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拜見宋昭儀。”
“王妃快請起,坐下說話。”
宋雲昭笑着開口,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道。
鎮北王妃怎麽敢跟宋昭儀平坐,她錯開一個位次坐下,這才笑着道:“冒昧打擾昭儀,還請昭儀見諒。”
“王妃太客氣了,不知道今日爲了何人而來?”宋雲昭沒想着繞圈子索性直接問道。
鎮北王妃聽着宋昭儀如此直接,先是笑了笑,随即道:“昭儀這麽痛快,臣婦那就直說了。我受永嘉侯夫人請托,她想要求見昭儀,但是又怕冒昧遞拜帖失禮,故而請臣婦爲她說項。”
宋雲昭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然後臉上露出一個爽快的笑容,“永嘉侯夫人是爲了琳琅的事情吧?”
雲昭沒提賀蘭韻,畢竟人賀蘭韻的娘就在呢,哪輪得到她撐腰。
“正是。”鎮北王妃對于宋昭儀這麽直爽的态度很是意外,但是又想起女兒經常說宋昭儀如何如何,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想到這裏,鎮北王妃也就不再繞圈子,索性也直接說道:“黃六姑娘這回驚馬的事情着實讓永嘉侯夫人大怒,侯夫人說一定會查出個真相來。但是,就算是此事不是黃六姑娘故意而爲,但是确實也因爲她的失誤導緻謝姑娘受傷。黃六姑娘也折了胳膊,這會兒正養傷不好出門,所以侯夫人想要替女兒來給昭儀賠罪。”
宋雲昭心裏想着,楚玉瑩要是知道她的婆婆對着自己低頭,怕是心情不會很好。
不過好在楚玉瑩已經被送回京,便是生氣也隻能憋在心裏了。
她對永嘉侯夫人觀感不錯,主要是這一位也是個倒黴的,攤上這麽一閨女。
“琳琅受傷也不是黃六姑娘想要見的,煩勞王妃給侯夫人帶句話,隻要查清楚真相就足夠了,侯夫人既要照看女兒又要弄清楚此事,如此辛苦就不要再走這一趟了。”宋雲昭語氣和緩地開口。
鎮北王妃聽着宋昭儀這話就覺得有點意思,謝琳琅受傷不是黃明秀所願,這就是說宋昭儀更相信此事黃明秀是被算計的無辜的。讓永嘉侯夫人查明真相,是告訴她此事不是不追究,而是要追究真兇而已。
鎮北王妃心中有了底,就對着宋昭儀道:“昭儀如此寬容大度,侯夫人必然心生感激,此事肯定會弄個一清二楚,畢竟黃六姑娘不能背着這樣的惡名。”
宋雲昭笑着颔首,那可不是,養了個不省心的姑娘,當娘的隻能跟在後頭收拾爛攤子。
黃明秀有個好母親。
等到了第二天,宋雲昭就得了一個大消息。
永嘉侯跟王輔相吵起來了,因爲戍邊軍費一事,聽張茂全說差點撸袖子當場打起來。
“主子您是沒看到,當時永嘉侯那樣子像是要吃人呢,要不是旁邊的人拽得快,那一拳頭就落在王大人臉上了。”
宋雲昭:……
自己昨日才讓人傳了消息出去,今日永嘉侯就動了手,這可真是速度啊。
王雲華做事肯定不會輕易落下馬腳,但是安文英就不一樣了,她是個庶女,想要謀個好婚事,就少不得拉幫抱團。
安文英的嫡姐是安芳儀,書中安芳儀跟秦溪月可是關系不一般,雖然這條線很隐晦,但就是書中後期秦溪月扳倒舒妃安芳儀可是出了力。
如此一看,定國公府跟右相一系不睦,那必然是親近左相一系,王家正與季家有聯姻之意,所以安文英幫王雲華做點什麽就不稀奇了。
永嘉侯對上定國公有點吃力,但是武将對上文臣素來是針尖對麥芒,借着政見不合大打出手也是順理成章啊。
永嘉侯夫妻如此聰慧,怎麽就生了個女兒拖後腿,難道就是正正得負?
“皇上怎麽處置的?”宋雲昭問道。
“皇上兩邊安撫。”張茂全道。
宋雲昭一聽就樂了,皇帝真是端水大師啊,端得越平,下頭鬥得越狠啊。
永嘉侯跟王輔相禦前打架隻是一個開始罷了,緊跟着從戍邊軍費到戶部國庫,再從國庫到各地府庫,這一刀下去劈得有點狠,将各地府庫欠銀一事炸了出來。
鎮北王出征國庫已經是捉襟見肘,封奕還拿出私庫的銀子貼補。國庫見底,自然要問個清楚明白,但是戶部那邊一直遮遮掩掩,封奕耐着性子跟他們耗,沒想到一下子被永嘉侯掀開了蓋子。
國庫無銀,是因爲府庫稅糧拖欠,庫銀不入國庫,國庫哪來的錢?
各地府縣拖欠稅糧是真的無錢?
有的地方确實如此,但是有些地方未必。
左右二相這兩杆大旗之下,聚集了很多擁趸,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清正廉明,更多的人是攀附上這兩棵大樹謀取私利而已。
左右二相難道不明白嗎?
當然不是,知曉手下的人不會個個幹淨,但是也有些事情超乎想象之外,有些地方官不隻是心黑,連骨頭都是黑的。
永嘉侯這一刀下去,宋雲昭都給震住了。
書中這劇情應該是季雲廷的高光之舉,也是他在朝堂上一戰成名的典型案例,更是他踏足朝堂的奠基石。
但是,現在被永嘉侯拿去了。
宋雲昭越想越覺得季雲廷這個大冤種,好事都離家出走,黴運都圍着他轉啊。
啧,這白月光男配真是不容易。
宋雲昭除了感歎一句,當然是繼續看熱鬧啊。
永嘉侯幹得好,這一刀下去,加快了皇帝掣肘左右二相的速度,加快皇帝分化二相實力的腳步,皇帝哪裏還有心思避暑,連京城留守的臣子都連夜宣召而來。
這樣的大案要案,不止要查,而且徹查到底。
左右二相避嫌,不得過問此案,畢竟永嘉侯當場點出來的兩位蛀蟲就是二相的得力門生。
宋雲昭終于過上了吃瓜的好日子,看着封奕與左右二相過招,隻覺得這日子過得真是開心啊。
她開心了,舒妃不開心了,整日的膽戰心驚,她爹不會就這麽倒了吧?
這次的事情,舒妃也着實沒想到自己的父親這麽倒黴,永嘉侯這個棒槌,明明是左相的人惹了他,憑什麽連累她爹跟着倒黴?
真是不講理的蠻夫!
于是,舒妃想到了宋雲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