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赜被父皇突然的訓斥聲給吓了一跳,還是乖乖地給母妃道歉,“母妃,對不起,是兒子不對,不應該笑你。我把我的魚全都給你,明日我再來給你釣魚吃,好不好?”
宋雲昭說不清楚此時是個什麽心情,很複雜,很感動,很溫暖。
她蹲下身看着兒子,笑着說道:“好啊,母妃等你明天的魚一定比今天的更好吃,每一條魚裏都有赜兒對母妃的愛。”
封赜立刻就高興了,宋雲昭讓安順帶着封赜先回去更衣洗漱,這回封赜沒有拒絕,他釣魚時把衣擺弄濕了,現在也覺得很不舒服。
他雖然很野,卻是個愛幹淨的孩子。
封赜一溜煙地跑了,安順帶着人在後面追。
宋雲昭這才轉身看向封奕,香雪等人已經識趣的避開,她毫不猶豫地撲進封奕的懷中,在他的耳邊說道:“封奕,我真的是越來越愛你了啊。”
封奕的臉一下子紅了,這還在外面呢,推開她,怕傷了她的臉面,不推開她又着實有點不規矩,猶豫一下,封奕還是伸手把人圈了起來。
宋雲昭伏在他的肩膀笑得渾身發顫,臉紅的封奕,真的是好久好久沒見到了。
她輕輕地推開他與他十指交握,慢慢地往清遙殿,邊走邊說道:“我還以爲你今晚不會過來了。”
封奕被雲昭放開微微松口氣,聽了她的話就道:“第一天過來,我總要陪着你的。清遙殿距離湖水近一些,晚上會有風聲水聲,我怕你睡不習慣。”
宋雲昭聽着這話隻覺得今日真是個好日子,看什麽什麽順眼,做什麽什麽順當,就連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她的心裏。
今天怎麽就這麽開心呢?
許久沒這麽開心了。
難怪都想談戀愛,确實很愉快啊。
封奕看着雲昭這麽開心的樣子,自己也跟着笑,兩人回了清遙殿,封赜已經洗漱好跑了過來,魚早就被送去了膳房。
封奕陪着兒子玩,雲昭去了内室更衣梳妝,被湖風吹了半天,儀容都有些散了。
挑衣裳時,雲昭的指尖停留在那件桃花紅的裙裝上,遍地折紙花紋,用金線勾了邊裙擺與袖口,衣襟處繡了三指寬的襕邊,玉帶将腰肢緊緊地束起,越發顯得她身材纖細。
雲昭坐在鏡前,自己動手畫了個桃花妝,她已經許久沒有自己弄過妝容了,但是今天她很想做,香雪給她打下手,對着鏡子,她細細地勾勒眉眼,又把寶妝樓新出的桃花紅唇脂染在唇上。
鏡中的女子杏眼桃腮,膚如白玉,臉頰的那一抹腮紅,更添幾分妩媚。
香雪看得眼都直了,今晚的主子實在是太美了。
宋雲昭滿意的點點頭,掀起簾子走出去,封奕一回頭,眼睛落在她身上就移不開了。
兩人四目相對,宋雲昭嫣然一笑,封奕第一次覺得兒子挺礙眼的。
一頓晚膳十分豐盛,封赜吃得十分盡興,每吃一道菜,就好說一遍這條魚是我釣的,逗得雲昭開懷不已。
封奕:……
好不容易用完膳,又費了一番力氣才把兒子哄走了,封奕轉身關上殿門,一雙眼睛就對準了雲昭。
雲昭對上封奕毫不遮掩的眼神,隻覺得臉上騰起一片熱浪,瑩白的肌膚從臉頰到頸側都染上了一層紅暈,她對着封奕眉眼一彎,笑得張揚又明媚,整個人如夏日的鮮花奪目又璀璨。
封奕大步上前,長臂一伸把人牢牢地鎖在懷中,紅瑪瑙的墜子落在她的鎖骨處,紅白相映,美得觸目驚心。
梳妝鏡裏倒映出一道糾纏在一起的影子,湖藍的帳子如漣漪一般輕輕飄蕩,一隻玉臂探出來,将簾子扯下,鏡中再無人影隻有那帳子不斷地起伏飄蕩。
夜半有湖水聲隐隐傳來,雲昭覺得自己就是在湖面上随波逐流的那隻小船,這一夜都不得個安穩。
難得第二天她醒來還能見到封奕,床的另一邊是空的,但是他與兒子說話的聲音,隔着一道薄薄的簾子傳了進來,爺倆明顯壓低了聲音,這是不想吵醒她。
宋雲昭聽了一會兒,眉眼都跟着彎了起來。
這世上最令人眷戀的溫柔,就是他對你的無微不至。
宋雲昭感受到了封奕對她的愛護。
她輕輕起身,更衣梳妝,收拾好了這才走出去。
封赜一見到她就立刻跑過來,“母妃。”
宋雲昭笑着應了一聲,看着兒子問道:“你怎麽沒出去玩兒?”
這孩子是個拴不住的,性子跟野馬一樣。
“父皇說母妃很累要休息,我擔心母妃。”
宋雲昭橫了封奕一眼,封奕摸摸鼻子沒說話,臉上的笑容倒是燦爛得很。
帶着孩子用了早膳,封奕就對雲昭說道:“我帶着孩子去德和殿,你好好歇一天。”
宋雲昭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把這爺倆送走,臨走前封奕回頭看着她,沒忍住在她臉上輕輕點了一下。
宋雲昭臉上的笑容都僵了,兒子還在呢。
封奕開開心心把小混世魔王拎走,雲昭腰酸背痛地在搖椅上擺爛。
香雪過來給她捏肩捶腿,石竹泡茶回事。
雲昭聽着石竹說錦萃園衆人安置的事情,微微颔首,沒出什麽亂子就好,“舒妃那邊可有話遞過來?”
“還沒有,不過想來今日應該是都要歇一日,辦不辦宴會,怕是還不能作準。”石竹道,“今兒個去禦膳房那邊提膳,我正好遇到舒妃娘娘跟前的紅柚,紅柚跟我說太後娘娘那邊也沒點頭,所以這事兒可能不成。”
這麽熱的天誰願意辦宴會,倒不如各在各殿裏納涼舒服呢。
而且,昨晚上封奕又留在她這裏,招人眼的很,她也并不想去看太後跟安疏桐的臉。
正說着話,于嬷嬷急匆匆走進來,先福身一禮,緊跟着說道:“娘娘,奴婢剛得了消息昨日秦婉儀剛到錦萃園,就私下裏見了園子裏的一個宮女。”
宋雲昭一愣,“昨日的事情,怎麽今兒個才遞上來?”
她就說秦溪月不是個老實的。
“也是不巧,咱們的眼線昨日想要跟着那個宮女,查出她是哪裏當差的,哪知道路不熟跟丢了不說,自己也摔了一跤閃了腰,今兒個才能下地走兩步,就趕着來回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