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收了十九爲弟子的事兒,第二日一大早李三娘就瞅着時機和李父李母他們說了。
衆人對此都不驚奇,畢竟十九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等有機會,再同你正式介紹一下你的小師姐和二師姐來。”
十九笑呵呵的應着這事兒。
李三娘就把那急救冊子給了十九一份兒,“你回去仔細琢磨琢磨,有不懂的地方盡管問我。
到時候我再去軍營的時候,你也跟在一邊兒仔細瞧着些。
白日裏,我和秋香去醫堂當值了,你倒是可以直接去武侯鋪旁的醫堂裏看看,我跟咱們坊的王醫師打了招呼了,你盡管去就是。”
今兒個李三娘下值回家,又得到一個好消息:李二郎中了!
李二郎去考的那算經科,中了!
取十人,李二郎排在第三上,喜報都被衙差送上門了。
白日裏,李二兄高興,還特意買了炮竹放了,引得街坊鄰居都來問是怎麽了。
等得知是李二郎中了科舉,以後就是能吃上官糧的人,都紛紛拱手恭賀。
李大嫂高興的不行,站在一旁被那些嬸子大娘恭維的眉梢都透着喜意。
“人家可說了,何時上值?”
“說是因着公務繁忙,急着用人,隻給了三天準備,到時候直接拿着這帖子就去報道去。”
李二郎舉着手中的帖子對着李三娘回話。
李三娘想了想就說:“怕不是要用你們去計算糧草耗費什麽的吧?
不論如何,都是個大喜事兒!
晚食别做了,咱們外頭到館子裏頭去吃啊。”
最後,一家子叫上了隔壁的秦娘子,加上後院兒住着的梁老醫師、邵陽小少年,以及一直深居簡出,修養身體的房承先,就去了坊裏名氣最大的酒樓要了包間,開了三桌,好好慶賀了一番。
等三日後,李二兄去送了李二郎上值,果然,等李二郎當日下值回來就說:“讓小姑說着了,真是因着要打突厥的緣故,戶部人手不夠,才用這科舉招了人回來使喚的。
今兒個剛到那兒,就有一郎官帶着去了兵部協理司見了徐三郎君(徐敬真)。
徐三郎君給我們十人每人發了一張卷子,都是算題,一個時辰爲限,來讓我們答題。
最後,按着結果,就隻留了加上我一共三個人。
徐三郎君是說,明日直接去他那裏上值就是,說是等忙活完了這些事兒,再看戶部是如何分配我們的。”
聽李二郎這麽一說,李三娘心裏就真的是有些囧囧的了。
這着實沒想到李二郎竟是到了徐敬真手底下幹活了。
不過,李三娘想到徐敬真那可真是光明磊落真君子,應是不會對李二郎過于關照或是穿小鞋的。
“徐三郎君有大才,又是世家貴族裏第一個被聖人招攬的,一啓用就是兵部協理司,是爲聖人心腹。
雖然徐三郎君與咱們家有些淵源,但他定不會對你過于關照的。
你能留下,也是靠着自己的算才。
二郎,平常心,放平了心,帶着謙虛的姿态去學習,這就足夠了。”
李二郎那有一百八十個心眼子的人,哪裏需要用李三娘去叮囑?
李二郎之所以要和家裏交代徐敬真的事,無非就是因着之前徐敬真那對李三娘有些特别的态度就是了。
現下看到李三娘的意思,李二郎就知道,那是沒什麽特别的關系,隻管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知道了,小姑,我會好好做的。”
而被李家說到的徐敬真(感覺男配好久沒出場了),這會子竟還在協理司忙着呢。
把最後一份統計的數據規整完,徐敬真才來回轉了轉脖頸子,緩解一下伏案過久帶來的肌肉僵硬感。
一擡頭看到桌案上的試卷,就想起了今天白日裏戶部郎官領來的那十個人裏的李二郎來。
是李三娘的侄子,“三娘子。”
徐敬真在心裏默念了一句“三娘子”,這時候才恍惚的覺出來,自己好似有不短的一段兒時間沒有見過李三娘了。
這時,徐敬真從胸口掏出一個放在了荷包裏頭,用手帕包起來的銅制龜甲來,是李三娘送他,哦,不,應該說是補償給他的那個銅制龜甲。(第185-186章出場,因施救損壞原有龜甲,後在玄都觀找到銅制龜甲托房承先送給徐敬真。)
就着燭火,看着這銅制龜甲,徐敬真思緒萬分。
胡思亂想了一會子,被仆從提醒着,徐敬真才起身,準備回家休息,畢竟明日裏還有的忙呢。
兒女情長在家國天下面前,屁都不是。
而大唐此時的最高統治者武帝跟前兒放着一份兒折子,是暗折,直呈武帝的那種,上頭還有滴蠟密封。
武帝看完這份兒由薛耀上的暗折,心裏思量着,這次打突厥要如何安排将領人選。
王大珰已是足夠小心,但在這深夜之中,步履的聲響,不免有了幾分明顯。
武帝擡頭看向從外頭走進來的王大珰,直接問道:“可是太平醒了?”
王大珰趕緊站定低頭恭謹的回話:“大家,确實是太平公主着人傳話,說是已到深夜,讓聖人不必前去看她了,她看會子書,一會兒就會睡下了。
還讓大家早些休息,說是國事雖重,但身體也重要。”
武帝點點頭,轉而對着王大珰說:“你去把近幾日太平的脈案拿來我瞧瞧。”
等看了太平的脈案,又聽王大珰說了明日梁老醫師就會再次進宮後,武帝才放下心。
喝過一盞茶後,武帝再次伏案看起了奏折,把該批的批,留中不發的按下,該寫的條子寫好,武帝才對着王大珰說:“明兒讓相王進宮一趟,想必他擔憂太平許久,讓他們兄妹倆見上一面也是好。
不過,等他見完太平,再讓他來見我,我有事與他說。”
說完這些,武帝就披着大氅出了寝殿,往後頭太平公主住的宮殿走去。
等看到太平安然睡下,呼吸平穩,又問了太平身邊的貼身伺候人關于太平的飲食、睡眠與情志後,才悄然離開。
此時,月亮已經高挂空中,子時已過,忙碌了一整日的武帝終于可以休息了。
再是一代帝王,武帝也是一位母親,隻不過身爲帝王,得先是帝王,再是母親罷了。
權力,真的是一個令人着迷的詞彙。
在權力面前,沒有男女之分。
隻不過現階段是個以男性爲主的父權制社會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