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娘下午陪父母将定居的手續辦妥,領到了兩枚出入坊市的令牌。
見天色已經臨近傍晚,謝九娘索性不回宗門,決定留在新家裏陪父母一晚,順便幫爹娘整理一些東西。
先前一路上購買的土特産,加上黑吃黑的東西,再加上三個儲物袋的收獲。
三人不清點不覺得有什麽, 清點過後才發現……
暴富!
一家子暴富了!
謝慎感慨說:“難怪族裏一些長輩,無事就愛去曆練。”
“不要誤導閨女,長輩是真去曆練。”莫蘭白了丈夫一眼。
謝慎嘿嘿笑着,不說話。
一切盡在不言中,該懂的都懂。大家不出去曆練,光靠家族提供的資源怎麽突破?
謝九娘不敢提靈石, 幾十萬沒了不好解釋,幸好爹娘也不問。
材料用得上就留着,用不上就擺到鋪子裏賣, 築靈芝送回家族。
此項提議是謝慎說的,不會白白送,相當于是賣給家族。
價值會跟市面上差不多,想高價賣是不可能。正好此次送謝家子弟過來的族老尚未離開,謝慎決定明早去一趟溪安城。
築靈芝對家族很重要。
謝九娘對此沒意見。
家族對于父親來說意義不一樣,她是知道的。
她個人的恩怨,并不想讓父親爲難。祖父對她不咋地,但是對父親挺好。何況一點東西罷了,不重要,隻要父親高興就行。
“咦, 這是什麽?”
莫蘭打開了一個盒子, 上面全是欠條。
謝九娘聞言瞅了一眼,再瞅一眼,張大了小嘴巴, 趕緊解釋:“爹娘, 那些人沒靈石, 又想買我的東西,便先打上欠條。不是我讓他們打的,是他們非要……”
“閨女挺能幹啊。”莫蘭說得陰陽怪氣。
謝九娘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謝慎翻了翻一大疊的欠條。
兩人在溪安城聽到傳言,說一個姓謝的小姑娘在考核期間做買賣,還賤賣了一支養魂木钗子給天才煉丹師墨川。
三個儲物袋的東西,再有一盒子欠條。從中就能窺探出閨女的買賣做得不小。
謝慎眼角抽了抽,“閨女,你不會一個月都在做買賣,沒有認真參加考核吧?”
“不是。”謝九娘偷瞄了娘親一眼,“我隻做了二十天,後來被假扮的宗門弟子圍堵,就提前幾天……去山門了。”
“哈哈哈!幹得好,真不愧是我家閨女。”謝慎一拍謝九娘的小肩膀,眼角眉梢全是笑。
謝九娘挺了挺胸脯,得瑟地輕揚下巴,結果,後腦勺受到了來自娘親大巴掌的憐愛。
莫蘭沒好氣道:“下不爲例。”
宗門考核是多麽嚴肅的事情,被閨女拿來發橫财,讓考核的宗門長老怎麽想?若是對閨女的印象不好就麻煩了。
莫蘭又提醒:“不要讓财富迷了眼。以後在宗門給我低調點兒,努力提升實力。”
“是, 女兒一定謹記娘親的教誨。”
謝九娘擺正了态度,本來此事沒有什麽,讓墨川那麽一攪和,将她原本的計劃打亂。接下來可能不止林墨兩家,很可能還會引來其他人的關注,還要再好好的盤算一番。
下半夜,謝九娘占用了地火室,用獸皮煉制出了一套護腕。
與市面上的護腕法器略有不同,是連同手背一起護住,剛好将手背的契約神紋遮擋。
早在溪安城之時,謝九娘便想要煉制一套,奈何臨近入門考核,沒有尋到機會。
謝九娘将右手上的布條扯開,再戴上了護腕。
認主後護碗很軟很輕,戴在手上宛如無物。
“好看,感覺順眼多了。”總是纏着布條很礙眼,感覺像是受傷才包紮的,不吉利。
謝九娘打坐調息,将靈力恢複至巅峰才走出地火室。
外面天色大亮了。
莫蘭早早做了一堆吃食,準備讓閨女帶回宗門。
謝九娘抓起一個包子,啃了一口才問:“娘,爹呢?”
莫蘭回答:“早早就出門去溪安城了。”
“我要回宗門了,娘親,等我有空就出來看你們。”謝九娘有點舍不得,可惜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不能在此浪費時間。
收起莫蘭打包的吃食,道了聲别後,謝九娘匆匆離開。
在離開前,謝九娘去鋪子裏買了兩百張市面上最貴的符紙,心痛地花去了兩千靈石。
以前她用的符紙,都是一塊靈石一沓;今天是一沓靈石一張。
若非懷疑畫藏匿符屢次失敗可能與符紙的好壞也有關,她肯定不會花這個冤枉錢。
沒見購買之時,店夥計雙眼發亮嗎?
那是見到财神爺或是敗家仔才會有的眼神!
謝九娘剛離開沒多久,便有人過來打聽。當得知她隻是購買了符紙,又匆匆而去。
此事謝九娘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意外。當她選擇再次進入天虛宗,就有了随時被人盯梢的心理準備。
一個人走出坊市。
回程沒有代步的仙鶴,謝九娘隻能用雙腳趕路,幸好十幾裏的路不算遠。
經過一處樹林,前面傳來打鬥聲,接着便是少年強裝鎮定地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爾等居然敢打劫?”
“打得就是你,劫的也是你!再不把值錢的交出來,殺了你!”粗啞的男子聲傳來。
接着又是幾聲打鬥,再有就是少年的救命聲。
喊得那叫一個凄慘動人。
然而,謝九娘目不斜視地走了。
智障!打得太假了。
那個少年人都把救命二字喊出了驚人的喜感!
謝九娘搖了搖頭,心想:“這個年頭啊,沒點唱戲的天分就莫要出來混。”
這種事情她前世碰到不少。但凡讓她“幫”過的人,都會像狗皮膏藥一樣粘着她。
這輩子又來了……
今生,她要當個鐵石心腸的人!
而林中做戲的人眼睜睜看着謝九娘跑過去。
是一去不回頭的那種。
那少年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沾的泥,陰沉問:“是誰出的馊主意?現在好了,她不來救本少爺。本少爺要怎麽順理成章認識她?”
“少爺,可能是……她跑得太快沒聽見?”
“滾!”
少年一腳踹過去。
怎麽可能沒聽見?
山間最爲安靜,有點風吹草動都能聽見。
目标人物不可能沒聽見。
正當少年他們要離開,一道光芒閃過,有人禦劍而至,喝道:“是何人在此處打劫?”
“林師叔,是我!沒人打劫,是我們鬧着玩的。”那個少年連忙大喊,生怕來人一劍将自己兩個跟班砍了。
另外蒙着臉的人也趕緊扯開面巾,“是我們,林師叔。”
“呀,是公孫少爺,你們真會玩。”林師叔笑容玩味。
公孫宇羞恥似的低頭,垂下的眼簾遮掩了眸底的陰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