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母女倆剛一見面,露珠兒眼睛裏豆大的晶瑩的淚珠子從眼角落出,可給李三娘心疼的不行不行的。
如此,李三娘這才抱着哇哇大哭的露珠兒就直接在正堂門口,顧不得身旁的李母他們了,就這麽頭碰頭的和露珠兒一起哭了起來。
李三娘和露珠兒弄這麽一出,可是把一旁的李家衆人給心疼的不行,李母在旁站着看着李三娘和露珠兒這對母女哭的那個撕心裂肺,活像有個半年一載沒見面似的。
李母看着是既心疼又覺得李三娘不靠譜,轉過頭李母就看向了在一旁站着的李大嫂,隻見李大嫂看到李三娘和露珠兒哭的不能自己的樣子,她自己竟也跟着掉起了金豆豆。
“你怎麽也跟着哭起來了?
露珠兒都過了三歲了,她這個做阿娘的,還跟個小娘子一般,哭的眼淚鼻涕滿臉都是,你還覺得她做的好啊?”
李母嘴上是埋怨的,手上倒是口嫌體直了,她拉過李大嫂的胳膊輕拍了兩下。
“阿娘,我.”
李大嫂這個武人家裏的女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擡手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我就是在旁看着心疼的慌,三娘瘦的都隻剩一把骨頭了。”
李母如何能看不見李三娘那樣子?
走前還是個囫囵個兒的好人,這月餘過後回來的也是囫囵個兒的,但是縮了一倍的囫囵個兒。
那冒尖兒的下巴,瘦的顴骨突出的臉頰,盈盈一握的腰肢,任誰看了都得心疼不可。
雖說李大嫂這句“隻剩一把骨頭”的話,是有些誇張了的,但李三娘那樣子瘦了少說得有十幾二十斤的。
李母看着與露珠兒抱頭痛哭來傾訴想念的李三娘,此時此刻,她心裏就是再氣,又怎麽舍得苛責李三娘與露珠兒抱頭痛哭,去說她未曾照顧好自己的身子骨兒呢?
李母歎了一口氣,從袖袋之中掏出手帕上前一步,一邊給李三娘擦臉一邊對着她說:“好了,都回家了,哭兩聲兒得了。
露珠兒還小,是個孩子,你都做人阿娘的了,哪裏還能由着性子哭?
收聲,再哭下去,露珠兒她一個孩子沒事兒,你這嗓子是不想要了。”
哭了這麽一會子,情緒也算是發洩出了大半,李三娘看着懷裏哭的抽噎着的露珠兒,輕柔的哄着她:“好了,是阿娘不好,阿娘的好露珠兒,阿娘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可好?”
接下來,李三娘去淨手,露珠兒都小腿緊倒騰的像小黃的崽子似的一直跟在李三娘的腿邊上,那樣子是生怕她離開李三娘身邊了,李三娘就又要不見了。
如此,李三娘就一直抱着露珠兒,就是李三娘去如廁的時候,露珠兒都要在一邊兒等着。
看着露珠兒這般樣子,李三娘哪裏舍得不讓她跟?
“這有了孩子後,實在太難以平衡事業與家庭了。
孩子需要母親,尤其是三歲以前的孩子更是需要,三歲之後的孩子也需要。
可哪裏又能因着如此,就放棄事業呢?”
李三娘心中是這般想的,她看着露珠兒現下已經被她擦洗幹淨又上了脂膏的小臉蛋,對着露珠兒仍舊有些濕漉漉的眼睛一再保證:“阿娘以後定不會離開如此久了,阿娘與露珠兒拉勾,要是阿娘不守諾,阿娘就是小狗狗。”
露珠兒認真的與李三娘拉了勾,李三娘如此保證,算是讓露珠兒這月餘來未曾得見李三娘的害怕、委屈的情緒又散去不少。
陪着露珠兒說了好一會子話,又和露珠兒一起吃了李大嫂特别準備的飯食,李三娘抱着露珠兒哄着她,看她睡着了也不放下,就這麽抱着睡着的露珠兒同李母他們坐在正堂裏頭說話。
在李三娘與露珠兒互動的時候,秋香已經把李三娘這月餘來在戒毒之地的事兒與李母他們說了不少了。
李父自也是打心底裏疼愛自己這唯一的小女娘的,他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對着李三娘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何敢毀傷?
你再是行醫,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骨兒,你勞累如此,爲父與你阿娘如何會不心疼?
晚些時候,我與你診脈,給你開方。”
李三娘自是好一陣兒的對着李父李母保證自己絕不會再如此了。
“.隻不過,雖說那處已經有鈴蘭幫我,可我還是不能完全放手去。
這回甯醫正予我三日假,待得下回歸家就得五月了。”
“怎的就隻有三天?
三天哪裏能夠?
你都這樣兒了,還得去當值麽?”
李母還沒回複李三娘這話,李大嫂就直接搶先說上了。
李三娘沖着李大嫂安撫的笑了下:“本就是說好的,就和在醫堂裏頭一般,每一旬放假一日的。
我這不是月餘未歸家麽?
正正好是三日假。
不過,往後若是我在那處回不來,勞累阿娘帶着露珠兒去瞧我!”
李三娘低下頭看着懷裏哭的累的睡着了的露珠兒,“今兒個看着露珠兒哭成這般,我這心裏實在是難受。”
李母點點頭,剛想開口說點兒什麽的時候,前頭醫堂的夥計李貴在外頭就喊了起來。
李貴一進正堂,就對着衆人拱了拱手,然後他看着李二兄道:“掌櫃的,外頭有兩家人來找三娘子求醫來了。”
李三娘詫異的看向李貴,隻覺李貴這話怕不是說錯了。
“找我的?”
“哎,三娘子,他們說的明白,就是找李姓女醫師。”
李三娘隻覺奇怪,這本草堂是李父和李二兄在經營的,怎的找醫師卻是找到了她的頭上來?
李大嫂上前伸手要接過李三娘懷中的露珠兒,“你去瞧瞧吧,露珠兒給我。”
等李三娘和李父他們到了前堂,就見到一行七八人分成兩方等在藥櫃前頭。
這還不算,藥櫃對面的木床上,這會子還躺着一個看着就是腿上受傷了的男子,因他的右腿上明顯包紮着繃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