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看到張瀚這般舉動,以爲是針灸後的穴位按摩,哪曾想,張瀚要費那麽大的勁。
将真氣灌入啞門穴之後,接着就是喉娥九穴。這是九個重要的穴位,呈田字形排列,有點像和尚的九點戒疤。
當然不會是在頭上,而是在脖子上。
這個位置進行針灸,都很考驗功底,更别說布氣了。張瀚小心翼翼,将手指按照之前針灸的次序,一個穴位一個穴位的投入絲絲真氣。
布氣和練氣的時候不一樣,練氣、行氣屬于修煉,人體并不會透支。布氣屬于一種消耗,開始的時候還好,張瀚還能駕馭。喉娥九穴還剩下三個穴位時,張瀚的真氣就有點不支了。
就算這樣,也不能半途而廢,張瀚強行運氣,盡可能的将真氣透入到穴位之中。
在此之際,張瀚頭頂的汗水,也是越來越多。漸漸,前額之上、臉上、身上都是汗水。
區區三個穴道,正常半分鍾内就能搞定,可對此刻的張瀚而言,就如同半個世紀那麽的久遠。
楊樂看在眼裏,已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但她不敢打擾張瀚。
随着最後一個穴位透入真氣,張瀚的身子就如同被抽空了一般,身子不自覺的一晃,向後倒退兩步,仗着撞到了按摩床上,要不然的話,都能一屁股坐到地上。
“張大夫,你沒事吧?”見張瀚如此,楊樂顧不得再用T恤遮擋小女孩的身子,趕緊搶到張瀚的身邊,關心地問道。
“我還好,你現在給孩子的衣服穿上,等上五分鍾,然後開始讓她嘗試說話。記住,必須得張開嘴,不管能不能說出來話,也得發出聲音……”張瀚有氣無力地叮囑道。
“明白……我記住……那你呢……”楊樂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歇一會就好,伱不用管我……”張瀚無力地說道。
“好……那我聽你的,先忙活她……”楊樂也有點慌,要是Maisi姐一起進來該多好。
她過去将小女孩的T恤穿上,看着腕上的手表,卡着時間。
五分鍾一到,楊樂不敢怠慢,連忙說道:“鈴鈴,試試能不能說話……”
“呃……呃……阿巴……呃……”小女孩鈴鈴張開嘴巴,盡可能的發出聲音。
“我說什麽,你就說什麽……你好、你好……”楊樂又道。
“一……嗷……一……嗷……”鈴鈴發出不标準的聲音。
看到這個,楊樂心頭一喜,臉上也露出笑容,接着說道:“你好……你好……”
“一……嗷……一……号……”這一次,鈴鈴勉強有一個字對上了音。
楊樂更喜,說道:“你好……你好……”
鈴鈴說道:“泥……号……泥……号……”
“鈴鈴真棒,馬上就能說話了……鈴鈴跟姐姐學……你好……你好……”楊樂用鼓勵的語氣說道。
“你……好……你……好……”鈴鈴的發音标準了。
楊樂激動的,眼淚都差點流出來,她跟着說道:“爺爺……爺爺……”
“葉……爺……爺爺……”有了第一次的成功,鈴鈴的發音,漸漸成型。
楊樂按照張瀚的意思,不停地帶動倪妮說話,還真别說,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了十幾分鍾,倪妮已經能夠說簡單的詞語了。
“張大夫……謝謝……謝謝……”楊樂轉頭看向張瀚。
張瀚依舊是無力地扶着床,說道:“好了……你可以帶她回去了……記得,一定要多說話……”
“我明白……可是你的情況……”楊樂點頭說道。
“我是大夫,我沒事的……”張瀚說道。
“那好……咱們回頭見……”
當下,她将鈴鈴從床上抱下來,拉着鈴鈴的小手朝外面走去。
張瀚緩緩地跟上,他們一前一後地走過簾子。此刻的張瀚,拉動簾子的力氣都沒了。走起路來,走路都沒有跟。
“這是怎麽了?”“張大夫,你怎麽了?”“張瀚!”“師父!”“師父!”……醫館内的衆人,一看到張瀚這般,都發出驚呼之聲。
湯萱和四個徒弟,也都匆匆跑了過來,扶住張瀚。
楊樂自然不能馬上走,她轉頭看向張瀚,說道:“張大夫……你的大恩大德……回頭我一定會報答的……”
“你們回去吧,記得讓她多說話……呼呼……呼呼……”張瀚說完這話,都是呼哧帶喘。
“多說話!”“人好了嗎?”“啞巴了,都能治好嗎?”……在場衆人,再次錯愕。
在衆人詫異的聲音中,鈴鈴突然朝張瀚一鞠躬,用生澀的聲音說道:“謝……謝……謝謝……”
“好了就好……回去吧……”張瀚說道。
“嗯。”鈴鈴點頭。
楊樂拉着鈴鈴的手,走出醫館,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倆的身上。
等人出去,醫館内直接炸了,“她能說話了!”“剛剛她說了謝謝!”“這……這也未免太神了吧……”“張大夫,你是怎麽做到的……”……
大家夥的目光,又重新落到張瀚的身上。
張瀚苦笑,除了滿身的汗水之外,任誰都能看出,張瀚的臉色蒼白,如同受了大病一般。
張瀚喘着粗氣說道:“不好意思……今天不能繼續坐診了……等下領号吧……我估摸着,明天恐怕也得休一天……等後天在坐診……”
人都這個樣子了,肯定是不能繼續看病了。
可衆人都納悶,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在給小女孩治好病之後,人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們個大家夥發号,我和茹依扶張大夫上樓休息。”湯萱關切地說道。
兩個女人扶着張瀚上樓,朱謂三個徒弟一邊道歉,一邊給衆人發号。
拿了号之後,衆人出了醫館,外面的排隊的見狀,距離近的,知道大概怎麽回事,距離遠的,直接懵逼。
他們紛紛跑了過來,說道:“怎麽回事?”“你們怎麽走出來了?”“出什麽事了?”“是啊!不看病了嗎?”……
“張大夫病倒了。”一個中年人說道。
“張大夫怎麽還能病倒呢?”“對呀!先前不是還看病嗎?”“什麽病?”……不少人納悶地問道。
“張大夫本來沒病,剛剛進去一個啞巴的小女孩,張大夫把人給治好了,結果他卻是臉色慘白,頭上、身上全都是汗。人就像是生了場大病一樣。”剛剛說話的中年人解釋道。
“這是爲什麽?”“給人治病,還能把自己治倒了?”“又不是傳染病,怎麽會呢?”“不是治啞巴嘛……不對,啞巴還能治好呢……”……大家夥再次錯愕地問道。
“這誰知道?但是我懷疑,張大夫是不是用氣功給小女孩治的病。要不然的話,怎麽會這樣。”中年人猜測道。
“氣功治病,真的假的?”“不是托兒吧!”“用得着托兒嗎?就張大夫的醫術,都治好多少人了,現在還需要找托兒嗎?”“也是!以張大夫的醫術,正常給人治病就行,哪還用得着托兒!”“難道說,真的是氣功啊!”“這誰知道……但我覺得也像……”……衆人漸漸肯定了中年人的猜測,認爲張瀚大概率是會氣功治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