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開了藥方,對着麗娘說:“我再開一調理補氣血的方子,過後可用起來。
娘子不過十八,大好的日子還在後頭呢,且要珍惜自身。”
“哎,多謝女醫師。
麗娘,女醫師說的可太對了!
咱們家去,阿娘炖雞湯給你喝來。”
麗娘母女倆拿了李三娘開的方子,直接去往藥櫃上抓藥去了。
李三娘也順勢叫了下一個來看診的人的号牌。
沒有人理會仍舊站在原地的老婦,老婦好似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臉,眼見着皺紋都深了不少。
老婦看了看藥櫃那塊兒等着拿藥的麗娘,灰頭喪氣的轉身離開了。
醫堂裏的其他人見當事人都走了,也就不再旁觀看戲了,各自忙乎各自的事兒去了。
隻不過,想必他們今日出了醫堂之後,大概都會跟自己認識的人說上兩句這事兒的吧。
畢竟,黎民的娛樂渠道較爲稀少,這聽張家長李家短的八卦事兒是最爲方便經濟的一種娛樂方式。
到時候,就不知道,是覺得麗娘做的對的人多,還是認爲麗娘沒心沒肺讓人斷根兒的人多了。
不過,這都與李三娘不相幹了的。
李三娘轉而對着面前的婦人問:“娘子,何處不适?”
頭上插着一根兒銀簪子,打理的極爲幹淨利落的婦人對着李三娘回話:“李醫師,我這近日來都覺得身上潮熱的厲害。
按理來說,這還不到熱的時候,問了全家也就我一人覺得熱。
哎喲,你瞧瞧,這剛才站在門口那兒站着看了這麽一場,一坐下,就一頭的汗。”
李三娘一看,還真是,雖然過了端五後,天氣已是轉暖,但這可還沒到出汗的時候。
“我一向是個好脾氣的人兒,可近日以來,我這在家是看什麽都不順眼。
是哪哪兒都不順心,這吃的菜淡了,要不是喝的水熱了,就是院子裏的蟲兒叫,我都覺得煩躁的慌。
一開始,我自己還沒發覺,還是我家女娘帶着孩子上門來瞧我,才覺出不對來。”
婦人身後一個較爲年輕的,同樣頭戴銀簪的女娘對着看過來的婦人點頭,然後看着李三娘說:“女醫師,我阿娘這般,可是那婦人到了這年紀都會得的病來?”
年輕婦人見李三娘驚奇,就直接解釋道:“嗐,我那婆母前幾年就和我阿娘這般年紀,也是脾氣變了,一點兒小事兒就和我那公爹争吵來着。
一開始,誰都沒覺出不對,後來還是街面上的一個嬸娘給點了出來,我那婆母就去瞧了醫師,人家醫師說是這個歲數的婦人都會如此的。
給開了藥來家喝,不過半月,我那婆母就平靜下來了。
因此,我回娘家看到阿娘如此,就想着,怕不是就是這到了年紀就得的病來?
可是,女醫師,阿娘她倒是和婆母不同,阿娘她現下怕熱的很,夜裏也睡不好。
這人睡不好,哪裏能行?
勞煩女醫師給瞧瞧,是吃藥或是食補都好。”
李三娘聽了看了這母女倆人的行事,就知道這兩人必是小富之家,得是那日子富足能吃得起肉的家庭。
要不然,婦人這般症狀,怎麽可能會舍得花銅闆來看醫師?
來看醫師的人,多半是症狀嚴重,忍到不能忍了,這才拿着錢袋來瞧病的。
等李三娘問過後,果然,這年輕的女娘說自己的阿耶是一家書院的先生。
李三娘聽了兩人這般說,就又詳細了問了問婦人的飲食、睡眠,着重問了月事。
“現下可還有月事來?
最近的一次是何時?
量又如何?
來月事時,小腹可痛?”
婦人倒也沒有不好意思,因着來前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見李三娘這般問,心裏也有數,一一作答了。
“伸手我瞧瞧。”
“沖任失調,髒腑失于溫煦,腎陽虛衰,遂緻絕經前後諸證。”(這一句來自網絡)
李三娘看向婦人,“來,進得内室裏,我觸診看看。”
母女倆雖然驚訝,但還是起身跟着秋香進得内室去了,李三娘淨手後,搓熱了手,征得了婦人的同意,就摸上了她的肚腹。
同時,開啓透視眼,瞧瞧卵巢、子宮及其他子宮附件是否有異變。
确認就是到了年歲,激素影響下造成的問題後,李三娘就對着兩人說:“問題不大,你們意識的早。
不過就是到了年歲罷了,我給開上藥就是了。
不過,這除了吃藥,自己也給自己找點事做的好。”
婦人這時候覺得聽了自家女娘的話來看這女醫師來就是好,瞧瞧,女醫師不僅和顔悅色的給診脈問話,還給瞧了身上有沒有不妥當來。
這會子都還說着軟和話兒,讓我自己找事兒做呢。
“哎,都聽女醫師的。
我倒是愛搗鼓些花花草草,以後寄情花草也是好事。”
李三娘笑着點點頭,把藥方遞了過去。
李三娘轉過頭,對着秋香小聲兒說:“秋香,你說,這要以後都是這般聽話的病人得多好。
信任醫師,也能做到聽話,這勁兒往一處使,一般的病症哪裏能有看不好的?”
秋香聽了這話,以爲李三娘是說上一個來看診的麗娘她們鬧出來的事兒呢,就回應道:“三娘子,這人有千百種,哪裏能樣樣都一樣?
瞧着那郭家老婦是可憐了的,可麗娘就不可憐了麽?
要我說,這誰要是騙我,我怕不是當場就得打過去了。”
李三娘搖搖頭,不太贊同秋香的話。
“你啊,哎,你是有本事,心裏有底氣的。
若是将來你找了郎胥,郎胥騙你,我信你定能打回去出了這口氣不說,還能事後保全自身。
可麗娘不過就一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娘,她讓媒婆騙了,嫁了一個病秧子郎胥,嫁都嫁了,若是真的要走,就該早做決斷。
可能那郭家對她是好,或者那郭郎是個體貼人什麽的,讓她覺得這日子還能過下去,所以就留了下來。
然後,這郭郎到頭來還是去了。
這就是麗娘的選擇啊。
她在最一開始知道自己嫁的郎胥是個病秧子的時候,就該有将來會守寡的準備。”
秋香想了想,“三娘子,你這麽一說,到是麗娘的錯了?”
“那肯定不是。”
李三娘搖頭,否認了秋香的話。
“是這世情容不得女娘悔婚,最一開始本就是郭家爲了騙人傳宗接代,非要給自己的病秧子兒郎娶媳婦弄的,郭家就像那婦人說的,确實就是沒安好心。
隻這一步錯,就是滿盤皆輸。
麗娘走到這一步,在此時守了寡,想要撇清前頭郎胥的一切,好好找個良人過下半輩子,完全沒錯。
可你聽聽那老婦和周圍人的說法,不少指責麗娘不給郭家留一條血脈的。
但他們不過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罷了。
真要讓他們出錢出力,他們早就跑沒影了。
所以啊,我要說的就是,這女娘嫁人在此時就是第二次投胎,确實是得仔細斟酌考量,方能行的。
露珠兒以後的郎胥啊,必得是個身康體健、有擔當的男子才好。”
“哈哈,”秋香聽到李三娘說到露珠兒身上了,就笑出了聲,“好啊,原來三娘子是想到露珠兒身上了?
露珠兒不過三歲,三娘子也太早擔心了吧?”
“養了小女娘,可不就操心麽。”
圍絕經期綜合征又稱更年期綜合征(MPS),指婦女絕經前後出現性激素波動或減少所緻的一系列以自主神經系統功能紊亂爲主,伴有神經心理症狀的一組症候群。
多發生于45~55歲,大多數婦女可出現輕重不等的症狀,有人在絕經過渡期症狀已開始出現,持續到絕經後2~3年,少數人可持續到絕經後5~10年症狀才有所減輕或消失。-——以上來自網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