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又是社日節,也就是土地公的誕辰。
這上二日就代表着大地解凍,天氣轉暖,農閑時節過去了,該開始下地勞作了。
這是對長安城外有土地的人家的意義,對于沒有土地的人來說,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
李二嫂拐着籃子帶着同樣拐着籃子的蔣勝男出了門去,她們倆這正是要出門采買。
這過節自然就是吃吃喝喝,按着李母說得:“買些好肉,好好做做,熱鬧熱鬧,好來迎接這新春伊始。”
這一日,按理來說該是官員的休沐日來的,不過,李大兄今日倒是沒有得空,他在外當值去了。
李二郎領着李三郎、李四郎幾個小的于李母和李大嫂的指揮下,在家裏打掃屋舍,砍柴挑水,忙碌的很。
李二嫂和蔣勝男一人花了兩個銅闆坐上了公路馬車,搖搖晃晃的大半個時辰之後才下了車,到了坊間鄰居所說糧價最低的一家米糧鋪子門口。
“勝男,咱們先去買糧,若是價錢合适,就先買了存在鋪子裏,等咱們該買的都買完了,再回來拿。”
“哎,都聽嬸娘的。”
李二嫂對于蔣勝男的聽話很是滿意,領頭就往那米糧鋪子裏去。
蔣勝男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倒是嘀咕開了:“聽阿娘(李大嫂)的,我這做小輩的都順着你就是了。”
買過了米糧,和那店中小厮說好了回頭再來拿後,李二嫂和蔣勝男就拐着籃子一前一後的出了米糧鋪子往肉攤子上去。
這肉還沒挑揀着買上,李二嫂就在街上被人喊住了腳。
“喲兒,可是李醫師家的人?”
蔣勝男哪怕是已經嫁進李家一年多了,但其實她出門的日子也不多,對于李家的那些人情往來知道的也不算詳盡。
所以,她好奇的看着對面這還未到春日,就已經穿上了桃粉色的春衫,頭上插着一隻細金簪的婦人。
李二嫂愣了一下,過了兩息才反應過來應和這婦人的話:“哎,我家郞婿是本草堂上的藥師,娘子是?”
那婦人見李二嫂不認得她是誰,倒是一點兒也不難堪,直接上手拉了李二嫂的手就往那街邊的茶攤子上去。
“王婆,來一壺甜湯。”
甜湯上來,這婦人給李二嫂和蔣勝男各倒了一碗後,才給自己倒上一碗來。
“喝啊,王婆這甜湯煮的那是這街上有名的。
别不好意思,我請你們喝的。”
李二嫂自是不差喝這一口甜湯的,她仍舊用疑問的眼神看向這婦人。
如此,這婦人才趕緊上前解釋:“哎呀,你們定是忘了我這人了。
去年秋裏,我阿姐生了兒郎,我帶着小兒富貴前去探望。
孩子貪吃,吃那團子噎住了喉嚨,正巧我那姐夫家就在你們本草堂後頭那條街上。
若不是那日李醫師用法子救了我家富貴,把那團子咳了出來,我都不敢想會是如何。
當時我也要留銀子,結果李醫師就是不要,還告訴我莫讓小童兒吃那噎喉嚨的吃食,好好叮囑了我一番呢。
你們忘了,當日還是你這小娘子給我倒了一杯水壓驚來的。”
婦人對着蔣勝男感激的笑了笑這麽說道。
婦人這麽一說,不光是李二嫂有了印象,就是蔣勝男都隐隐約約的想了起來。
這時候,李二嫂才明白過來,婦人所說的李醫師非是李父、李二兄,乃是李三娘!
“你說的可是那嘴角長了痦子的小童兒?”蔣勝男雙手一拍,“啪”的一聲兒,對着婦人這麽問道。
“對,正是,我家富貴左邊嘴角就是長了一顆黑痦子。”
這人對上了号,桌上的氣氛也熱烈了起來,蔣勝男這才敢伸手去端桌上的甜湯來喝,這一路走來她也确實是渴了的。
“本來我還想着去我阿姐家打聽打聽來的,這幾日城裏都在說那被吊死了的公主家的兒郎的事兒,我這心裏頭還擔憂李醫師可有甚不好的?
真是趕巧了,遇上了你們,李醫師可還好?”
李二嫂心裏隻覺奇怪的很,她沒想到這出來買肉的功夫,都能遇上個人來問李三娘怎麽樣了。
她覺得怎的沒人來問問,作爲李三娘的家人他們跟着擔驚受怕的可都還好?
蔣勝男見李二嫂面色有些不對勁兒,而對面的婦人一直沒得到回答面色也有些着急起來了。
“哎喲兒,李醫師莫不是被那歹人傷着了?”
蔣勝男見李二嫂仍舊不答話,趕緊應了婦人的話:“沒有,沒有,小姑挺好的,沒受傷。”
婦人聽了這話,這才撫着胸口說:“那就好,那就好,李醫師這般好的醫師就不該被那歹人傷着,幸好官家抓住了那歹人,也給判了刑。
好好,這就好啊。”
喝過了甜湯,又說了些話,這婦人才起身離開。
待得那婦人走了,一口甜湯沒喝,碗裏的湯水都涼透了的李二嫂再是裝不下去了,黑着臉起身,頭也不回的說:“趕緊的,耽誤這功夫,朱屠戶那兒誰知道還有沒有好肉。”
蔣勝男覺得有些怪,但又說不上哪裏怪,不過她已經懂得如何與李二嫂相處了,她隻趕緊起身應了一聲,就跟着李二嫂往屠戶的攤子上去。
日上三竿,李二嫂和蔣勝男兩人的籃子裏都滿滿當當的裝滿了東西,這才去米糧鋪子裏取了糧袋子,于路邊叫了驢車,往李家回。
回了家,李三娘已經帶着露珠兒、秋香和老十到了,李三娘也是買了不少吃食來的。
蔣勝男這一看見李三娘就想到了今兒個在街面上碰見的那婦人的事兒來了。
她隐晦的瞟了一眼已經提着籃子進廚房的李二嫂的背影,又看了看跟在李大嫂身旁幫着挑豆子的李三娘,心裏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不過,蔣勝男在吃過午食過後,還是找了空擋,單獨尋了李大嫂把今日她和李二嫂出外采買在街面上碰見那婦人的事說了一遍給李大嫂聽。
“阿娘,我總覺得二嬸那樣子有些不對勁兒,好似十分不高興似的。
我當時也沒敢問,這會子才尋了空來找阿娘說。”
李大嫂與李二嫂相處的日子得有十多年了,她在聽了蔣勝男所說,如何能想不到當時李二嫂的想法呢?
不過就是李二嫂覺得自家是又受了李三娘連累,心裏十分不得勁兒,不滿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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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宗(李适[kuò])在位之時,李泌上書,要求廢除正月晦,以二月一日爲中和節,以向天下人表示務本之意。
德宗皇帝采納了李泌的意見。
汪啓淑在《水曹清暇錄》一書中說:“二月初一,俗稱中和節,起于唐李泌,市中貨太陽糕,以祀太陽星君。”
後來人們又将土地神的生日(社日)與這一節日合并,日子又改在二月二日。
同時,從唐德宗時起,中和節又吸收了春分的活動内容,因此,這一節日活動内容也就豐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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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來自互聯網
本文架空,以上爲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