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慈的媳婦,姓韋,是韋沖的大女兒。
然後,元慈的媳婦,被楊暕給睡了.
李百藥也是有一次與元慈飲酒的時候,對方不小心給說漏嘴的,但事後,元慈囑咐他,千萬不要傳出去,他丢不起這個人,韋沖也丢不起,陛下更丢不起。
李百藥之所以一直沒敢對任何人說起,就是因爲這件事關乎皇家體面,堂堂親王,睡了自己的正妃的姐姐,還是有夫之婦,這尼瑪傳出去,丢人丢大發了。
但是現在,李百藥覺得,這件事可以作爲一個突破點,如果能讓韋沖和齊王之間産生矛盾,這樂子就有的看了。
所以翌日,李百藥先是去王府署衙點了個卯,便去了秦王府,等候楊銘下朝回來。
這件事,他隻能跟楊銘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今日朝會,楊銘一聲不吭,整個人站的筆直,一動不動,還有點打瞌睡。
朝會上談到的事情,有關于洛陽的,有關于運河的,還有關于吐谷渾的。
齊王一走,沒人招待鐵勒的那位王子,聽說那小子現在還在大興,樂不思鐵勒。
至于吐谷渾的可汗慕容伏允,正月沒過,就已經返回了吐谷渾,張掖那邊已經傳來裴矩的消息,吐谷渾已經有點不安分了,常有小股戎匪,肆虐大隋西境。
好在裴矩早有準備,損失不大。
而楊廣這邊,則是準備了一封國書,會派使者遞送給慕容伏允,大意是讓他約束好手下的各個部落,以免傷了兩國和氣。
楊廣的盤算,是要一人再忍,然後到忍無可忍的時候,再出兵收拾吐谷渾。
而他的這個“忍”,其實是做給突厥等國看的,意思是我大隋氣量大,給過慕容那小子機會,但是他不珍惜。
這樣一來,突厥等國會覺得,是慕容伏允自己找死,而不是大隋要向西開疆拓土。
何況現在,裴矩還沒有和鐵勒談妥,楊廣比較擔心的是,他打吐谷渾的時候,吐谷渾會投靠鐵勒,所以先一步使離間計,介時東西夾擊,吐谷渾就會徹底完蛋。
“衆卿議個人出來,負責契苾喀圖接待一事,”楊廣淡淡道。
這時候,韋沖站出來道:
“臣以爲,契苾喀圖是鐵勒可汗之子,那麽我大隋,應以皇子接待爲宜,方顯誠意,此事非秦王莫屬。”
我?楊銘挑了挑眉,轉身瞪了韋沖一眼,
你以爲誰都跟你女婿一樣,動不動就送女人?
契苾喀圖在晉陽樓幹的那些屁事,楊茵绛可是都告訴他了,那個什麽王子,完全就是一個隻會用下半身考慮的傻逼。
楊廣聽到之後,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目光詢問的看向自己兒子,意思是:你想不想去?
畢竟楊廣也知道,自家老三跟老二,是性格完全不同的兩人,老三幹不了這種差事。
楊銘好奇道:“接待國使,不是鴻胪寺的事情嗎?”
這時候,韋沖又說話了:“如今鴻胪卿李子雄,已然伏誅,殿下可兼領鴻胪寺。”
牛弘聞言,皺眉出列:“臣以爲不妥,鐵勒王子貪得無厭,日日索求我大隋女子,秦王殿下性子剛烈,隻怕會有沖突。”
“臣也以爲不妥,”蘇威站出來道:“番邦小國,何須我大隋親王接待,似乎太給他臉了。”
韋沖望向兩人,不滿道:
“此番裴矩在張掖,正與鐵勒交好,事關我大隋西出國策,我觀兩位,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眼下乃關鍵時刻,秦王屈尊纡貴,也是以國事爲重,難不成兩位願意看到吐谷渾與鐵勒沆瀣一氣?”
蘇威牛弘,直接與韋沖對線了。
這三位都屬于開皇元老派,但是韋沖因爲家族與太子是姻親,那麽未來在中樞還是站得很穩的。
而蘇威牛弘,隻要稍有不慎,很可能會被楊廣抛棄,所以兩人在高颎被罷官之後,已經感受到危機,私下結爲聯盟。
事實上,蘇威牛弘,就是高颎的人,雖然蘇威半中間曾經調轉槍頭,跟高颎鬥過,但兩人早就重歸于好了。
他們倆在高颎的影響下,已經開始朝楊銘這邊傾斜,尤其是蘇威,因爲他知道太子的病,不可能恢複。
韋沖之所以這麽做,多少有點陰了,因爲他也清楚,楊銘幹不了這件事,如果出了差錯,導緻裴矩的整個大策略受到影響,楊銘肯定得擔罪。
楊廣也看出韋沖有意針對自己的兒子,但他并沒有打算制止,因爲韋沖是太子的人。
他想看看,自家老三會如何應對。
蘇、牛、韋争吵半天,楊廣終于制止,看向楊銘道:
“秦王以爲如何?”
楊銘道:“兒臣素聞此子無女不歡,可是兒臣這裏沒有美女,恐怕得向齊王府借點。”
楊廣頓時愣住了。
蘇威牛弘對視一眼,各自偷笑。
韋沖臉色鐵青,道:“聽說晉陽樓是殿下的産業,内中美人如雲,殿下怎會缺美女呢?”
你看看你這個人,什麽事都敢往外說?
果然,楊廣聽了這句話,都有點不高興了。
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你不能說出來,因爲在大隋,親王開酒樓,是一件非常丢人敗興的事情,而且晉陽樓一開始就是在徐景名下,現在已經轉到宇文岚名下了,查也查不到楊銘頭上。
楊銘反問道:“你聽誰說晉陽樓是我的?話可不能亂說啊。”
韋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
“殿下大可從教坊中擇選一些女子供應,何故牽扯齊王?”
教坊,是剛剛設立的一個部門,歸太常寺太樂署管理,全名叫内教坊,其中都是從全國各地網羅來的歌舞女伎,基本就是官妓了。
這些女子不賣身,而是無償獻身,不花錢嘛,那就不能叫賣了。
她們主要是供應官員娛樂的,皇帝不會碰這類女人,楊銘想上,随時都可以上,隻要他不嫌丢人。
像皇城之中,到了晚上,各部衙門都有值班的,這些值班官員,可以向太常寺申請,給他配一個女伎,以打發漫漫長夜。
第二天清晨,這些女伎就會返回教坊。
教坊一直演變至明朝,改爲教坊司,也就是某位大神每日無事,勾欄聽曲的地方。
楊銘反駁道:“教坊女子,隻供大隋官吏,設立之初,可沒說還能供番邦使臣娛樂的,我大隋歌舞,他們也欣賞不來啊。”
你不是要跟我對線嗎?來啊來啊,咱們對線。
韋沖一時語塞,畢竟很多官員,在教坊都有中意的女伎,如果被挑走伺候胡人,隻怕自己會得罪不少人。
因爲他聽自己的女兒說了,那幫胡人玩的可是挺狠,被楊暕送出去的那些美女,下場可不太好。
“那就從獲罪官員的家眷中,挑選一些出來吧,”他這已經是無計可施了,說完這句,就已經退回原位,明擺着放棄水晶。
其實給契苾喀圖送女人玩樂,大隋朝堂從上到下,都不願意,因爲這牽扯到了一個民族性。
一個素不相識的本國女孩,你都不願意她嫁到外國,當然也不願意看到被外國人睡了。
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是眼下,鐵勒關系到大隋西進戰略,而且是裴矩全盤策劃,楊銘做爲女婿,肯定不能拆老丈人的台。
于是他點了點頭:“兒臣願意去做,至于給他女人,大可不必,齊王已經送了不少,足夠了。”
這句話,等于又把楊暕給埋汰了一頓。
韋沖臉色難看,自己的女兒嫁給這麽一個好色玩意,也是真特麽倒黴。
楊廣微笑點頭:“事關國事,勿起争端。”
“兒臣曉得輕重,”楊銘答應一聲。
契苾喀圖眼下還住在晉陽樓,畢竟這裏的住宿條件,在京師都是頂尖的,而且還特别熱鬧。
但是他們住在這裏的幾個月,跟不少人起過沖突,因爲京師有很多世家子,這些世家子都很橫,見到番邦胡人之後,那是打心眼裏瞧不起,覺得他們根本不配睡我們大隋的女子。
所以晉陽樓,幾乎每天都有打架的,還鬧出過人命。
按理說,這麽不安全的地方,大家會刻意規避,但事實上,晉陽樓的生意反而越來越好,客人越來越多。
原因很簡單,誰能去晉陽樓跟那些胡人掰手腕,誰就是勇者,就是英雄好漢。
哪怕跟胡人打架吃了虧,事後也會被人豎起大拇指,獲得尊敬,等于是一緻對外了。
楊暕在京的時候,這些世家子受到壓制,多少收斂了一些,楊暕一走,這些人又開始冒頭了。
于是乎,晉陽樓今晚,又有一場約架。
所以天還沒黑,聞風而來的世家子弟,已經将晉陽樓堵了個水洩不通。
楊銘散朝之後,去了母後那裏請安。
兒子再大,那也是母親的心頭肉,尤其是眼下老大生病,老二遭她嫌,所以蕭皇後分外珍惜與老三相處的時光。
母子倆這一聊,就料到了傍晚時分,蕭皇後本打算留楊銘在宮裏吃飯,但是楊銘推辭了。
理由是還得回家照顧裴淑英。
楊銘的女人,其實也不算少,現今就有四個了,但是蕭皇後一點不介意,因爲這四個,都有着非常良好的出身,屬于正兒八經的好姑娘。
不像老二的那些妾室,裏面甚至都有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