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别提多高興了,他們無數次的私下感慨,果然當初他們跟着甄小玫和雲昭離開連州的選擇再正确也沒有了。
這期間,兩人甚至還特意寫了三十多封信,讓唐文這個負責走商的給陸陸續續捎到連州那邊去。
一來他們當初逃家時,孟時月承諾了會在安頓下來之後定期給祖父、外祖父寫信,二來他們也很想和丁家、孟家的人分享(炫耀)一下自己的迅速進階。
老話說得好,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可誰讓他們現在忙的恨不能學會分身術,根本就撈不到假期回連州呢。
無奈之下,兄妹兩人就隻能選擇退而求其次的寫信回去報喜(炫耀)了。
且不說這對兄妹是如何無師自通學會凡爾賽的,就隻說陸續收到他們來信的丁家家主和孟家家主。
這兩位家主心懷忐忑等了近三個月,總算等來了第一批來自孟時月、孟詩桐的厚厚信件。
兩人都很有分寸,并沒有在信中透露任何與無盡之海相關的有用信息。
他們聲稱自己偶然遇見了當世絕無僅有的頂尖高手,因爲迫切地想要跟他們學武功,所以就先斬後奏,悄悄離開了他們出生、長大的故土連州。
孟時月和孟詩桐再次在信上向兩位家主緻歉,當然,他們緻歉的原因是先斬後奏,并不是離開連州。
這其中的微妙意味,人精兒似的兩位家主自然瞧得一清二楚。
他們倒是沒介意自家孩子先斬後奏,他們心情不美妙,一是因爲擔心孟時月和孟詩桐兄妹在外面遇到什麽不測,而他們卻鞭長莫及無法相助,二則是因爲他們都知道,孟時月和孟詩桐雖然一句丁家人、孟家人的壞話都沒說,但他們其實還是和丁家人、孟家人離了心的。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甯願跟着陌生人走,也不願意留在他們出生、長大的連州。
可兩位家主又能因此怪罪這對兄妹什麽呢?他們一向都是明理懂事兒、顧全大局的,之所以和丁家人、孟家人離心,也是因爲這兩家除了包括丁家家主、孟家家主在内的極少數人,其他人對他們的存在全部都是懷着敵意的。
之前他們年紀幼小,沒有其他選擇也就算了,現在他們都已經長大了,也已經有了其他更好的選擇,那他們當然不會再勉強自己繼續受那份窩囊氣了。
兩位家主心情十分複雜,既有對自家不成器的後輩、族人居然目光如此短淺的恨鐵不成鋼,同時也有對孟時月和孟詩桐兄妹的思念、擔憂以及欣慰。
思念和擔憂是他們作爲長輩,對遠行孫輩的必然情緒,欣慰則是因爲他們都從孟時月、孟詩桐的字裏行間,讀出了他們那份壓也壓不住的歡喜雀躍。
如果說當初他們離家出走時,孟時月留下的那封信,字裏行間的歡喜雀躍裏還夾雜了三分對不确定未來的擔憂和疑慮,那麽孟時月和孟詩桐新寫回來報平安的這兩封信,裏面卻是已經隻剩下了純然的歡喜雀躍。
孟家家主發妻已逝,孟家的其他人對孟時月和孟詩桐又都不甚友好,所以他一共就隻收到了來自自己孫子、孫女的兩封短信。
而養大了孟時月和孟詩桐兄妹的丁家人,卻是收到了來自這對兄妹的十幾封長信。
除了丁家家主和家主夫人,真心疼愛孟時月、孟詩桐兄妹的丁家少主幾兄弟、丁家少主夫人、丁家五夫人,以及幾個與孟時月、孟詩桐真心相交的丁家後輩,他們也都收到了一封或者兩封由孟時月、孟詩桐送回的信。
丁家家主把信拿回主院交給妻子,讓她按照署名分發下去。丁家家主夫人打眼一掃,就發現孟時月、孟詩桐的信,無一例外地,全部都是寫給真心對他們好的人。
“這倆孩子啊。”她摸着自個兒那封厚的一個頂仨的信,不無感慨的說了這麽一句。
丁家家主心情也很複雜,“他們心裏有數是好事兒。”知道誰對自己好,應該一直維系關系,這是腦子聰明的表現。
雖說這樣難免會讓那些沒有收到他們來信的丁家人心生不滿,覺得自己被打臉,可反過來想,他們如果真的一碗水端平,待誰都是同一個态度,那麽那些真心待他們好的人,難道就不會因爲自己的真心付出沒有被人看到而心寒嗎?
與其讓那些真心待他們好的人失望、傷心,他們還不如像現在似的,明明白白把自己與丁家諸人之間的親疏遠近表現出來。
反正現在他們也已經離開丁家了,不再寄人籬下,又何必繼續委曲求全?
适當地嶄露鋒芒,可比一味的忍氣吞聲要更有意義。
他想得開,他妻子也想得開,但那些沒有收到孟時月和孟詩桐來信,但卻迂回曲折的打探到了二人信上内容的丁家人,可就沒有這夫妻倆那麽想得開了。
他們不好奇孟時月和孟詩桐吃了啥喝了啥,畢竟丁家條件不錯,丁家人好東西還是沒少吃的,而且他們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孟時月和孟詩桐寫在信上的那些美食。
盲目自大的丁家人表示,那些東西一定都是孟時月和孟詩桐瞎編出來的,爲的就是向丁家人炫耀他們現在日子好過了,比在丁家的時候還好過。
但他們卻非常眼紅孟時月、孟詩桐送回丁家的那些東西,以及他們寫在信上的,各有側重點的練武心得。
東西孟時月和孟詩桐主要是送給家中長輩的,除了他們的外祖父母和舅舅舅母,兄妹倆也給孟家家主備了好大一份和丁家家主那邊幾乎一模一樣的無盡之海特産。
而那些和孟時月、孟詩桐關系好的丁家第三代,他們收到的東西雖然走的是少而精的路數,但他們各自收到的那封信裏,卻都寫着孟時月、孟詩桐爲他們精心準備的一些練武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