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直接出言打斷了甯醫正口中的話,她不顧甯醫正臉上難看的神情隻一字一句道:“賠禮道歉是應有之義!
這人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
甯醫正,倘若放過這等腌臜的浪蕩子,在長安天子腳下就這般,出了長安之外的大唐,那得是個什麽樣子?”
李三娘一臉被這黑暗世道傷了心的一言難盡的表情,其實她心裏樂的很:“哼,你是不想得罪人了,往什麽女娘的名聲兒上扯!
好啊,那我給你往大了說去,這都涉及到大唐國本了,我看你要如何接話!”
被李三娘的話噎住了的甯醫正一臉驚奇加煩躁的看向李三娘,他斷斷想不到李三娘是這般得理不饒人。
看着甯醫正還想說出什麽話來,李三娘就又站起身對着甯醫正恭敬的行了一禮:“甯醫正,我知這事于你來說算是爲難,倘若太醫署管不了,我過去也曾幫着大理寺的狄少卿破案來着,那我今日就隻能請假出門上那大理寺去問上一問了。”
從李三娘的嘴裏說出“大理寺”這三個字,很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不已,哪怕是嚴嬷嬷這等跟在清陽郡主身邊見慣了高門貴族的,也沒想到李三娘能和大理寺扯上關系。
秋香倒是在來到李三娘身邊前,曾經看過有關李三娘的情報裏寫過她與大理寺狄少卿之間有過瓜葛的事。
甯醫正就隻有驚訝了!
當然了,在李三娘看來,她這話也算不得作假,畢竟她确實是認識大理寺狄少卿的,隻不過,狄少卿可能隻對她有那麽一兩分的印象而已。
但拉着虎皮扯大旗這招,該用的時候就得用啊。
别管怎麽的,招數好用就成。
不知是李三娘這強硬的态度讓甯醫正服了軟,還是嚴嬷嬷在旁有清陽郡主乃至相王府的壓力加持,亦或是甯醫正也真的是怕李三娘把這事扯到大理寺去,最後,甯醫正給李三娘說了準話:“.李醫師放心,三日内必給你一個交代!”
得了這句話後,李三娘順勢就變的好說話了許多,順着甯醫正的話把他是誇了又誇,什麽“甯醫正管理這戒毒之地相當辛苦,那麽多高門貴族家的子弟都在此處,甯醫正居中調停是多麽不容易,”這還不算,李三娘是一個多麽會給人畫大餅的人啊,她還對甯醫正這般說:“.想必那表彰禮不僅僅會有随大軍去往邊城的瘍醫會得的,甯醫正你在此處坐鎮,管理着這近三百人的功勞也是不可小觑的。
到時候,該是也應會給甯醫正上台的機會!”
這好話誰不愛聽?
升官發财的好事誰不想要?
甯醫正本來還因着李三娘之前那強硬的不給他台階下的态度心生憤怒,這會子聽李三娘提起下月初要開的太醫署的表彰禮的事兒後,這心就又變了。
除了李三娘恭維他的話之外,甯醫正還想起了随大軍回返的瘍醫裏流傳出來的話語裏,那可是對李三娘早前無償教授的外科醫技多有推崇的。
更别說,太醫署王署正早就說過,太醫署的表彰禮上,到時候誰都可以不去,李三娘是必定要到場的!
至此,甯醫正心裏也有了計較。
從甯醫正處出來,李三娘自是又好好感謝了嚴嬷嬷一番,嚴嬷嬷倒是好說話的很:“李醫師這說的哪裏話?
别說你爲郡主診治這事了,你本就是爲了受了委屈的醫女出頭,我們郡主又怎麽會不支持?”
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後,嚴嬷嬷小心的刻意問起李三娘是如何結識大理寺狄少卿?
“哈哈,當真是趕了巧了,早前我去涼國公府參加宴席的時候,偶然因着我醫師的身份幫着狄少卿破了案子來。
不與嬷嬷說謊,剛才在甯醫正那裏提這句,不過就是狐假虎威罷了,狄少卿哪裏還能記得我?”
嚴嬷嬷可不信李三娘這話,這麽長時間接觸下來,嚴嬷嬷可是知道李三娘不是那等愛說大話的人,當是有一分說一分的實在人。
之後的事情就順利了許多,不出三日,就在第三日的上午,甯醫正就叫了李三娘過去。
李三娘自是叫上了半夏和佩蘭兩人一起,到了地方,果然那孫二就耷拉着一張臉在那兒杵着。
兩聲兒對不起,外加二十兩銀子,這事就算是解決了。
看着半夏和佩蘭拿着銀子離開後,李三娘才轉頭看向甯醫正詢問這鞭笞的懲罰何時施行?
孫二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直接高喊道:“我都給那婢女賠不是了,還要怎樣?”
李三娘皺起了眉頭,她看向甯醫正,她沒想到甯醫正竟然是隐瞞了這事?
難道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外加二十兩銀子,這事兒就能算完了?
雖說二十兩銀子不算小數目了,但這事可不是二十兩就能算的!
甯醫正顧不得和李三娘解釋,反而一臉不耐煩的看向孫二身邊那個孫家的管事:“怎的?你沒和你家郎君說?”
額頭冒虛汗的孫家管事擡手擦了擦汗,陪着小心的對甯醫正笑了笑,轉過頭去一臉難看加無奈的沖着孫二小聲兒道:“我的郎君啊,咱們趕緊的應了吧,不過二十鞭子,要不然這事要是捅上大理寺,郎君你怕不是要去半條命啊!”
原來,孫家管事根本就沒敢和孫二說實話,孫二以爲口頭道歉外加銀兩賠償就算過了。
甯醫正自覺自己在李三娘面前被孫二和孫家管事下了面子,直接喊了門口站崗的兵士把孫二拖了出去,孫二的小厮抱着兩個包袱也被一起趕了出門。
有兵士在旁看着,孫二哪裏還敢再說些什麽?
孫二又不是真的傻,他可是知道自己那個給人做妾的阿姐,可沒有那麽大臉面,能讓周家去與大理寺作對。
再說,孫家管事那句到大理寺去,會丢掉半條命的事,也着實是讓孫二吓破了膽了。
要是能乖乖受了二十鞭笞,養上半月有餘就無甚大礙了;
可要是進了大理寺,出來後該就不是十天半月的事兒了。
而李三娘這邊,感謝過了甯醫正後就和秋香往回走,路上李三娘想了想,低聲對着秋香道:“好秋香,這斬草要除根,要不然春風吹又生。
你讓盟裏兄弟幫我個忙呗?
待得這孫二領了二十鞭子養好了傷後,找個由頭把他趕回老家得了,别讓這等人在長安城裏瞎晃蕩。
雖然我自己不怕這等人的報複,但半夏和佩蘭她們的家人還得在長安城裏讨生活,又都是平民之家,說不得那孫二過後真的會找上門出氣。
爲了以防萬一,把孫二趕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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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雪下的不算大,綠化帶上積了一層,地面上的倒是都化了個幹淨。
但是溫度還是明顯降了下來了,我把加厚棉鞋也找出來穿了。
有沒有沒見過雪的南方寶子?
真是,我這個北方人特别想去看江南煙雨,我覺得老有意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