的修士。
看到那标志性的兩鬓白發,鬥法場外圍看台四周的諸多長壽宗弟子便開始了騷動,議論起來。
“陳登鳴。”
華振宇眼神目光一閃,起身目光直視了過去。
陳登鳴正與周遭一些師兄弟含笑交談,察覺到遠處的視線。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掠過一旁的鶴盈玉,落在遠處華振宇的身上,微微一笑,作了個禮貌的招呼。
華振宇心頭一凝,隻覺遠處投來的視線竟是帶着一股強烈壓力,令他心頭發悸。
這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對方的眼神中蘊含的神念意志真有這麽強。
“果然很強!”
華振宇皺眉,又想起在幻真洞之内與對方模拟交手的幾番場景。
即便是在幻真洞之中,他也是在嘗試了兩次後,才将對方擊敗。
而衆所周知,幻真洞之内記錄的模拟敵人,一般都比真實敵手的實力要弱不少,更爲呆闆而容易應付。
這次在比拼實力的環節,他隻能盡力撐得更久一些,至少比其他候選人撐得更久,才能獲得較高的評價,保持優勢。
遠處,陳登鳴收回視線時,正好便看到身材敦實的談思言慷慨激昂大笑着走來,客氣與陳登鳴打着招呼。
“陳師弟,你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隻希望接下來鬥法比試的過程中,可要給師兄留一點顔面啊,哈哈。”
“冉師兄太謙虛了”
陳登鳴正欲說話,倏然接到談思言的傳音。
“陳師弟,我請冉長老投票給你,就是徹底放棄這一屆競選長壽種了,全力支持你,真心希望你競選到長壽種。”
“哦?”
陳登鳴訝然,看向談思言那飽含深意的雙眼以及嘴角耐人尋味的笑意,明白其意,露出了微笑,颔首傳音。
“多謝談師兄厚愛支持!”
二人一陣客套寒暄,聯袂走至了太師椅的區域,紛紛落座。
這時,諸多長壽宗金丹長老以及執事、假丹,俱是紛紛駕馭遁光而至,在太師椅的區域落座下來。
遠處看台上,早已坐滿了長壽宗弟子。
坐不下的便是飛在空中,處于高空觀看。
一時間,長青峰附近的半空中,無數靈光閃爍,宛如漫天懸挂的星星點點的夜燈。
嗡嗡的議論交流聲混入風中,每個人呵氣的溫度,似令空氣溫度都在升溫。
這等場面,的确也是長壽宗的一場浩大盛事了。
陳登鳴才落座下來,喝一口茶水,便接到了鶴盈玉的傳音。
“師弟,那華振宇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假惺惺,诋毀陷害你的事情,絕對就是他了。
這陣子還經常有人往談師兄身上潑髒水,我看都是出自那姓華的手筆。”
陳登鳴平靜傳音道,“無論是不是他,稍後鬥法,我都會照舊全力以赴。
如今在投票以及資曆環節,我皆是形勢不太樂觀,也唯有在實力比拼這一環節,全力扳回一局了。”
“你打算動用道文嗎?”
“他們若是沒有其他特殊的準備,我應該不至于要用到道文,但這道文的力量,刑掌門不是不知道,若真是要動用,也無礙。”
他傳音說完,又禮貌含笑對遠處與他打招呼的饒玲點頭緻意。
目前看來,五位候選人,除了呼延舜賓比較冷漠,獨來獨往,其他人包括華振宇,都是善于交際,哪怕身爲敵手,也還是會主動打招呼。
他此時心神沉靜,目光看向不遠處逐漸升騰起陣法光芒的鬥法場陣法。
多年經曆無數次生死大戰,僅是切磋鬥法,已無法令他感到激動亢奮,心靜如水。
但這種宛如上擂台比武般的鬥法場面,倒是進入修仙界以來的頭一遭。
尤其還是在這麽多人衆目睽睽下進行,也算是别開生面。
陳登鳴心裏思索着,稍後戰鬥時,該以何種術法配合法寶戰鬥較爲合适。
幡中兄弟祝尋并不在身邊,他的戰鬥手段倒是少了一種。
不過影響并不大,因爲得自邪祟的獨目眼珠還在他手中。
“肅靜!”
就在這時,最前方的主席位置處,一道威嚴而中氣十足的神識傳音,如瞬間擴散的一陣狂風,清晰傳入所有弟子的耳中。
場面霎時安靜下來。
說話之人,赫然是長壽宗掌門刑慧光。
他兩目精芒四射,飛身到鬥法場地上方後,掐訣打出一道光束。
頓時,光束内飛出一件法器,化作一個巨大的光屏,将其身影以及鬥法場的景象均是投影在其中,呈現于所有人眼前。
“現場大屏直播?”
陳登鳴心裏吐槽一句,便聽到刑慧光已開始宣布長壽種比拼實力的規則和過程。
這種規則過程,陳登鳴早已知曉。
首先就是比拼彼此的功法修煉境界,以此判定修爲高低。
而後,主要就是五個人幾乎都要與另外四人戰鬥一場,除非對手主動棄權認輸,戰鬥講究盡量點到即止。
比拼功法修煉境界的高低,陳登鳴沒有什麽優勢,甚至可以說就是完全墊底的。
畢竟他突破到假丹境界也沒多少年,積累方面,自是比不過其他候選者的。
不過還好這修爲的高低,隻占實力評分的三成,主要還是看最終切磋實戰的結果。
很快,刑慧光宣讀規則完畢後,便直接按照排出的名單,點名第一場鬥法的人選。
“陳登鳴!”
“呼延舜賓!”
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的呼延舜賓目光一閃,眼神中冷芒一閃,與不遠處的華振甯對視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他雖冷漠孤傲,自視甚高,卻也知曉,根本不會是能斬金丹的陳白毛對手。
若是無特殊情況,切磋幾個來回,認輸即可。
畢竟事到如今,顯然他也根本不可能競争到長壽種,如今也隻是走個過場。
但既是已收了華振甯許諾的好處,便是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盡可能多消耗消耗陳登鳴的力量,甚至最好令對方受傷。
“陳師弟若是對我輕慢大意,我也不是沒有機會.”
呼延舜賓起身,走向鬥法場。
“師弟!”
鶴盈玉清澈無盡的明眸看向陳登鳴,眼神中流露出鼓舞之色。
陳登鳴微微颔首,放下茶杯,平靜走出。
鬥法場足有五百丈方圓那麽大,此時已被長青峰的護山大陣籠罩。
此護山大陣啓動後,便是數名金丹大修聯手,也很難在短時間内攻破,用以作爲鬥法場地的安全防護罩,倒是綽綽有餘了。
“這場鬥法由我來充當裁判。你們可以開始了。”
管朝飛到鬥法場上空,俯瞰下面二人,宣布道。
“陳師弟,還請手下留情!”
鬥法場内,呼延舜賓與陳登鳴相對而立,擡手作揖。
陳登鳴亦是擡手,正欲客套一句。
呼延舜賓卻已是身上靈威爆發,丹力凝結,掐訣暴喝一聲,宛如平地焦雷,聲波瞬間形成一股恐怖的實質漣漪,融入了神識。
刹那沖擊向陳登鳴,似要将人的耳膜連同腦子也震穿。
陳登鳴隻覺耳鼓轟隆,腦海微微轟鳴,一股強絕無倫的銳氣已伴随音浪,驚濤駭浪地湧來。
這突發而至的突襲,陰險是陰險了些,卻絕對足夠強橫,令人猝不及防之下,勢必要中招。
然而陳登鳴的神識中有道力激蕩,心境更是穩固強大。
僅是短短一瞬便刹那清醒,他雙目陡然威棱四射,神識以聖心訣以及煉神訣催動,凝成兩道冰寒漩渦。
似兩道吞噬精神的深淵,刹那将襲來的神識吞噬,狂襲而來的音波沖擊在他身上,激起修複後的甲木法袍防護,在防護罩上激起圈圈漣漪。
“嗯?”
呼延舜賓隻覺自己襲出的神識,竟是如泥牛入海,迅速損耗消失。
甚至給他一種心悸虛弱感,立即便要迅速抽回神識。
然而就在此時,陳登鳴雙眼宛如燈盞般明亮,一頭長發如烈焰飛舞,眼神中的漩渦散發更強的吸攝力,竟教他連抽回神識都無法辦到,唯有硬抗。
一時間,詭異的一幕發生。
二人在鬥法場内,宛如淵渟嶽峙,衣衫寂然不動,有如兩尊石雕。
眼神卻似神兵寶刃,鋒芒畢露,在虛空中交鋒。
兩股龐大氣勢交鋒下,場内登時勁氣橫流。
陳登鳴以聖心訣結合膜術吞噬來呼延舜賓的神識,身形似孤峰聳峙,負手而立,淡淡道,“呼延師兄,你一出手就是如此兇狠,那麽也就别說師弟我不容情了。”
呼延舜賓心中震驚,這陳登鳴竟能在與他神識交鋒的壓力下,依舊能如此從容說話,證明其神識力量,已超越了他不少,他算是班門弄斧。
若是持續就這般對抗下去,他精神耗盡,即便不當場暴卒,也絕對要吃大虧。
“啊!!——”
他長嘯一聲,心一狠,果決主動斬斷自身神識。
一股劇痛從心神襲來,令他宛如腦袋遭受重錘,近乎一片空白。
但在這瞬間,他咬破舌尖硬抗,竭力保持清醒,同時丹力全力催動,宛如一個靜止的深潭化作龍卷風,一件好似巨錘般的法寶轟然變大,金光閃爍,威勢懾人,似泰山壓頂。
“定!”
在這瞬間,陳登鳴卻是手掌伸出,木偶術施展開來,目如電炬,熠熠青芒,似要洞徹敵手肺腑。
頓時大量木系靈氣構成青光鑽入呼延舜賓體内。
其身軀霎時微微一僵。
還不待其反應過來,陳登鳴大步标前,身上丹力高度凝聚,驟地擰腰,一拳打出。
嗤!——
法寶驚魂絲彙聚成一道高度凝聚的驚人熾白光柱,高速摩擦空氣,爆發出微紅光芒,好似形成一道壓縮高壓靈氣柱,直奔呼延舜賓。
正處于空中充當裁判的管朝心中巨跳,心神高度緊張,随時準備救人。
呼延舜賓更是首當其沖,察覺到了強烈的死亡威脅,丹力徹底爆發掙脫木偶術。
轟!
他體外霎時出現一道半圓形的防禦法器,巨錘同時散發出灼熱的金光砸出。
“铛”地一聲暴響!
空氣炸開,留下一堆乳白色的音障雲,一股沖擊波猛地擴散,巨錘形的法寶直接被轟開。
幾乎同時,“铿锵”一聲火花爆射。
呼延舜賓體外的防禦法器就被凝聚的驚魂絲洞穿,‘哐當’落地,切口一片通紅,隐隐似發生了融化。
“嘭”——
呼延舜賓整個人被轟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後方地面,将地面石磚砸得犁起,如豆腐一般滑出一道長長豁口,暴起一片巨大的煙塵。
他‘哇’地吐出一口血,身上法袍已是報廢,眼前一片漆黑,精神和身軀雙重打擊下,當場昏厥過去。
周遭看台上無數弟子一時一片靜默,旋即嘩然聲四起。
甚至坐在太師椅上的不少假丹、執事,都紛紛站立起來,神色不敢置信。
這也太快了。
雖然所有人都已經料到,呼延舜賓絕對不是陳登鳴的對手。
可在很多人眼中,二人不過是相互對視了兩息時間,而後呼延舜賓召出法寶。
結果陳登鳴一拳打出,呼延舜賓的法寶就被轟飛,人也瞬間打得飛出去,吐血昏迷。
看上去,就僅僅是一個回合,呼延舜賓就敗了。
這可是長壽種候選人,呼延舜賓也是主戰派的成員,戰力絕對不弱。
可現在的表現
華振宇臉上一直維持的笑意,也逐漸僵硬了,心裏甚至已無法抑制的冒出一陣寒意。
競争對手的實力,委實已超出了想象
(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