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李二兄和李三娘還特特去隔壁後院兒請了梁老醫師和邵陽小少年來,又正好遇到來找梁老醫師看診的房承先,李三娘就一并請了人來家。
因着是好不容易的休假日子,李三娘還特特把宋家父女叫了來家吃席。
就是十九,李三娘都沒忘了,背着人的時候李三娘特特問了秋香:“好秋香,這虎頭都回來了,那十九呢?
十九就算是要先回不良人那處,晚上這會子可有空來家吃飯?
剛才虎頭就說,這一年多來他沒少被十九關照呢。”
秋香面對李三娘望過來的帶着希冀目光,故意嬌嗔了一句:“三娘子可真是.偏心啊!
我日日夜夜陪在三娘子身邊,到頭來竟還是趕不上十九這個遠在千裏之外的讓三娘子這般挂念。”
“哈哈,”李三娘哪裏不知道秋香這般作态是故意調侃自己的,她上手拉過秋香的手,“好秋香,我心裏必是最偏你的!
這話我就和你說,你可别告訴旁人去。
難得這般團圓的日子,十九要是能來就更好了!”
秋香看得出李三娘的真情,她點點頭笑着對李三娘說:“該是傍晚就能過來了,十九他啊也念着咱們呢。”
“好,好,那就好。
大嫂剛才在廚房還問我,特特給十九做了酸筍炖雞的,他最愛這一口。”
李三娘是個端水大師,說過這句,就緊跟着道:“你愛吃的水盆羊肉,我可是特特讓二兄去那周記買了的,過會子開席了,你可要好好吃上一大碗。”
掌燈時分,白日裏太陽帶來的熱氣,這會子總算是散了不少下去了。
李大兄和李二郎也總算是下值歸家了,父子兩人前後腳的到家。
李母一瞧李大兄和李二郎回來了,就趕緊去廚房瞧着金家酒樓送來的席面去。
未等李大兄和李二郎同李大郎好好親近兩句話,之前被請入席的梁老醫師、邵陽小少年和房承先他們三個也一塊兒來了。
師傅來了,李三娘自然帶着露珠兒上前來迎接。
“師傅!
小師兄!
房郎君。”
李三娘順手接過房承先身旁的多壽提着的木匣子,“還有多壽!
房郎君也是,不過請你吃個家常席面罷了,竟還是這般講究。”
邵陽小少年這會子也對着李三娘伸出手遞過去兩個小酒壇子來,“是去年我與師傅一同釀的藥酒,今日是個好日子,起了這兩壇子出來。
到時一人喝上一小杯,好好樂呵樂呵。”
李三娘自然不會推辭,她正要雙手去接這酒,李三郎在旁十分有眼力勁兒,他上前接了過去。
李三娘眼神感謝李三郎,完了她就把露珠兒的小手往邵陽小少年手裏一塞,以一句:“師兄,好久不見我家露珠兒,你好好看看,她是不是長個子了。”
李父這會子早就迎了梁老醫師和房承先去裏頭了,邵陽小少年看着對着他笑得開心的露珠兒,一時有些無措。
不過,往常李三娘去到梁老醫師那處學習金針術的時候也是常帶露珠兒去的,所以,這會子邵陽小少年還算熟練的一把抱起了露珠兒。
而李三娘叫着李三郎提着這兩壇子酒,去找李母去了,這般好酒,可得找些好酒器來喝。
來李家的人多,就算李家這正堂算不上小,但也是不夠坐的。
是以正堂旁的偏廳這會子也坐滿了人,本該陪同李父他們好好說話的李大郎現下卻是坐在偏廳的矮塌上,身邊圍着一圈兒孩子。
李二郎也沒在正堂呆着,他雖說已是出仕做官了,但在面對自家人的時候,身上那股子少年氣仍在。
李二郎看着被露珠兒、李四郎、小五郎、小六郎還有在李家久居的平安全都圍在李大郎身旁,就直接開口對李大郎說:“大兄這召孩子的本事,哪怕是離家一年也不曾變啊。”
李大郎滿足的笑了笑,他這回話還沒說出口,就聽一聲兒高喊從李家院子穿過來。
“三娘子!三娘子!十九我回來了啊!
露珠兒,露珠兒,你的十九叔回來了啊!
李阿婆!大嫂!十九回來了!”
兩隻手上都提着物什的十九在被李三郎迎進院子裏後嘴上就嚷開了,李三娘看着十九這作怪的樣子,先是喊了他一句,然後就上前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了一番他。
“虎頭是瘦了的,你倒是養的好,我看你這不僅沒瘦還長胖了些。”
李大郎身上挂着三個娃,同李二郎也從偏廳走出來來迎接十九了。
經過正堂的時候,王大膽和高海平一聽這動靜就知道是大軍瘍醫裏頭的醫師,之前在軍營裏的時候他們就見過十九來找李大郎了。
更别說,李大郎總是能在他們受傷後,可以找到不少好藥給他們用,怕是就和這個叫十九的醫師有關系。
是以,王大膽和高海平也就對着李父他們拱了拱手起身想要跟着去看看。
不過,未待幾人走出正堂的門,李三娘就拉着十九走進屋子來了。
“十九叔!”
被李大郎抱在懷裏的露珠兒望着十九喊了這句讓在場衆人都十分詫異的話,李三娘驚訝的看向露珠兒問:“珠兒這是真的還記着十九呢?”
露珠兒一臉疑惑:“珠兒不該記着?”
十九本來笑嘻嘻的樣子,剛才在聽到露珠兒這句“十九叔”的時候才直接破防了,他眼裏含淚向着李大郎走去,伸出雙手,嘴裏哭唧唧的道:“好珠兒,是十九叔!”
十九這般大個子從李大郎懷裏扒拉過露珠兒這個三歲小童兒往自己懷裏藏,一邊藏還一邊嘴上不閑着,不停的重複:“露珠兒,好露珠兒,我就知道你能記着我,我是你的十九叔啊。”
李三娘看着眼前這一幕,隻覺無奈之中夾雜些許好笑,她提着十九拿來的燒鵝,想着正好切了吃,就沒管十九這邊兒。
露珠兒看着抱着他要哭不哭的樣子的十九,十分小大人的學着往常李母那般樣子,伸出手輕拍了十九兩下,嘴裏說着:“好了,十九叔,哭吧,哭出來就不難受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