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也沒留。”張茂全笑道。
宋昭儀威武,連土司妹妹都給掃地出門,皇宮的門檻都沒摸到。
宋雲昭默了。
她已經能預料到,關于她霸寵善妒不容人的傳言一定會再次升級。
這件事情她是真冤枉,她沒有在封奕面前提一個字,但是封奕做了這樣的決定,還是從自己這裏過夜之後做的決定,這口大鍋她是扔不掉了。
不過,就算是背鍋,她也背得開心。
忘憂宮上下歡歡喜喜,壽慈宮那邊太後的茶盞都摔了一茬又一茬。
她真是小看這個宋雲昭了。
宋雲昭心裏美,給封奕點個贊,不管他爲何做這個決定,但是結果對她有利,那就是大喜事。
不要說後宮人心各異,便是外朝也是議論紛紛。
南疆美人進京,多少人想要看宋雲昭的笑話呢。這位宋昭儀得意這麽久,得罪這麽多人,這回總能翻車了吧?
這人啊,就是不能恃美行兇,總有翻船的時候。
結果呢?
翻船的是她們。
尤其是家裏多了美人的夫人們,此刻盼着發生在宋雲昭身上的糟心她們能切身體會一番了。
右相回府之後,對着自己的夫人說道:“你給娘娘寫信,在宮裏一定不要跟宋昭儀結仇,遇事讓三分。”
右相夫人忙點頭,“老爺說的是,宋昭儀真的是不得了,居然能讓皇上将這些美人全都賞了人,愣是一個沒進宮,這本事确實厲害。”
右相緊皺着眉頭,有些不悅地說道:“皇上對後宮之事,實在是太過寬縱宋昭儀,長此以往實非善事。”
右相夫人一聽忙說道:“後宮的事情自有太後娘娘做主,老爺可千萬不要随意摻和。”
看看那些摻和的人,家裏頭多了個美人呢。
他們家要多一個想想就糟心,右相夫人一把年紀了,倒是不在乎那點事情,但是這麽個美人放在家裏,輕不得重不得,還是皇帝賞的,你說糟心不糟心?
反正右相夫人不想糟心,看着丈夫說道:“你要想納妾,回頭我挑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擡進門,正經納個妾便是。”
右相:……
這跟他納不納妾有什麽關系?
右相一甩袖子走了,右相夫人背着他翻個白眼,真要把人擡進門,看他還甩不甩袖子。
不過,他既然沒表态,右相夫人也不想假裝賢惠,這年頭養個妾室也得花錢,若是進門的不省心,少不得還得置氣,她落地輕松還省錢呢。
因爲賞賜美人的事情,京城熱鬧了好一陣子,雲昭背了一口大鍋,這名聲也是扶搖直上,從妖妃的位置上算是焊死了下不來。
天日一日涼過一日,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眼瞅着中秋将至,她正琢磨着給大夫人寫信的時候,皇上封了福康公主長子爲長甯伯,得了消息不由一愣。
當年福康公主嫁的人并不是京城勳貴,而是那年的狀元郎,狀元郎娶了公主,仕途之上便有了牽制,先帝在時對這個女兒十分寵愛,但是也沒給狀元郎封侯爵之位,頂着一個驸馬都尉的官名直到病逝。
所以,福康公主的孩子們沒有父系爵位可承襲,她帶着孩子們回京,也是希望皇帝念着兩人的姐弟情分,能提拔一下自己的孩子。
現在福康公主的長子韋昶封了長甯伯,也算是了了福康公主的一塊心病,在京城能立住腳了。
宋雲昭想了想,讓人備了一份賀禮去公主府。
賀禮送出去後,宋雲昭一時也沒有給大夫人寫信的心思。她琢磨着人人都知道福康公主跟太後不睦,太後前腳設宴,後腳封奕就賞了美人給朝臣,又封了韋昶,很難說這是不是一個信号。
福康公主的動作很快,給雲昭寫了一封道謝信,言辭之間很是親近,雲昭看着福康公主信中提及端靜郡主的婚事,又看着她提了一句大堂兄,雖然沒有言明,但是不乏試探之意。
福康公主竟然想要大堂兄娶韋敏貞嗎?
韋敏貞比大堂兄可小幾歲,而且聽說身體不是很好,就聽這一點,隻怕大伯母就不會很樂意。
身體不好,意味着子嗣不昌,這一位又是郡主,将來大堂兄要是納妾怕是不易。
宋雲昭覺得這婚事怕是不成,思來想去給大伯母寫了封信。
大夫人接到信之後面色變都沒變,之前福康公主就把話遞過來試探,當時她沒有回應,隻說要跟丈夫商議,她以爲福康公主會知難而退,畢竟這種話一聽就是托詞。
沒想到福康公主又把話遞到雲昭那裏去,之前福康公主沒有動作,現在兒子封了長甯伯這是有底氣了。
大夫人倒是不生氣,端靜郡主她是見過的,若不是她身體不好,這門親事倒是不錯。
思來想去,大夫人遞了折子進宮,想要跟雲昭商議一二。
雲昭見了大夫人,就聽着大夫人直接說道:“這門親事我不是不樂意,說起來還是我們高攀,但是端靜郡主體弱多病,隻怕子嗣上不利,以她的身份你大堂兄便是納妾延續子嗣,隻怕福康公主也要給女兒撐腰,等到那個時候兩家怕是要鬧得不愉快,既是這樣便不如不結這門親,免得最後倒是成了仇家。”
宋雲昭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沒錯。
站在自家人的角度上,她覺得大夫人說的沒錯,思量一二說道:“福康公主一向是個清醒自持的人,既然敢把話遞到我這裏來,隻怕是已經想明白了。大伯母說對,結親不成也不能成了仇家,我看此事大伯母還是親自走一趟,把事情說清楚,聽聽福康公主怎麽說吧。”
大夫人歎氣,“當初我就說先把你堂兄的婚事定下來,偏你大伯父說要等一等。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那我先去走一趟,聽聽公主的意思再說。她就算是公主,也不能讓我們家絕嗣。”
大夫人對這門親事不是很排斥,但是端靜郡主的身體才是重中之重。
不過,若不是端靜郡主身體不好,這門親事怕是也落不到宋家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