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三娘寫的這一大拖拉最後做的就是三點,跟武帝要錢、要人、要權力啊!
也就是這會子這個時候這個機會能讓李三娘可以把自己這點子想法擺在台面上了,要不然過後李三娘再想把這折子遞上去,那可就難了。
首先,李三娘不過就是個七品小官,剛剛有上大朝會的資格,但她着實是沒資格直接給武帝投遞折本的。
若是李三娘想把自己的折子上奏給武帝,那就要請品級足夠的太醫署王署正代爲投遞。
先不說王署正會不會好心幫忙,哪怕明哲保身慣了的王署正腦子抽了願意爲李三娘投遞這折子,李三娘這折子最後也是很難會到武帝手上的。
很可能,李三娘這折子啊,怕不是剛送到中書省,就要被壓下了。
别說太醫署在朝堂之上本就算不上是多麽重要的一個部門,畢竟比起其他部門來說,也就是中不溜的樣子。
再有就是李三娘這女娘的身份,這不過七品的小官,也很難引起中書省上的郎官注意啊。
能不被打壓就已經是人家高擡貴手了。
所以,此時此刻這會子當真是對于李三娘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大殿之上的衆郎官就那麽站着看着姚祟看了一會子李三娘的折子就擡眼看一眼李三娘,姚祟那眼神之中滿是對李三娘這人的驚奇。
如此,就越發的讓人好奇李三娘這折子裏頭到底是寫了什麽了,能讓文官之首的姚祟露出這般的表情來。
第一個接手姚祟看過的折子的是盧懷慎,雖然私下被人戲稱爲“伴食宰相”,但其實出自範陽盧氏的盧懷慎清廉謹慎,做官辦事很有一套。
接下來,李三娘寫的這折子就被一一傳給三省的七八位長官閱看,衆郎官看過後都以驚奇的目光看了李三娘兩眼。
這就讓那些尚未有資格當殿閱看李三娘所寫折子的郎官們心裏有些癢癢了。
這麽一套走下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就過去了,武帝擡眼看着下首衆郎官的表情,開口說了一句話:“衆愛卿看了李醫監這折子後,可有什麽想法?來,都說說。”
下首的衆郎官面面相觑皆默不作聲,李三娘這時候心裏的想法是:“天時地利都有了,這人和能不能行,就看我的運氣了。”
李三娘自然是希望當下就能得個說法的,她甚至都做好了面對衆郎官的犀利提問了。
比如,“李醫監所說可以提升婦人和嬰孩的人數,可是能闆上釘釘的保證?”
或是,“倘若用了李醫監的法子,将一部分醫女培養成你所說的軍醫女護士,這男女有别,到時候要如何做才能保證這些女娘的安全來?”
亦或是,“李醫監這些法子聽着倒還不錯,可折子最後所要是否太多了些呢?李醫監如何證明自己有能力管理好這些?”
可這些都沒有,什麽也沒有,最後是姚祟以一句:“李醫監爲國爲民的心是好的,所提之法牽涉甚廣,不如容後再議。”
話語裏詢問的意思,可這口氣完全就是做主了的肯定句。
李三娘還想張口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在她身旁的畢瓊蘭拉了一下李三娘的衣袖,面對看過來的李三娘,畢瓊蘭搖了搖頭,不發聲用口型道:“見好就收。”
如此,李三娘還是閉上了張開的嘴,老實的低頭躬身行禮退了回去。
過後,不過幾句話的功夫,衆郎官包括李三娘在内的大部分人就都有序的從這太極殿内退了出去,隻有先頭那十幾位三省六部的長官留下了要與武帝再去偏殿開小朝會去了。
李三娘一出大殿,仰頭就看了看頭頂的太陽,瞅着這個樣子,差不多已經到了午時(12:00)了。
李三娘适時的感受到了胃袋那裏傳來的饑餓感,此時之制度還是很人性化的,李三娘跟着衆郎官到了先前短暫停留過的那屋子裏頭,内侍早就按着規制給每一個條案上都擺放好了相應的飲食。
李三娘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太醫署這邊,她自然的對着朝她看過來的孫醫正和甯醫正拱手笑了一下,孫醫正還好,還了李三娘一個笑,甯醫正就有意思了,他不想對李三娘笑,但介于剛才在大殿之上李三娘在武帝和朝堂百官面前出了彩的前提下,甯醫正也不好不搭理李三娘,這下就十分尴尬了。
隻見甯醫正在兩三息的時間裏表情變換的厲害,最後是瞪着眼對着李三娘點了點頭得。
待得吃過了這餐皇宮裏的工作餐,李三娘也就老實的随着大流跟着孫醫正往太醫署裏回。
因着李三娘女娘的身份,這中午的午休時間,李三娘都是在外尋個涼亭同秋香聊聊天就算過去了的。
這天本也想這麽做的李三娘,半途中竟是遇上了特意在連廊口上等着他的孫醫正。
“三娘子,可有空與我聊一聊?”
兩人來到了往日李三娘和秋香呆的小涼亭,秋香一見這架勢就知道孫醫正這是有話要單獨與李三娘說的,因此她十分有眼力勁兒的就跑到了連廊那頭去了。
李三娘擡手給孫醫正倒了一杯茶,再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來。
“三娘子好雅量,做了那般大的事,這會子也是面不改色的處變不驚啊,我可佩服的緊。”
早就與孫醫正熟悉了的李三娘,聞言孫醫正這般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了,然後她是直接就笑出了聲兒來了。
“哈哈,這還是我頭一次聽孫醫正你陰陽怪氣的說話呢,着實是有趣,哈哈,實在是太有有趣了。”
孫醫正本也就是故意揶揄李三娘這麽一下子,他一看李三娘沒上當不說,還自己在那兒樂的不行,自己也緊跟着笑了起來。
在連廊那頭站着的秋香聽着涼亭裏頭李三娘和孫醫正的笑聲,不禁轉過頭去看兩人,心裏也在猜測兩人這到底是說到什麽了,能讓兩人大中午頭的還有心思玩笑。
笑夠了的李三娘正了正神色,看向孫醫正說:“你我交情深,但這般事我也不好提前與你說。
孫醫正不必擔心于我,我既然敢說,自然是有所依仗的,再不濟也就是惹來朝堂上的那些郎官對我的不喜加深些罷了。
再說了,我本就是女官,哪怕我什麽也不做,他們照樣兒不會覺得我是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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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人先看世界,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那不如就讓我來做這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