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跟婉妃聽說寶妝樓出了事，自然是來得很快，聽了雲昭的話之後，兩人的臉色都變了。
舒妃是怒氣沖天，婉妃則是面色發白。
雲昭細細觀察二人面容，然後看着婉妃徐徐開口，“婉妃姐姐，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婉妃猛不丁地被雲昭這話給驚了一下，她慢慢擡起頭對上宋雲昭的眼睛，她帶了幾分猶豫。
舒妃瞧着這樣子立刻說道：“婉妃，你倒是說話，看你這心虛的樣子，難道真的跟你有關系？”
婉妃的眼神移開不去看二人，半晌才說道：“我不知道我的猜想是真的還是假的，當時明妃說我們都能安排一人進鋪子，我舉薦的人是娘家那邊送來的。”
舒妃看着她，“是啊，我的也是啊，這有什麽關系？”
宋雲昭心想關系大了。
右相如今在朝堂上的态度已經趨近于靠近皇帝，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皇上這次推行新政，右相的阻力是最小的。
但是姚宗敬就不一樣了，曾經姚宗敬是追随右相的人，但是這一年多來她隐隐也從大伯母的信中看出幾分苗頭，姚宗敬與右相政見逐漸不合，二人總沒有分道揚镳，但是也不複以前相輔相成的模式。
再說，每次宮宴姚夫人對自己的态度隐隐帶着敵意，她又不傻豈能感覺不到。
宋雲昭看着舒妃，“這件事情還是先查一查再說，兩條人命可不是小事，幕後的黑手一定要查出來。”
舒妃表示支持，婉妃卻面帶擔憂。
“除此之外，還有件事情要告知兩位姐姐。”宋雲昭的眼睛從舒妃面上掃過，最後落在婉妃的面上，“張茂全那邊的采買出了點問題。”
“出問題？這能出什麽問題？”舒妃就奇怪了，這可是皇上許宋雲昭開的鋪子，六尚局那邊還敢爲難她？簡直是狗膽包天。
婉妃也有些不解，“是啊，張茂全與六尚局那邊一向相處得不錯，不過是采買些東西，還能出問題？”
張茂全背後站着皇上，六尚局不要腦袋了？
宋雲昭聽她們這樣說就知道她們對這裏頭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于是跟她們解釋道：“咱們的作坊是從内作院分出來的，内作院原本屬于六尚局統領，不過在先帝時内作院曾獨立運轉，後來出了問題這才歸于六尚局，這一點兩位姐姐聽說過吧？”
“這倒是聽說過，不過跟這次的事情有什麽關系？”舒妃不解。
宋雲昭就道：“舒妃姐姐處理宮務時，想必看過宮冊，内作院雖然屬于六尚局，但是有關内作院的事情都是單獨成冊。”
舒妃點頭，這也沒毛病啊？
婉妃卻是臉色微微一變，她看着雲昭道：“你的意思是這麽多年内作院跟六尚局其實一直不睦？”
宋雲早點頭，“說不上不睦吧，内作院曾也是自己當家理事，後來雖然歸于六尚局，但是并不曾真心歸屬，兩下裏平常也是多有暗中較量，這次皇上從内作院分出一處作坊歸于寶妝樓，這無異于讓内作院看到了與六尚局重新分離的希望。”
或許，從一開始，封奕這樣做就是挑起内作院跟六尚局的矛盾，六尚局一家獨大久已，平日做事也多有嚣張，當年雲昭剛進宮時，他們可沒少使絆子。
說起來，六尚局不過是聽從後宮嫔妃的部門，但是卻想用手中權力轄制嫔妃，這就是一家過大造成的局面。
這次的事情，她想六尚局跟内作院肯定都脫不開關系。
他們的較量，卻把雲昭的寶妝樓拖下水，她肯定是不高興的。
雲昭解釋一番，舒妃跟婉妃對視一眼，兩人的神色都有點不敢置信。
“不至于吧？”舒妃道，怎麽聽起來這麽讓人不敢置信呢。
婉妃對這些更是不太上心，此時聽起來也有些恍惚，平日裏沒察覺到六尚局有什麽不同啊。
宋雲昭輕笑一聲，“兩位姐姐位分高又背靠家族，六尚局那些人又怎麽敢對你們不敬。像我當初進宮時，司衣局就要給我個下馬威，不過是看人下菜碟罷了。”
“那你想怎麽做？”舒妃看着宋雲昭，“你既然把事情挑明，肯定是要做什麽。但是，寶妝樓需要的東西，離不開内作院跟六尚局，你總不能把他們都得罪了。”
婉妃深以爲然，既然在宮裏，有些事情難免要低一低頭的。
宋雲昭就知道人一旦形成固定思維，就很難跳出去看事情。
六尚局素來是内廷衙門，主管後宮一切事宜，不管是舒妃還是婉妃就沒想過撇開六尚局。
但是，宋雲昭不這麽想啊，她是後世來的，做生意嘛，誰能隻跟一家做。自然是哪家的貨好價格低，就挑誰做供貨商。
“舒妃姐姐，天下的商戶多了去，難道沒有他張屠戶咱們就要吃帶毛豬不成？六尚局跟内作院自己起紛争，卻要把寶妝樓拖下水，咱們憑什麽讓他們如意？寶妝樓是咱們的心血，可不是他們争權奪利的工具。”
宋雲昭這麽一說，舒妃深以爲然，“說得沒錯，這些狗東西，真以爲自己是個玩意兒呢。不過，聽你這意思，你還想去找别的人？這不合規矩吧？”
“寶妝樓是皇上許咱們開的，既然是個鋪子，自然要按照經營鋪子的規矩來。唯一不同的是，寶妝樓是咱們開的罷了，既然是開在宮外，又跟六尚局與内作院有什麽關系？咱們隻是因爲圖方便，故而才用他們，既然他們如此不識趣，換掉又如何？”宋雲昭徐徐說道。
舒妃眼睛一亮，“有道理，寶妝樓又不是開在宮裏的，他們可管不着！”
婉妃對這些不太擅長，但是聽上去好像說的也沒錯，她隻猶豫一下，輕聲說道：“那鋪子裏背主的兩個人跟這件事情會不會有關系？”
她雖然不太懂這些事情，但是前後腳發生這兩件事情，不管哪一件都是大事，這分明是要逼着寶妝樓關門。
她總覺得不應該是湊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