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奕的心似乎也随着宋雲昭那頑皮的腳尖輕松起來,面上慢慢攏上一層笑意。
宋雲昭也沒有再說話,就默默地陪着皇帝看星星,皇帝的心情明顯不好,她還是老實一點,皇帝喜怒無常又愛記仇,可不能把自己搭進去,把人哄高興就成了。
香雪帶着宮人退下,院中隻有二人。
這樣的靜谧,正合了封奕的心思,他握着宋雲昭的手沉默着,而身邊的人陪着他沉默,他一直一個人踽踽獨行,而現在身邊忽然多了一人,這種有人陪伴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宋雲昭的心思正在發散,琢磨着自己這是把皇帝哄高興了吧?
一個人不想說話的時候,身邊的人最好不好多嘴,最好的陪伴就是與他一起沉默。
她應該做得沒錯。
正這麽想着,忽然感覺到身邊的人的視線,她微微昂頭,正對上皇帝那一雙黑沉沉的眸子,此時那眸子裏似乎有光在閃爍。
宋雲昭一臉懵,還不等她想明白,就看到皇帝的臉距離她越來越近,倆人的呼吸在這月光下糾纏到一起。
宋雲昭的心怦砰直跳,皇帝這是犯規了啊,這大晚上的,他想做什麽?
封奕眼瞅着宋雲昭白皙的面容瞬間攏上一層紅霞,眉眼不由一彎,那雙烏黑的眸子裏有光在閃耀,雙手掐住宋雲昭的細腰往懷中一帶,伸手将她那雙水潤潤的眸子擋住,低頭吻住了那一抹紅唇。
宋雲昭的腦子都亂成一團線了,不是心情不好嗎?不是頹廢嗎?不是正陪着他看星星看月亮淨化心靈嗎?
這就是……淨化的結果嗎?
她不太懂皇帝的腦回路,但是人都送上門來了,這麽一大帥哥,她也不敢推出去啊。
宋雲昭伸手抱住皇帝的腰頓時迎合上去,封奕看着被牢牢鎖在懷中的人,白玉的面龐上一片紅霞,水蒙蒙的眼睛在他的心裏蕩起一圈圈的漣漪,一點一點,往他的心口灌了進去。
封奕猛地起身把人抱起來,大步往寝殿走去、
宋雲昭猝不及防忙抱緊了皇帝的脖頸,小小地驚呼一聲,不等她回過神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柔軟的錦褥間。
遍地織錦的床帳落了下來,将一室燈光擋在外面,宋雲昭的心跳得厲害,帳内燈光暗淡,将封奕那張臉映射的棱角分明,那雙眼睛似是燃着一團火,轉瞬間就要将她融化。
這不是她的錯覺,今夜的皇帝不僅迅猛而且超長待機,她個炮灰終于體會到言情文女主的待遇了……
第二天宋雲昭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就沒人了,定定神,想起昨晚的事情,氣得她不由捶了一下床。
“主子,您怎麽了?”
聽到香雪的聲音,宋雲昭忙說道:“無事,你去忙你的,我再躺會兒。”
香雪應了一聲退了下去,宋雲昭悄悄松口氣。
忽然想起什麽,宋雲昭伸手去床頭的木格裏将那本小冊子拿出來揉成一團,隻要想起昨晚她就恨不能這個東西從來沒出現過。
宮裏沒皇後又不用去請安,宋雲昭索性又睡了,等她再醒來,就聽到外頭有說話的聲音,忙披了外裳坐起身,打起帳子聲音真切了些,竟聽到了皇帝的聲音。
她這邊一動,外頭的人聲音一頓,緊跟着就聽到有腳步聲傳進來,一擡頭,就對上封奕那張臉。
宋雲昭現在不太想見他,但是人來了她還敢攆出去?
不敢,不敢!
“皇上怎麽來了?”宋雲昭擠出一抹笑容問道。
封奕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這才說道:“朕過來看看你,陪你用午膳。”
宋雲昭瞧着皇帝不自在的樣子,心裏就舒坦了,不過……午膳?
她忙轉頭去看時辰,果然已經到了午膳的時辰,沒想到睡了這麽久。
這就尴尬了。
宋雲昭忙找了個更衣的借口溜了,皇帝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跟着走了出去。
宋雲昭把自己收拾好出來,心裏已經建設完畢,再看着皇帝就跟看個大豬蹄子沒區别了。
封奕瞧着宋雲昭的神色眼中笑意更勝,拉着她坐下用膳。
宋雲昭真的餓了,當着皇帝的面還得顧忌着自己的吃相,但是她速度絕對不慢,墊了墊肚子後,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封奕瞧着她這樣子,伸手給她夾菜放在碗中,琢磨着自己昨晚好像是真的有點過了。
等用完膳,這才進了内殿說話。
瞧着皇帝的心情不錯,宋雲昭琢磨着應該是今天早朝有關罪己诏的事情有了不一樣的發展,隻是她不能主動問,也不知道大理寺卿怎麽操作的。
封奕的心情确實很好,還拉着宋雲昭與他一起午憩,這會兒倒是沒折騰,倆人就靠在一起說話。
“皇上今日瞧着心情很好,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情了嗎?”宋雲昭試探着問道,她琢磨着以皇帝的性子可能不會說。
封奕側頭看着宋雲昭,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捏了一下,這才笑道:“派欽差南下赈災的事情已經有頭緒了,朕自然開心。”
宋雲昭心道果然如此,正琢磨着如何回話,就聽着皇帝說道:“大理寺卿爲欽差,你父親爲副使協助。”
宋雲昭差點跳起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皇帝,“我父親?皇上,您開什麽玩笑。這如何能行?皇上若是看在臣妾的顔面上,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宋雲昭萬萬沒想到皇帝會讓她爹給大理寺卿做副手,以她父親的資曆這是越級升遷了啊,根基不穩,就如空中樓閣,這豈不是一下子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封奕沒想到一句話把宋雲昭吓成這樣,忙坐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說道:“你怕什麽?你父親有治水的經驗,在太仆寺做個寺丞太屈才了。大理寺卿雖爲欽差,但是卻無經驗,你父親随行,這次必然能一展才華。雲昭,你現在隻是婕妤,若是想再升一步,你的地位更穩固,不管是你父親還是伯父,都要做出政績,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