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妝樓與陶家的事情,讓京城熱鬧了好一陣子,如今雁城又成爲新的談資。
京城貴夫人隻會歎息好好一座糧倉說燒就燒了,明年雁城百姓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也隻是感歎一句就罷了。
雁城遠離京城,對于京城的人并沒有任何的妨礙。
但是朝中官員的态度截然相反,尤其是左相聽了兒子的話之後,再看雁城的事情就覺得事情比他預料中怕是還要複雜。
牽涉到軍中之事,左相想要宴請鎮北王請教一二,結果鎮北王稱病不出,關門閉戶過起了養病的日子。
賀蘭越還在軍中曆練,旁人是摸不上影子的,賀蘭韻倒是成了大家打探消息的對象,可惜秦國公見勢不妙早有打算,把母親跟媳婦送去了莊子上,美名其曰賞秋去了。
宋雲昭聽張茂全說完外頭的事情,覺得秦國公真是個有趣的人,能爲賀蘭韻想得這麽周到是賀蘭韻的福氣。
宋雲昭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朝堂上的博弈,跟她沒什麽關系了。
牽涉到軍中,鎮北王閉門謝客,這說明什麽,這就說明不想趟渾水。
軍中的水本就深,這一腳伸過去,别深淺沒探出來倒是把自己跌進去。
宋雲昭思慮再三,再次給封奕寫了封信,從側面提一下如今京城的形勢,主要目的是跟封奕說一說有人針對她爹的事情,告狀爲主,提示爲輔,她再把信看一遍,覺得沒什麽疏漏,這才封了口讓張茂全送去太極殿那邊。
封赜在她身邊睡得正香,雲昭側頭看了一眼兒子,小孩子見風就長,這小子能吃能睡能淘氣小身闆也是長得快,如今把人放到禦花園去,不把人看緊了,一會兒就見不到影兒了。
俗稱撒手沒。
也就是睡着了能安靜一些,她伸手在兒子的臉上輕輕點了點,然後又開始忙起來。
寶妝樓的事情現在要重新撿起來做,南邊的生意怎麽合作還要重訂章程。
謝錦書遞信進來說了籌糧的事情淩雲鶴在其中出了不少力,而且借此事還将淩家掌控起來,借力打力這一招他倒是用得極好。
淩雲鶴表了誠意,雲昭自然不會毀諾,将寶妝樓的合作事宜還是交給他,隻不過爲了避免再次出現上次的事情,這回的合約就要嚴苛一些。
之前這些事情她都交給了馮雲瑾,這次她還打算讓她繼續跟進。
寶妝樓的生意越來越好,不得不說婉妃改善過的方子确實好用,哪個女子不愛美呢?
便是尋常百姓家的姑娘,隻要價格能接受,也願意攢幾個月的錢買一盒胭脂,一個胭脂用得節省些能用很久。
宋雲昭這次把寶珠樓的生意也單分出來,她想要交給謝錦書去做,不能走淩家的老路,所以這次的生意還是單給謝錦書,跟謝家本家沒關系。
至于謝錦書怎麽跟謝家本家做利益劃分,是他應該去做的事情。
自己把生意單獨交給謝錦書,就無疑加重了謝錦書在謝家的分量,這就足夠了。
宋雲昭的想法不少,舒妃不耐煩這些瑣事,婉妃是沉浸香方不可自拔,她把馮雲瑾叫來議事,與淩謝兩家的大體事宜定下來後,又讓人把王昭容,韓錦儀還有陸知雪請來小聚。
韓錦儀跟陸知雪這段日子也沒閑着,因爲生意十分興隆,故而作坊那邊也在準備擴大,工匠倒是還好說,但是作坊一旦做大,眼前的地界就不夠用了。
要麽就是把周遭的作坊挪走給她們騰地方,要麽就是他們搬走,就爲這個事情倆人跟範德喜一直在扯皮。
見到雲昭,陸知雪是個不藏話的,直接吐槽道:“這個範德喜簡直是油鹽不進,不管怎麽說就是不肯将周邊的作坊遷走,但是咱們要遷出去他也不肯,可氣死我了。”
韓錦儀的性子一向是個好的,這會兒也是不停點頭附和陸知雪,可見是真的氣狠了。
王昭容在一旁補充舉例說明,“咱們旁邊是個馬桶作坊,就是專門給宮裏供馬桶用的。這地方不大,平日的差事并不忙,遷到别處去也不礙事,但是範德喜就是不肯。這要是養那些雞鴨魚鵝的地方不好挪動就罷了,咱們也不強人所難,這馬桶作坊有什麽難的?他就是不松口。”
宋雲昭就愣了一下,道:“還有專門做馬桶的作坊?”
開了眼了。
“當然有,凡是宮裏能用上的,基本上内作院都會有準備的。”用不用得上不說,但是得有。
宋雲昭聽懂這話裏的含義,難怪每年宮裏的開銷這麽大,養這麽閑人,能不大嗎?
“那範總管是個什麽意思,他可說了?”宋雲昭問道。
陸知雪聽到這個就更生氣了,“張口臣無能閉嘴臣有罪,能拿他怎麽辦?”
第一次見如此厚顔無恥之輩,搖唇鼓舌倒是厲害,讓他解決就裝孫子。
“朝廷命官倒跟無賴一樣偏咱們拿他沒有辦法。”韓錦儀歎氣。
宋雲昭也沒想到事情會在這裏遇到了難處,範德喜上任總管之後,做事情循規蹈矩,不肯越雷池一步,這是生怕被人抓了小辮子再一腳把他踢下去。
“那就先等一等再說。”宋雲昭估摸着應該是皇帝不在京城,範德喜不敢擅作主張。
“可做不出那麽多胭脂,鋪子那邊怎麽辦?”王昭容皺眉道。
宋雲昭思量着徐徐開口“等我問過之後再說,這件事情也不能太急。”
内作院的作坊也是想要換就換的,還得走流程,現在皇帝不在,範德喜這是不想得罪人也不想費這份心。
宋雲昭能理解,她跟範德喜之間沒什麽交情,他是朝廷官員,自己一個嫔妃也不能拿他如何,用話術先拖着她們,等皇帝回京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範德喜的背後有沒有其他人指使故意爲難咱們?”陸知雪忽然說道。
聽到這話,韓錦儀有些遲疑地道:“不會吧?畢竟是内作院那邊的事情,一般人誰會在意這個?”
“陶家啊,陶家前些日子不才丢了臉嗎?”陸知雪越說越覺得有可能,别人不容易插手,但是陶家背後有太後,那肯定容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