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那樁案子,其實是一樁很簡單的案子。雷兆東當年開設賭場,因爲有我罩着,所以一直都能安然無恙。爲了讓他的賭場做大,我甚至還替他掃掉了其他的賭場,讓他一家獨大。也怪他倒黴,有一個賭客由于輸的太多,竟然铤而走險,綁架了他的兒子。雷兆東底子不幹淨,害怕跟條子打交道,沒敢選擇報案,便給了綁匪錢,希望對方能夠言而有信。哪曾想,綁架并不知道雷兆東就是賭場真正的老闆,在收了贖金之後,沒有放人不說,竟然拿着錢跑到雷兆東的賭場去賭錢了……很顯然,他是不可能赢的,一天的功夫,就輸出去将近30萬……于是,這家夥回頭又去找雷兆東要錢……雷兆東這個時候,不能不報案了,他找到了我……我建議他直接打報案電話,這種綁架案,肯定是要落到重案隊手裏的,也就是名正言順的落入我的手中……屆時,我順理成章的展開調查……誰能想到,綁匪在這種事情上,還挺精的,玩了招聲東擊西,又綁架了一個二手車行老闆的兒子,進行勒索……”
說到這裏,黎震寰咳嗽了兩聲,說道:“給我拿口水喝……”
“哪有水?”張瀚問道。
“另一側的床頭下面就有。”黎震寰說道。
張瀚繞了過去,就是在衣櫃那一側的床頭櫃格子裏,放着兩瓶礦泉水。
張瀚其實也渴,但他并不着急現在喝。他擰開礦泉水,喂黎震寰喝了兩口。将水放到一邊,張瀚則是掏出煙來,點了一支。
黎震寰慢悠悠地說道:“那個二手車行老闆,也沒有馬上選擇報案,同樣給了100萬。綁匪沒有放人,接着又去賭場賭錢……我都納悶了,拿着200萬幹點什麽不好,那個時候,200萬也不是個小數字……他在賭場又輸了20多萬……雷兆東這個家夥,辦事十分的謹慎,當時他在被勒索的時候,并沒有從賭場拿錢,而是從銀行取的錢,因爲這樣,不管到什麽時候,都能說的明白……還真夠巧的了,銀行那天成捆的錢,有一半是新鈔……銀行的工作人員還說雷兆東運氣好,趕上了連号的新鈔……雷兆東兒子才被綁架,竟然說他運氣好,能不生氣嗎?但是在銀行,還是沒有發作……說來真巧,賭錢那小子,第二天在賭場輸的錢,都是銀行的新鈔……接連兩天,綁匪沒什麽動靜……看起來是不會聯系雷兆東了……雷兆東就抽空去了趟賭場,恰巧看到了這些連号新鈔……他不敢笃定這些錢就是自己交給綁匪的錢,因爲這樣的話,有點太巧了,但他還是問了賭場的人,錢是誰輸的……綁匪兩天輸了40多萬,加上又是老賭客,賭場的人自然記得……還告訴雷兆東,這家夥之前輸的都去賣過血,來的時候,多說也就能兌換幾千塊錢的籌碼,也不知道是怎麽,突然發達了,拿着這麽多錢來賭……于是,雷兆東便讓人專門在賭場盯着這家夥,等人離開賭場的時候,沿路跟蹤,看能不能有所發現……結果真就跟到一處荒山的茅屋之中,找到了兩個孩子……”
說到這裏,黎震寰又讓張瀚喂他水喝,然後才接着講述。他緩緩地說道:“以雷兆東的脾氣,對于綁架自己兒子的人,哪裏能夠客氣。他讓人進去當場将綁匪活活打死!如果綁匪隻有一名人質,事情倒是好辦。可綁匪另外還綁架了一個孩子,要是将這個孩子放了,回去保不齊會說些什麽。于是,雷兆東隻能選擇殺人滅口,将另外一個孩子給幹掉。自己的孩子,肯定不能殺,就這麽帶回去,也不太行,幹脆選擇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法子,将孩子給弄暈。然後,将殺人的一幕,當成了他的一個夢。讓雷耀覺得,綁匪是将他丢進了大海。畢竟孩子小,倒也容易糊弄。孩子回來,案子沒破,一旦日後治安發現了,難免詢問。雷兆東自己倒是不可能說出真相,天曉得兒子會不會露出破綻。所以,隻能想辦法結案!他耍了一招瞞天過海的手段,讓兩個欠債的賭徒假冒綁匪,将人糊弄一頓,回頭在監獄裏做掉,一了百了。”
“那你爲什麽會在這個期間,突然死掉呢?”張瀚問道。
不想,黎震寰卻是自顧自的來了一句,“你可知道,一名治安,想要破案,最爲便捷的方法是什麽?”
“什麽?”張瀚問道。
“那就是線人!”黎震寰說道:“自古以來,兵匪一家,很多時候,想要找到匪的話,匪要比兵更加的容易。”
張瀚暗自點頭,确實是這個道理。
就好像黎凡經常讓他去跟九指哥打探消息。
但張瀚還是說道:“治安都有線人,這個并不爲過。”
“找普通的線人,當然沒有什麽事情。可是,普通的線人,能夠提供的情報,也是相當的有限。你知不知道,在治安大學讀書的時候,我是成績最優益的那個,但到了重案隊,在破案的時候,我卻屢屢受挫。反倒是成績不怎麽樣的那幾個,破案率都比我高。尤其是計多謀,真是應了他的名字,詭計多端,竟然接連破獲了兩個大案。一時間,風頭都是他的,而我這個治安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反倒是經常同組的人嘲諷。後來我才知道,計多謀的線人要比我的多,我隻有一個,他有好幾個。于是,我也開始尋找線人,我要找到更多的線人,并且比他的線人更厲害!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認識的混子越來越多,甚至還認識了瓜子林和雷兆東……可雷兆東這種人,絕對是無利不起早,怎麽可能沒有半點好處就幫我……我找機會抓了他的人,但我并沒有帶回重案隊,而是跟他談判……就這樣,我們兩個人達成了共識……他給我消息破案,我罩着他……哈哈哈哈……”
說到這裏,黎震寰苦笑一聲,有些自嘲地說道:“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雷兆東經營的買賣,遠比我想象的大很多……他不僅僅開賭場,甚至還他特麽的販賣違禁品……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根本沒法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