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雖然處處捧着太後，但是依舊不願意做太後的馬前卒。
太後是要把安疏桐捧起來，她可不想給人做墊腳石。
王夫人來得很快，見到莊妃上前見禮，“臣婦拜見娘娘。”
莊妃親自把王夫人攙扶起來，“娘，您快起來。這裏沒有别人，不用這麽拘禮，咱們坐下說話。”
王夫人順着女兒的意入了座，但是卻依舊不敢太過随意，雖然還是自己的女兒但是也是皇上的妃子，當然不能不敬。
“娘，你這麽急匆匆地進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莊妃看着母親問道。
胭脂送上茶來，便退到莊妃身後侍奉。
王夫人輕歎口氣，“季雲廷回京了。”
季雲廷？
莊妃一愣，“不是說外放了嗎？怎麽還能無故回京？”
“這位季公子真是金貴人，去了任上短短幾個月就病了三回，命都差點折進去，左相一看不成，親自求了皇上把人調回了京城。”王夫人說起這件事情語氣雖然平穩，但是細細聽卻帶着幾分失望。
莊妃的眉心也緊緊地皺起來，“什麽病？”
“水土不服。”
莊妃：……
那這就沒辦法了。
“您進宮跟我說這件事情，是不是父親有什麽打算？”
王夫人微微颔首，“季夫人約我吃了兩次茶，隐隐有兩家結親的意思，我跟你爹拿不定主意，想要來問問你。”
莊妃很是意外，“結親？季夫人素來要高于頂，以前咱們家有這個意思，但是人家瞧不上，如今倒是願意了？”
莊妃提起這件事情依舊不悅，她父親雖然依附于左相，但是做了這麽多年的輔相，也并不是沒有更進一步的心思，以前想着兩家聯姻，等左相緻仕，她爹就能順理成章坐上左相的位置。
但是左相有自己的想法，隻說讓他父親再等等，既沒說可也沒說不可，就這麽吊着人，偏偏她爹闆上釘釘的左相一系，想要挪窩也挪不動。
她母親爲了兩家能更親近，早兩年就曾試探過季夫人的意思，想要兩家能結親，但是季夫人把季雲廷當寶貝一樣，自然是沒有松口。
現在掉回頭來又要跟他們家議親，真是可笑。
“季雲廷先是被明安縣主退親，眼下外放又折戟回京，這前程以後如何還不好說，未必能及得上他父親。季夫人這是怕再拖兩年季雲廷更不好說親事，隻能往下找了，這才着了急。”王夫人冷笑一聲說道。
“那您跟父親怎麽想的？”莊妃問道。
“依我的意思自然是不成，你小妹也是娘的心頭肉，就季夫人那性子，我怕她嫁過去吃苦頭。”王夫人歎氣，“但是你爹的意思這婚事也不是不行，如今季雲廷在京城走下坡路，咱們這個時候與他結了親，就等于是雪中送炭，分量自然就不同了。”
莊妃的唇角微微抿起，仔細思量這門親事，說起來季雲廷也算是京中名門子弟中的翹楚，早幾年盯着他的人可真不少。
但那又如何，出京做官卻水土不服，這就絕了以後做封疆大吏的可能，隻能在京城一步一步向上爬。
有左相在前，皇上肯定不會對季雲廷過多提拔，除非左相緻仕，那季雲廷才有出頭之日。
這婚事有利有弊，季雲廷既不能借着左相往上走，那麽她父親更進一步的可能性更大，季家此時選擇與他們家聯姻，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雲華的意思呢？”莊妃看着母親問道。
“你妹妹自然是願意的。”王夫人提起這個女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那季雲廷才華橫溢相貌堂堂，京城多少小姑娘芳心暗許。
莊妃：……
她就不該問。
想想自己妹妹那性子，她也有幾分頭疼。
“我看此事您還是先緩緩，等從行宮回京再說，想來季夫人幾個月還是能等的。”莊妃思量着開口，“這次随駕，季雲廷可來了？”
王夫人點頭，“自然。”
“那您看着些妹妹，别讓她與季雲廷多接觸。”莊妃道。
姑娘家的矜持不能丢，不然季夫人隻會從心底看不起她。
王夫人點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會看着她。剛來行宮就下了雨，這可真是不湊巧，等雨停後行宮可有設宴的打算？太後娘娘那邊總不會就這麽沉寂。”
太後又帶上了固恩候府的姑娘，心裏是什麽打算，誰能看不出來。
想到這裏，王夫人又想起昨日宴會的事情，微微皺眉道：“宋昭儀沒事吧？”
莊妃聽着母親接連發問，也不知道回哪個好，就直接說道：“太後那邊有什麽安排我這裏也還不知道，不過安疏桐既然被帶來了，太後肯定要爲她打算，且等着看就是。”
說完這些微微一頓，提起宋雲昭的語氣就微妙許多，“宋昭儀有皇上親自看顧着能有什麽不好，今日一早太後娘娘身邊的人就過去探望，哪知道連人影都沒見到，皇上還在那邊守着呢。”
王夫人聞言臉色也是真的不好看，“宋昭儀有孕在身豈能還這樣霸着皇上，想想昨日她見到皇上之後的舉動，怕是故意爲之。如此有心計的人，你可要萬萬小心啊。”
“我在宮裏上有太後，下有宋雲昭，能做的事情有限，說起來還是要外頭使把力氣才好。宋雲昭獨寵，想來有女在宮裏的人家也未必願意這麽耗着。”莊妃看着母親說道。
王夫人明白女兒的意思，“這回來行宮的人不少，外頭也是日日設宴，我會讓大家都知道此事的。”
隻要将宋昭儀孕期還要狐媚皇帝的事情傳出去，想來大家就能擰成一股繩了。
“您不要露出行迹，傳到皇上耳中女兒在宮裏難做。”莊妃立刻叮囑道。
聽女兒這樣說王夫人也有些難過，“我當然不會出面，自然會有人去做。”說到這裏看着女兒，“還有一件事情，福康公主的驸馬病逝了。”
莊妃想了想才想起福康公主是哪位，“病逝便病逝吧，有什麽好說的。”
“福康公主還未曾出嫁時，與皇帝的關系尚可。如今公主驸馬沒了，皇上若是顧念舊情說不定會宣人回京。”王夫人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