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了東西，謝九娘興沖沖地出坊市，爬上仙鶴的背：“小仙鶴，快快快，咱們要回外門戰峰。那裏人多。”
“唳——”
仙鶴一聲長唳，快速起飛。
回到外門戰峰山頂的大廣場。
中間是巨大的石碑。
石碑是一件法器，上面全是人名, 顯示了一千個名字。不少弟子都在觀望。
謝九娘跳下仙鶴。
鑽到最顯眼的位置，麻利地擺出一塊大黑布，是離開之前從一個小攤販那裏順來的破布。
謝九娘蹲在攤位前，嘿嘿地搓了搓小手，扯開嗓子就大聲叫賣：“來來來，賣貨啦賣貨啦, 新店開張，價格優惠, 先到先得。”
哪來的奇葩？
聽到這一聲叫賣，現場所有弟子的第一個念頭都是一緻的。
戰峰這等嚴肅的地盤，居然有弟子敢跑來賣東西？
“機緣大甩賣啦！”謝九娘賣力地叫賣。
一下子吸引了大批的目光。
謝九娘攤位上先擺上十幾件，叫賣道：“機緣啦！機緣來了！”
“各位還記得木钗變成養魂木，還記得破損燈台是佛前青燈嗎？都是從本攤主這裏買到的。”
“快來買！下一次，機緣說不定是你啦！”
“機緣大甩賣！一律一百靈石，不二價！”
“手快的有，手慢就沒了！”
謝九娘聲情并茂的叫賣聲吸引人數是杠杠的。
特别是謝九娘拿養魂木和燈台來打廣告。将一群趕過來的天驕，心思弄得各異。
最氣的人就數公孫宇。
執法堂那邊還沒有擺平，燈台根本就是赝品, 見鬼的佛前青燈！
最清楚真相的墨川嘴角微微抽了抽。
小鬼拒絕了他的合作, 竟然是要自己獨吞？
這就是她說的, 絕不幹雞鳴狗盜之事？
派去的人禀報了, 東西都是從坊市低階買的。現在好了, 她一下子賣這麽多，讓他再怎麽弄成真的？
先前布局要白費了……
謝九娘的攤位前很熱鬧。
軒轅遊第一個鑽進來，雙眼灼灼問：“小奸商, 真是一百靈石一件？”
“是的，買嗎？”
謝九娘還沒開張, “第一個購買，隻要九十九，還可以有贈品哦。”
“買！我全要了。”
軒轅遊把攤位上十六件包圓，爽快地将靈石付了，便将東西收入儲物袋。
贈品，是一個青團。
實在不好意思坑騙他太多，主要是廣誠道君人品不錯，要給面子的。
廣誠道君：我面子就值一個青團？
圍觀的弟子沸騰了！
竟然是真有人買，還一下子買了十六件。
謝九娘美滋滋。
一下子就回本了，純賺靈石一千。
在某些人遺憾賣光了的時候，謝九娘又擺出二十件，清脆響亮的嗓音傳遍山頂：
“本攤主先聲明，小本經營，就賺個辛苦錢。”
“買賣全憑自願，不搞強迫或中途反悔那一套。”
“買家一旦離開，概不退貨，也不接受诽謗。”
“小奸商什麽就不要喊了, 一個購買機緣的機會，隻需花一百靈石, 哪裏也買不到。”
“養魂木人家都花了五十五萬, 燈台更貴，市值一百七八十萬。相比起來，一百靈石算什麽？連人家零頭都夠不着。”
“……”
又有人上前包圓。
兩千靈石入賬。
買的人離開了，謝九娘又擺出三十件。
這是越賣越多？
謝九娘又揚聲道：“快來買啦，存貨不多了，真的。機緣是什麽？想想養魂木，想想佛前青燈。”
隐藏于人群中的公孫宇，直想讓人将她的嘴堵住。
每提一次佛前青燈，他臉上就陰鸷一分。
林忘塵站得較遠，不動用神識，很難見到廣場上謝九娘賣東西的情形。他傳音給家族的某個弟子，讓他上前去購買。
不管真假，正如她所言。
一百靈石一件，比起他曾經花掉的十萬，真不算什麽。
于是，謝九娘擺出的三十件，一下子又被人包圓了。
那名弟子正要離開，謝九娘伸出了手，叫住了他：“喂喂喂，這位師兄不要走。”
“小師妹何事？”那名弟子脾氣很好地回頭。
謝九娘笑嘻嘻問：“我這裏還有，你要買嗎？”
“這個……”那名弟子猶豫。
林忘塵傳音道：“買下。”
當即那名弟子應下，笑道：“好呀，小師妹還有多少，我買了。”
謝九娘清點一下數目，一共有七百零八件，将小販給的一堆贈品都混入了其中。
不存在機緣什麽。
原因是謝九娘過慮了一遍，再讓劍靈查看過。
都是一堆垃圾東西！
林忘塵的人，不坑他還等着坑誰？
謝九娘前世是認得這名弟子的，是林家旁支的人。
“誠惠，七萬零八百靈石。”謝九娘笑容燦爛極了。
這就是所謂的“存貨不多了”嗎？
那名弟子有林忘塵的指示，靈石給得很痛快。
謝九娘算了算，撇去成本，總共淨賺靈石七萬六千八百。
這一波下來，腰包肥了一丢丢。
現在時間尚早，還能再賣一波。
于是，她趕緊收起地上的大黑布，沖着圍觀的弟子嚷嚷：“諸位，大家不要散哈，先不要散！等我一個時辰，我會回來哒。”
謝九娘爬上了小仙鶴的背，一指山門的位置：“小仙鶴，沖呀！這次報酬翻倍！”
仙鶴飛起，謝九娘在空中回頭又沖着下方人群大聲道：“大家真的不要走！我很快就回來的，真的很快！這次成本有了，保證機緣管夠！”
你還不如說：大家不要走，我先去進一趟貨。
那模樣兒賤兮兮的，賤得一匹。
四周各懷鬼胎的人，心底火氣蹭蹭往上漲。到底是誰跟他們說，這丫的是天命之子？
謝九娘這波操作，超出了他們對天命之子的認知。
他們接下來到底是買還是不買？
對方明顯是在把他們當水魚坑，偏偏是他們上趕着入套，總覺得很愚蠢。
是愚不可及那種！
人性是多疑的，有養魂木和佛前青燈的傳聞在前，總要親自買過才能死心。
因此跟蹤謝九娘的人又見到她去坊市一條街掃貨。将平時無人問津的地攤貨，掃得七七八八。
剩下的一些商販以爲有利可圖，想漲價格。
謝九娘直接繞過他們，不買他們的東西。
同是造假手藝人，又豈會看不出都是假貨？
她可以當奸商，但不妨礙她讨厭奸商。
謝九娘這次進貨，花了靈石将近一萬，雜七雜八的，湊起來将近兩萬件。
離開坊市前，她又去鋪子裏買了十瓶聚靈丹，見到小仙鶴就給了它兩瓶，小仙鶴興奮不已，回程飛得更快了。
真如她所說，來回不足一個時辰。
山頂上各個弟子詭異的眼神，是落在那隻仙鶴上。這真是仙鶴嗎？天天見到仙鶴，第一次發現仙鶴原來可以飛得賊快。
很多弟子對仙鶴的認知，在今天都被刷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