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久久不言,心情說不出的沉重,搞得屋子裏的空氣似乎都跟着凝滞起來了。
飛奔過來報信的一劍門弟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會被心情極差的掌門、長老遷怒。
這樣的沉重氣氛持續了約麽二十息時間,一劍門掌門這才重新打起精神,他努力讓自己擺脫那些多餘的情緒,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爲了一劍門的生死存亡而竭盡全力。
他道:“諸位師兄、師弟,時不我待,我們得趕快商量出一個對策來。”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片刻的斟酌、猶豫之後,一劍門大長老側頭看向那位正縮在門口裝木頭樁子的一劍門弟子,他道:“幻花宮那邊的具體情況,你與我們仔仔細細說上一遍。”
幻花宮這麽快就易主了,這消息确實令人震驚,百草莊諸人的實力也确實令人畏懼,但一劍門的掌門、長老們卻也不會因此就徹底躺平任宰。
他們需要更多消息,唯有掌握了更多訊息,他們才能在接下來與百草莊諸人的交鋒或者和談中,爲一劍門争取最大利益。
那名來送消息的一劍門弟子聞言,立刻把他們打聽到的消息全都說了一遍。
他們不知道紀無憂是通過密道把衛岚等人帶進的幻花宮,隻知道他們的隊伍趕到幻花宮後,就一刻不停地對幻花宮發起了攻擊。
紀無憂等人手上握着大量出身幻花宮的俘虜,這些人和幻花宮那些負責防守工作的弟子大都沾親帶故,有他們頂在前面,那些負責守衛工作的幻花宮弟子難免投鼠忌器。
一方有恃無恐,一方投鼠忌器,再加上秦疏夏臨陣反水導緻幻花宮高層手忙腳亂,無暇顧及到外圍的守土之戰,幻花宮在短短一個時辰裏就被紀無憂等人給攻破了。
秦疏夏臨陣反水的事情是那幾個被派去打探消息的一劍門弟子好不容易打聽到的,但紀無憂等人那時候就已經秘密進城,并且還救了秦疏夏,殺了譚七彩等人,與墨陽他們裏應外合攻破了幻花宮的事情,一劍門的那寥寥幾個弟子就沒能在短時間内打聽出來了。
他們還以爲當時是秦疏夏殺了譚七彩等人一個措手不及,讓紀無憂他們撿了現成便宜。
“另外我們還收到了一封不知道是什麽人偷偷送來的信,”負責回來報信的一劍門弟子一邊說着,一邊把那封被他妥帖藏在懷裏的短信拿了出來,“信上說,百草莊的幾個領頭人裏,衛岚、墨陽、雲昭、甄小玫,他們四個十有八.九都已經是武聖境的頂尖強者了。”
他此言一出,一劍門掌門立刻劈手奪過了他手上的那封信。
這一看信,那名一劍門弟子還沒來得及說的另外一個不是特别重要的消息——紀無憂和秦疏夏都是武尊,就也被一劍門掌門看進了心裏去。
兩個武尊,看着不多,但這要是放在半個月前,他們一劍門的武尊數量可還比不過人家呢。畢竟他們一劍門,那時候可還隻有一個武尊呢。
至于武聖,一劍門掌門表示,他們一劍門可從來都沒出過那個境界的頂尖武者。這已經不是他們能不能打赢對方的問題了,而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要怎麽去和人家打。
或許是因爲衛岚等人的實力之強已經把一劍門掌門給刺激麻木了,他在看到那封短信上寫着的第三個消息——風家也參與了百草莊對幻花宮的反擊行爲時,心裏并沒有再起太多波瀾。
他把信遞給了站在他旁邊的一劍門大長老,大長老剛接了信,一劍門的其他長老就都圍到了他身側一起看信。
“什麽?武聖?還是四個?這怎麽可能!”
“紀無憂和秦疏夏都是武尊?不是說秦疏夏天賦一般?”
“還有那個紀無憂,她今年才幾歲?她以前也這麽厲害的嗎?”
“風家爲什麽也要摻和進來?他們不是一向不管其他各州各縣怎樣争鬥的嗎?”
“.”
一劍門的長老們越看這信臉色就越難看,他們的第一反應是不信,認爲這世上不可能紮堆兒出現四個武聖,紀無憂和秦疏夏也不可能那麽快就進階到武尊境界,但想到幻花宮和他們一劍門聯手,派去了那麽多武者圍攻百草莊,百草莊卻漂漂亮亮的完勝一場,在己方沒有人員損失的情況下抓了他們那麽多俘虜
之前不知道百草莊有這麽多頂尖高手,他們對百草莊取得的這場碾壓式的勝利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可如果這信上所寫的内容都是真實的,那他們的這場慘敗可就一點兒也不奇怪,一點兒也不突兀了。
之前想不通的點被這封信給出的前兩條消息嚴絲合縫串了起來,再加上風家居然一反常态的在這裏面摻了一腳.要知道那可是個最會看形勢、曆任家主都是篩子成精的家族。
大長老歎息一聲,用飽含無奈、不甘、失落的聲音提出建議,“掌門師弟,看來我們得盡快派人去和百草莊的那些人談條件了。”
打是打不過了,跑又不知道能夠跑去哪,那麽除了老老實實認栽、認慫,他們難道還能有什麽其他出路嗎?
二長老卻和大長老有着不同看法,他道:“我倒是覺得,我們或許可以借力打力。”
他指着那封并未署名的神秘短信,“師兄覺得,這信會是什麽人私下送給我們一劍門弟子的?”
一劍門大長老若有所思,“你是說,有人既能得到這種重要情報,同時還不希望百草莊拿下兩州之地?”
二長老微一點頭,“這個送信的人不管是個什麽身份,立場、利益與百草莊不一緻卻是一定的了。”
大長老覺得他這個思路值得肯定,但問題是,“你也說了,這人的身份我們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