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修行時間轉瞬即過。
在萬衆矚目之下,長壽宗這一屆的長壽種候選名額,終于是公布宣告而出。
六位金丹長老,因都是上一輩甚至上上輩的人物,早已參與過長壽種的競選。
故而,這一屆的長壽種候選人中,并沒有金丹修士入選。
二十六位假丹大修,有五人被列入了候選。
陳登鳴赫然在列。
這個比例,算不上多高。
入選進的其他四人,也各個都是在長壽宗資曆較老,實力過硬,資質絕頂,在很多次履職任務中,都有過出色表現的人選,可謂是強中強,各個方面都很傑出。
排資論輩,陳登鳴隻是剛入宗沒幾年,與這四人完全比不上。
論資質,他雖是上品靈根絕頂的資質。
但畢竟是相克雙靈根,也不占據什麽優勢。
論功勞,他雖是入宗以來立下了好幾次驚人的大功勞,單是斬殺金丹魔修熾炎血魔這一項,就抵得上他人辛苦完成十幾次履職任務。
可在這方面的積累,他終究還是欠缺一些。
曾所積累出的門派總貢獻,哪怕算上與喬昭獻等人合力幹掉牛頭大将,但畢竟總共也就隻履職了三次任務而已。
在五位長壽種候選人中,論功勞也仍隻能算是下遊水準。
也唯有硬實力這一個方面,目前明面上,陳登鳴這個剛入宗的小師弟,是保持着絕對優勢的,逆斬金丹的威勢,無人可匹敵。
“所以說,師弟,你上次參與履職任務,銷毀法陣還順帶滅了威武大将,這很重要。”
洞府之中,鶴盈玉與陳登鳴交流着。
陳登鳴笑了笑道,“我看也是,若非上次的履職任務,也許我的功勞,都未必能入選長壽種候選資格的,畢竟資曆方面和功勞,都積累得太淺薄了。”
“師弟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鶴盈玉雲鬓高盤,高挑身材袅袅娜娜端着茶水瓜果款款而來,笑道,“你上次的任務,也是宗門刻意安排的,目的也就是以你們這些宗門天驕爲餌,釣出魔修陣營的幾條大魚。
那次任務,一個月前不就出了定論。
咱們東域諸宗中出了叛徒,而叛徒也早已被聯盟高層懷疑盯上。
因此就将計就計,通過叛徒出賣你們的履職訊息,引來那魔刹國的金丹後期護法。
你也說了,那次任務後,宗門認定,你不僅僅是得到了銷毀法陣以及除去威武大将的功勞,還包括間接輔助,重創金丹後期魔修,摘出聯盟的叛徒.”
“不錯。”陳登鳴接過茶水,微微颔首。
上次的履職任務,也的确是曲折。
事後回宗去認領功勞時,他才知曉真正的事情原委。
原來那次之所以給他十幾個任務選擇,還定了兩條任務路線,其實也是知曉有叛徒,出于對他的一種保護。
結果,聯盟中那叛徒的确是神通廣大,竟依舊還是能确定他挑選的任務,并洩露出情報。
幸好那次宗門也早有丘峰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早已備好了後手。
因此,他看似隻是簡單完成了一個銷毀陣法的任務,實則還超額完成了其他的任務,積累的功勞不算小。
“所以說,師弟,既然宗門都刻意爲你制定了這些任務,很可能,也是真的想把你朝長壽種的方向發展,這算不算是給你送功勞呢?就爲了讓你夠得着長壽種候選的資格。”
鶴盈玉挨着陳登鳴坐下,含笑眨了眨眼道。
陳登鳴一怔,旋即笑着搖頭,“師姐,你這想法可太以我爲中心了,若是你以我爲中心,我還能接受,你說宗門高層都以我爲中心,這又怎麽可能?隻是恰逢其會罷了。”
鶴盈玉吹了吹茶葉,無奈道,“你呀,就是太謙遜了。
實則如果你沒有能力,就算宗門高層想推你上去,你也上不去啊。”
“好了。這些也不必議論了,如今候選名額已定,接下來,就是真正競選的各個環節陸續開始了最終結果怎樣,尤未可知。”
“我對你有信心,聽桑師弟打聽,你如今在宗門内的聲望很高,很多弟子包括執事,都支持你當選長壽種。”
陳登鳴聞言,啞然失笑,道,“宗内弟子以及執事的投票固然重要,但另有約莫四成的投票權,掌握在宗内長老以及掌門的手中。
除非我能直接獲得宗内所有弟子以及執事的投票,否則主要還是得看長老以及掌門的意見”
雖說門内每一位弟子都擁有投票權,但實際在比重上,還是有所區分的。
練氣期弟子投出的一票,對比築基期弟子,分量也就要小很多了。
金丹長老就更是不必多說。
長壽宗曾有七位金丹,在東西域大戰時隕落了一位。
如今長壽宗六位金丹,再加上長壽宗麾下的兩個直屬仙門長春派派主丘峰以及長青門門主成振偉,就是有八位金丹。
這八位金丹,都擁有投票權的。
丘峰固然是會支持陳登鳴。
可其他七人,也就不好說了。
尤其是長青門門主成振偉,其實也就是其中一位候選人華振宇的叔父。
此人的一票,必然是要投給華振宇的。
陳登鳴倒是沒有太放在心上。
他入宗太晚,就算這個時候想要臨時抱佛腳,去拉攏一些弟子執事,也未必就能拉得來人。
與其将心思耗費在拉票上,倒不如繼續安心修行,繼續鞏固實力上的優勢。
因爲即便投票這一個環節失利,也不代表就是徹底的失敗。
競選長壽種,最終是綜合各方面的狀況選出的。
他卻是不知,便因這突然的佛系躺平,反是打亂了一些競争對手的安排。
長壽宗一處洞府内,裏間的書房被垂下的長竹所隔,隐隐約約見到裏面的燈光裏,一個人影正在朝南的大書桌上據案而坐,正皺眉聽着幾名心腹師弟彙報情況,而後費解道。
“他竟然沒急着去拉攏長老和宗内的其他執事?這倒是不太符合他平日喜歡送禮的風格啊,難道是察覺了什麽?”
一名師弟道,“他不可能察覺,不過也許應該是有人提醒了他什麽。”
竹簾後的人微微颔首,淡淡笑道,“算了,他不動作也好,這樣一來,我的優勢就更大,也不需要他犯錯,在選票這一環節,我占據天然優勢。”
“不錯。華師兄你畢竟在長壽宗已經待了六十多年了,在這邊的資曆人脈,都已是根深蒂固。”
一名尖嘴猴腮的弟子恭維笑着,踩一捧一,“像陳白毛剛入宗沒幾年,才需要以各種手段拉攏人心,殊不知這就是犯了忌諱。”
坐在書桌前的華振宇淡淡一笑。
這的确正是他的優勢,也是對付陳登鳴的手段。
拉票這種事情,可以光明正大的拉。
但搞小動作,也就不行了。
例如送禮賄賂長老,與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假丹弟子、執事私下約酒局等等。
這種事情,在臨近長壽種選舉的階段,都是很忌諱的。
偏偏這些事情,陳白毛都做過了。
而且根據他調查到的情況,對方也做了很多次,這都是把柄。
他華振宇曾經不是沒做過類似的事情,可那都是多少年前陳谷子爛麻子的事了。
自從十多年前,他突破假丹後,就再也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也已經不需要親手去做這些事。
故而同樣的事,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間做,将會導緻兩種結果。
“選票投票的環節,将會從開始進行到整個長壽種競選結束。
我估計會有一些長老在觀望,搖擺不定,因此即便陳登鳴沒動靜,你們也要挑選一個合适的時間,将消息散布出去,擴大我們的優勢。
至于談思言那邊,暫時不用管他.”
華振宇平靜吩咐道,“記住,千萬不要暴露,你們可以暴露,我卻不能暴露。”
“是!華師兄放心。”
“就算我們暴露,也會巧妙推到談師兄的身上,嘿嘿嘿,這叫禍水東引,讓他們狗咬狗去。”
華振宇臉上露出一絲贊許的笑容,揮了揮手,遣退幾人。
長壽種候選的名額确定後。
陳登鳴在宗門内所享受的福利待遇,也頓時随之暫時升級了。
至少在真正的長壽種被選出之前,他可以一直享受長壽種候選人的待遇。
首先是五年内都無須去參與履職任務。
這意味着,隻要五年内長壽種的人選還未落定,他就可以一直在宗門内安心修煉,哪裏都不用去。
其次便是門内每月發放的靈晶、靈丹,都将翻倍發放。
兌換學習宗内的功法、術法以及法器法寶之時,都可享受優惠二成的福利折扣。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長壽種候選人即可得到一枚長壽令。
在真正的長壽種被選出之前,這枚長壽令,不會被收回。
陳登鳴早已試過長壽令的厲害。
這玩意兒雖未必能應付元嬰老怪,但應付金丹後期修士卻是妥妥的,金丹圓滿修士,說不定也是能應付的。
這就是一張巨大的保命底牌。
因此,當管朝親自将長壽令交到他手裏時,陳登鳴心情頗爲激動,抓住了就不太想放開。
“呵呵,想真正擁有這枚長壽令,那就等選上長壽種吧。”
管朝看出陳登鳴眼神中的激動,笑道,“努力吧,管師叔看好你。”
陳登鳴颔首,正欲邀請管朝留下吃個便飯,卻被對方正色推卻。
“如今正是你競選的時期,比較敏感,師叔我也是借着送長壽令的功夫過來坐坐,就不吃飯了。”
話罷,管朝長身而起,自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禮盒,随手放置在桌上,笑道。
“我想起來,這煙雨台靈茶,我曾經就喝過,其實不太合胃口,就還是不嘗了。
待你成長壽種後,再有好茶,可别忘了師叔。”
話罷,管朝大有深意看了眼陳登鳴,含笑離去。
陳登鳴怔住,尚不明其意,忙立即起身,送管朝到洞府門口。
直到管朝離去。
他珍重收起長壽令,眉頭深鎖返回洞府内,凝注桌上的靈茶思索。
之前回避的鶴盈玉此時也從裏間走出,目視桌上的靈茶,花容微微色變道。
“師弟,管師叔這是何意?莫非是什麽地方得罪了他?他是不想支持你?”
“不是。”
陳登鳴突然眉頭舒展開,笑了笑,感慨搖頭道。
“管師叔這是在提醒我,保護我。若是我得罪了他,他剛剛也不會說那番話了。
看來我之前讓黑子送禮管師叔這件事,已被人盯上了。
否則管師叔也不會特地借着這次送長壽令的由頭,前來解決這樁麻煩,順帶提醒我。”
鶴盈玉秀眉蹙起,“那會是誰呢?華振宇他們幾人都有可能。”
陳登鳴背負雙手,踱步走到椅前坐下,道,“無論是誰,現在追究這個已沒有意義。
長壽種競選一開始,這些事情都會發生,這已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相對同門厮殺而言,這種手段,已算是很溫和。”
鶴盈玉歎息一聲,走到陳登鳴身後,一封纖纖玉手放在陳登鳴的雙肩上,緩緩按摩。
她的技藝極高,令陳登鳴不由閉上雙目,神色逐漸松弛舒适。
鶴盈玉貼近,輕柔道,“師弟,你向來不喜歡卷入這些麻煩與争奪中,現在卻又再次卷入.”
陳登鳴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閉着眼淡淡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曾經我在南尋,就已經習慣,更遑論在這修仙界?
相較而言,我已經擁有了很多修士都夢寐以求的寶物,例如道統,又例如師姐你,又夫複何求?
就讓這些紛争,順其自然吧,如今既已發生,我做得越多,錯得也就越多,唯有靜觀其變。”
“嗯。我聽你的。”
鶴盈玉端莊明麗的俏面羞紅,心内滿是柔情,更加深了一定要抓緊修行,緊随陳登鳴一起跨入金丹,至少在未來還能形成助力。
随着時間流逝。
又是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長壽宗内的五位長壽種候選人,早已在一個多月前就進入了投票選舉的環節。
諸多長壽宗弟子,陸續從天南海北趕回之時,順帶會前往内務殿投上一票,支持各自心目中的長壽種。
經過這一個月的投票統計下來。
總計已有一萬六千多名長壽宗弟子參與了投票,占據了長壽宗弟子總數的半數之多。
五名長壽種候選人中,陳登鳴可謂是後來居上,以極高的熱度,位列第一。
選票第二的則是華振宇,其票數差了陳登鳴一千多票。
選票第三的是談思言,票數與華振宇差距隻在數百之間。
其他選票第四的呼延舜賓以及第五的饒玲,都是票數比之前三差距明顯。
明眼人都已看出,這一屆的長壽種,基本已是要在陳登鳴、華振宇以及談思言這三者之間誕生了。
…
此時,内務殿門口。
一群前來參與投票的長壽宗弟子排着兩條長隊,低聲交流着。
“戈師弟,許久不見你回宗了,你是準備将票投給誰啊?”
“當然是投給陳白咳,陳登鳴師叔。
陳師叔連斬兩大金丹魔修的事迹,早已傳遍大江南北,我在外面就經常聽到他老人家的傳聞,仰慕他已久了,這次特地趕回來,就是聽聞他競選長壽種,需要選票,我要盡綿薄之力。”
“可是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支持華師叔?”
“啊,這個.這,隻能說很遺憾了。支持華師叔,是因爲他人好資曆又老,對宗門貢獻也大。
但華師叔畢竟沒帶我們長壽宗登上新高峰嘛,這次我還是先支持陳師叔。下次再支持華師叔,一定。”
“不錯。”
一位将兩鬓發絲刻意染白的練氣修士插嘴道,“曾經我們長壽宗弟子行走在外,老是被天道宗弟子瞧不起,說我們長壽宗是一窩烏龜,隻會躲不能打。
可如今陳師叔橫空出世,那些天道宗的兔崽子可不敢再亂嚼舌根了吧?這就是新高峰。”
“現在我們出門在外,也能昂首挺胸。”
人群外的山道旁,幾名築基修士聽着那邊議論的話語,神色不以爲然發,悄悄傳音交流着。
“人都是盲從的啊。這些混蛋,曾經還一個個口口聲聲說支持華師兄,現在倒好,誰出風頭就支持誰,全都支持陳白毛去了。”
“沒辦法,陳白毛的确有實力,幸好他資曆淺,人脈還沒完全鋪開,否則其他候選人都不用選了。”
“開始吧,悄悄把消息散布開,弄得自然一點,别太降智,差不多能影響到後續的長老選票就行了。”
“知道了,别啰嗦,我們都不傻。分頭分工行動。”
幾人悄悄改換了容貌裝束,以斂息珠斂息。
而後分散開來,混入人群的一些邊緣角落,道出陳登鳴刻意送禮諸多長老,宴請諸多宗内築基以及假丹進行拉攏,有意诋毀。
與此同時,幾個記錄了真實影像的音影珠,被人悄悄送到了長壽宗巡檢殿。
用陳登鳴的話來說,這的确隻能算是比較溫和的小手段。
但小手段用得好了,也的确是能結合恰當的時機,撬出大問題.
麻煩喜愛的讀者不用老是把我跟誰誰捆綁一起。我已經在單章和一些評論裏回複過,老陳突破金丹就在近期,問問就算了,沒必要尬黑說我壓制主角哈。
我基本就是到點兒就升了,何曾強行壓制過,爲此還經常被人噴,說我給主角升級太快了,幾年就築基了,不應該是廢柴嗎,因此有人棄書,那我怎麽辦呢?隻能呵呵了。
現在金丹這裏,根據所剩熟練度計算就是有六年(昨天寫誤成八年),我不可能熟練度算有六年,非寫隻有三年吧,或者一筆帶過,六年後,主角金丹了,那中間這些已有的故事線,不寫了?全部砍掉嗎。
或者長壽種等六年後再選,主角平白無故能得到六年的安逸修煉時間,或者得到了某個奇遇,一下子縮短了六年的修煉進程,這樣寫有很多邏輯上的不合理的。
我隻能給合理的一些安排(例如心境提升了,熟練度提升,或者吃了金丹妖魔的肉,熟練度提升)這都是在合理範圍内的。
大可不必說别人金丹了,我就一定要金丹。
按照故事劇情來的,那别人還一百多萬字了呢,我有九十萬字嗎。
開個玩笑說,有的書一百五十多萬字都還是築基呢,我是不是也得對标這個字數升級?強行對标就沒必要了,把書分開好吧。
最後,謝謝喜愛!此回複隻是單純回複解釋,不是對線,不和讀者對噴,我們友好交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