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塘被帶到了帝城。
她在路上才知道問姜竟然就是最近傳的,那個即墨家的後人。
她不知道爲什麽問姜會來找自己,但她憎恨貴族。
在知道問姜的身份後,她看問姜的眼神是掩飾不住的仇恨,仿佛在說,手邊要是有把刀,她會殺了所有的貴族。
她知道這是遷怒,但她控制不住。
她無法忘記妹妹死之前的絕望,也深刻的知道自己無法報仇。
這個世界當然是有法律的,但是對方不可能留下證據,她被打斷全身骨頭,連精神力都被廢了,她哪裏來的機會去給妹妹複仇呢。
所以她隻能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問姜。
但那個看起來高高在上的女生毫不在意路塘的目光,她隻用一種平淡的目光看着路塘:“你知道爲什麽我要來找你?”
路塘不知道。
但她知道,問姜不可能給她報仇,或許是因爲她是山中花的職業選手,出了這種事,她這個繼承人需要來做個樣子展現她身爲繼承人的慷慨。
路塘的眼圈泛出絕望與屈辱的紅,因爲她無法反抗。
誰料,問姜微微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之前的時候,即墨家沒有我,沒有人能看的到,現在我回來了,你身爲山中花的選手,會有人爲伱讨回這一份公道。”
“尹之棋害死你妹妹,他就該爲你妹妹償命。”
路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問姜并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她身爲修仙者,沒有普度衆生的那份善念,但絕不代表,她會漠視别人受到的苦楚。
尤其路塘還是山中花的選手,這些惡心肮髒的事情,出現在了山中花。
路塘手心微微發着抖,她覺得自己聽到的話,就好像是人臨死前的妄想。
路塘到了帝城被轉入了最好的醫院,問姜趕往了山中花協會。
路上,零蛋調查到了路塘妹妹死之前的視頻,身爲初出茅廬的系統,它對這種行爲破口大罵。
「尹之棋就是個畜生,他怎麽能,怎麽能折磨一個女孩?!」
她死前的慘象,連系統都不忍去看。
問姜也沒說話。
到了協會,花灼已經連續開了一天的會,見到問姜回來,她冷沉了一天的臉色才漸漸放柔:“人接到了?”
問姜颔首:“帝城這邊怎麽說?”
“事務部經理說今天才收到的消息,我查過了,确實是,柏城那邊管理層知情不報。”
花灼說到這,忍不住抓住輪椅扶手,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了她的不平靜:“我竟然不知道,在我師兄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人敢做這樣的事情!”
問姜已經讓零蛋調查清楚了。
這事要說和協會也扯不上多大關系,但偏偏就發生在山中花。
柏城分公司這邊的人想巴結尹之棋,幾年前就開始了這些行爲勾當,目的當然也不止巴結一個尹之棋,柏城不少有權有勢的人都牽扯其中。
那些女孩,有自願的,也有不自願的。
那些負責其中的人,就有山中後來加入的一些管理層。
不是所有人都會有上場的機會,有些女孩或是受到脅迫,亦或者是别的原因,隻想爲自己換一個機會。
路塘不涉其中,她妹妹路靈那天來看她,中間人恰好沒找到适合推薦的,便将路靈騙了過去。
而這些人中間人,得到的便是财力,或者職位上升的一些回報。
而進了牢籠的女孩們,就脫不了身了。
即墨霄已經算管得嚴了,但沒想到在眼皮子底下還是出了這種纰漏。
帝城這邊倒是沒問題,但是管理層知情不報,那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花灼深呼吸一口氣,忍着怒意說道:“是我的錯,上回清理人的時候,竟然沒有過多的幹預分部的事情。”
這種分部,待的人基本都是些老油條,他們上下一心瞞着一些事情的時候,即使是剛回來的花灼也很難搞清楚。
當時沒有出事,沒多少人會想到這種惡心事情上去。
根據零蛋的調查,山中花甚至不是其中最嚴重的,管理層不做人事,其他小的協會,有更嚴重的情況。
“這不是你的問題。”
問姜垂下眼:“是我太善良了,竟然縱容解家到了這種地步。”
“解家?”
花灼擡起頭來,震驚之色一閃而過後,瞬間沉下臉。
山中花之前的分部,不少業務也是由解淩彥負責的。
甚至分部的管理層,到現在或多或少都有不少解淩彥的手筆。
花灼到現在一直在處理這些事情,隻是人太多了,不找到借口和理由,也沒辦法一次性換掉太多人。
他真的不知道這些事嗎?
不大可能,尹之棋這種級别的少爺,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好端端的,爲什麽是由山中花來解決?
花灼轉動輪椅把手:“我讓解淩彥過來。”
問姜:“不用,我不喜歡事情出意外,我親自去吧。”
花灼一頓。
她轉過身來,仔細的看了一眼問姜。
她唇角還挂着淺笑,那是問姜一貫的表現,隻是現在笑意不達眼底,那種眼底深層的冰冷殺意,已經毫不掩飾的釋放了出來。
花灼突然凝住了:“阿……阿姜……”
她知道問姜想做什麽了。
她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善了,但問姜的果斷和冷漠還是讓她覺得有些不安:“這件事,可以全程交給警察處理。”
有她的監控,她可以保證解淩彥一行人得到應有的處罰。
“不行,太髒了。”問姜笑眯眯的,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不好:“畢竟是血緣上的舅舅,如果他聰明,我願意給他一個體面。我這人,不喜歡麻煩,也不喜歡事情出任何意外。”
“花夫人。”
她的語氣帶着尊敬:“我希望山中花在我的手裏,是一個幹幹淨淨的協會。家裏出了害蟲,不管什麽手段,即使斬草除根,即使自己也會受些影響,但隻要能除掉,再洗幹淨就好,你說是不是?”
“……”花灼抿起了嘴唇。
最終,她歎息一聲:“你去吧。”
她原來真的和即墨霄不像。
如果當年的師兄有這樣的果斷,早點和解家撇清關系,是不是今天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