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看到自己丈夫的整個臉色都是鐵青的,陰沉至極,不過也就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楊銘就已經想開了。
雖然震驚于老爹竟然是抱着這樣的念頭北征,讓他一時難以接受,不過還好,這确實是楊廣同志能幹出來的事。
老爹想怎麽幹,那是他的事,自己又該如何治理國家,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人口增長會導緻社會不穩定,其根結在于兼并土地,新增人口無法得到土地或是土地太少,從而引發階級矛盾,促使内亂發生。
想要改變,不是沒可能的,以大隋當下國情,削弱世家是最有效的,曆史上很多人認爲楊廣三征高句麗,是在削弱世家的實力,楊銘并不這麽認爲,扶持山東、江南士族對抗關中門閥,達到相互内耗的目的,這才是削弱世家。
包括廢除奴婢部曲授田的制度,但三征高句麗,跟削弱世家,幾乎是沒有關系的。
從楊廣以發起戰争來達到減少人口目的策略來看,楊廣并非急于削弱世家,或者可以說,楊廣非常清楚現在不是時候。
在楊廣看來,動不了世家,那就必須動人口,否則階級矛盾還是無法避免。
楊銘當下,除了每天的朝會之外,他都呆在高玥那裏,發洩着自己。
發洩完了的時候,整個人會處在一種極度舒适的狀态,其實他也想明白了,老爹這次北征,不論勝敗,北方必然會爆發密集的民亂,楊銘阻止不了,但事實上,這場肯定會到來的民亂,可以有效的削減人口。
也就是說,楊銘還有時間,在人口到達峰值之前,處理世家的問題。
他不認爲6000萬人口就是峰值,可以向外擴張嘛,高句麗已經拿下,可以大量遷徙人口,東北也正在攻略當中,雖然因爲北征而暫停,但目前的趨勢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如果能将東西突厥,以及即将成立的吐蕃王朝納入版圖,那麽人口壓力将會大大減輕,還有就是商業的高度發展,讓人們可以脫離土地的束縛。
手工業和商業的發展,需要将一些官辦壟斷的行業,逐步向民間開放,也就是官辦官督,向民辦官督過渡,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總好過打人口的主意。
躺在高玥懷裏的楊銘,非常放松,他知道自己的方向,比老爹楊廣正确。
裴淑英最近的心情很不好,自己唯一的兒子被皇帝給帶走了,那可是北征,是與東突厥的大戰,雖然兒子在皇帝身邊,但裴淑英從未停止過擔心。
兒行千裏母擔憂,她最近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偏偏唯一能安慰她的人,一直在高玥那裏。
楊元慶和蘇芮複婚了,蘇威回京了。
“殿下這段日子,怎麽一直在這裏啊?”李建成在宜秋宮高玥的寝殿内,一臉疑惑道。
他幾乎每隔兩天,就會來找楊銘聊天,爲什麽呢?因爲每次他走的時候,楊銘都會來一句,常來陪孤解悶。
于是建成便經常來了。
現在的高玥,年紀已經很大了,美人遲暮,雖然看得出,年輕時候絕對是一位頂級大美人,但是李建成對一個四十來歲風韻猶存的女人,是不感興趣的,他甚至有點疑惑太子的口味有點特殊,你這麽缺女人嗎?
建成知道,女人還是年紀小點好。
事實上,女人成熟的快,但也老的快,基本從25歲開始身體就在走下坡路,男人在35歲左右。
但是接下來,高玥端坐琴台,開始撫琴之後,建成悟了,原來太子總是呆在這裏,是這個原因。
此女琴藝,端的是生平僅見。
“你剛才說什麽來着?”楊銘慵懶的半躺在軟塌上,以手托腮問道。
李建成從琴音中回過神來,趕忙道:“荥陽最近也比較亂啊,鄭家不少人,都在往洛陽跑,殿下也知道,我跟鄭家幾個人關系還不錯,他們現在希望朝廷能想點辦法,解決一下荥陽亂民的問題。”
楊銘呵呵道:“河南又不是隻有一個荥陽在亂,整個河南,哪沒有亂?”
“駐守在洛陽的守軍,還有八萬人,完全可以平叛啊,”李建成疑惑道。
楊銘笑了笑,坐直身子道:“你信不信,這八萬人如果一征調,會連一半都剩不下,一塊遮羞布罷了,不動,還出不了問題,你去動他,問題比荥陽的可大多了。”
沒錢沒糧,你怎麽動大軍?劫掠民間嗎?雖然很多人都會選擇這麽做,但是楊銘做不出來,國家規定,兵役是自備口糧,但是這個年頭,自備口糧也做不到啊。
再說了,你跟我也說不着啊,我特麽沒虎符。
洛陽的兵,除非有人在打洛陽周邊,否則我調動不了。
李建成歎息一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試探道:“殿下有沒有想過,再充實一下東宮呢?”
你就說你想給我找個女人就行了呗,楊銘笑道:“聽你這麽說,對方的出身還不錯?”
李建成點了點頭:“就是荥陽鄭氏,今年十六歲了,淑韻娉婷,韶姿婉娩,眼下與母親和哥哥住在京師,聽說求親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她的哥哥,就在您的東宮。”
好家夥,你說的是鄭觀音啊?你給我介紹你曆史上的妻子,合适嗎?
這算是跨越時空的NTR嗎?
楊銘道:“你怎麽不收了?”
李建成嘿嘿道:“我也試過了,人家不願給人做妾,我派去的媒人見過人家的模樣,标緻的很啊,殿下您要是出手,一定馬到功成。”
楊銘一旦插手,老鄭家不同意也得同意,等于是剝奪了人家姑娘選夫的權利。
以鄭觀音的出身,人家是可以選的。
楊銘笑了笑,朝李建成道:“你去安排,讓我見一見她。”
李建成趕忙點頭:“臣這就去辦。”
等人走後,高玥歎息一聲:“對于女色,殿下還是應适可而止才對。”
楊銘打趣道:“我在你這裏的時候,你可以沒有說過适可而止這樣的話,是不是因爲人家年齡小,讓你心生感觸了?”
“有一點吧,”高玥點頭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全是在榻上。”
楊銘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高玥走過來,從後面抱住楊銘,聲音軟濡:“千萬注意自己的身體。”
傍晚的時候,鄭觀音被帶進了東宮。
不是建成帶來的,而是東宮典書坊宣令舍人鄭安饒,在此之前,鄭安饒已經跟獨孤鳳兒打了招呼。
他與獨孤鳳兒,幾乎就是異姓兄妹,與獨孤薪,是鐵杆發小。
“是太子讓建成去家裏打招呼的?”獨孤鳳兒問道。
鄭安饒點了點頭,一臉爲難道:“家裏人,有些不太樂意啊。”
獨孤鳳兒道:“做太子女人,多大的尊榮,爲什麽不樂意?”
鄭安饒小聲道:“太子的女眷都太強勢了,妹妹進了東宮,日子不好過啊,鳳兒最應該清楚的,你在東宮,不也是屈居人下嗎?”
“不要亂說話,”獨孤鳳兒小聲提醒道。
其實鄭安饒說的沒錯,正因爲他就在東宮,所以非常清楚,太子的女眷當中,太子妃、側妃、陳氏,是第一檔,鳳兒與李氏第二檔,剩下的第三檔。
自己就這麽一個妹妹,家世雖好,但是在東宮根本不算出彩,幾乎是不可能有出頭之日的。
獨孤鳳兒笑道:“太子的女眷,哪個不是家中嫡女?哪個人的父母,比你的差了?你要記住,太子從不會苛待他的女人,東宮也沒有嫡庶之别。”
鄭安饒的爹,是金紫光祿大夫,永嘉太守鄭繼伯,他也就比燕小棠的爹強點,但人家燕小棠是楊雄外孫女,這個他比不了的。
楊銘自打娶媳婦開始,他的女人裏面,就沒有一個是不願意跟他的,鄭觀音他們家,還是第一個例外。
見過獨孤鳳兒之後,鄭安饒帶着梨花帶雨的妹妹去了高玥那裏。
楊銘見到鄭安饒也在,多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坐吧坐吧,沒别的意思,就是今早建成提起過,孤一時好奇而已。”
從始至終,鄭觀音都沒有擡起頭看楊銘一眼,她不敢看,因爲她怕楊銘看上她。
“擡起頭來,讓我看看你,”高玥主動替楊銘說道。
鄭觀音戰戰兢兢的擡頭,下意識就望向了那個端坐的男子身影。
就是這一眼,鄭觀音趕忙低下頭去,雙頰通紅,她知道太子是英武男兒,隻是沒想到,比自己想象中,更具威嚴霸氣。
這是沾了地位的光,你當太子,你也威嚴,還有就是胡子了。
華夏古代,男子是流行蓄須的,楊銘也有,兩撇小胡子。
沒胡子的男人,不符合古代女人的審美,中國古代男子以蓄須爲美,無須爲醜,長須爲上美。
上唇的胡須叫髭(zī),下巴上的叫須(鬚xū),兩頰上的叫髯,楊銘有鮮卑血統,但是沒有髯,也就是絡腮胡,楊廣就有,說明人家繼承了獨孤伽羅的一些基因。
兒子的身體特征,很多都會遺傳至母親,而楊銘的媽,是正統的漢人。
簡單聊了幾句之後,楊銘便将人打發走了。
鄭觀音的姿色,無疑是上上等,但是楊銘看出鄭安饒的爲難,算了,我也不缺女人,何必非得沖着對方在曆史上的名聲,就一定要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