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頂包

第96章 頂包

衛王楊爽奉命先行一步,前往皇城接管左衛軍,而跟在楊堅皇辇後的左衛大将軍元旻,這個時候也慌了。

他雖然知道随意調整宿衛布防并不妥當,但當時太子比較堅持,而他又覺得二聖并不在京,臨時調整下也沒所謂,到時候調整回來就好。

但是剛才,他從别的官員那裏知道,他們是昨晚接到二聖的上谕,知道二聖會于今日返京。

而他是在兩個時辰前才知道的.

這說明什麽?說明二聖是故意要拖住他,讓他來不及做出調整。

完蛋了完蛋了,這次想要保全住自己,隻能往太子身上推了,太子殿下你可别怪我啊,

當楊堅夫婦抵達皇城朱雀門的時候,楊爽已經順利接管左衛,并将此次布防的左衛将軍李慈扣押在當場,聽後二聖發落。

一個“斬”字,從楊堅的随身宦官口中說出。

楊爽拔刀一揮,人頭落地。

楊勇看在眼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有這麽嚴重嗎?我不過是加強皇城戍衛而已,錯在哪裏?

這一次,百官并沒有在朱雀門下離開,而是接到上谕,跟随皇駕前往大興殿。

大興殿一般隻在重大節日或是慶典的時候,才會有百官入朝,平日裏上朝的官員,基本出在尚書省、門下省、内史省,這便是三省六部最早的雛形,六部出自尚書省。

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從四品以上的官員,都有資格進入大興殿,其餘的皆在殿外等候宣召,無宣召不得入内。

楊銘是宗室,自然可以進去。

大殿内,楊堅走上台階,轉身掃視群臣,沉聲道:

“朕新返京師,應是開懷之日,爲何覺郁悶愁苦?諸卿誰可爲朕解惑?”

殿内的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

怎麽說?朱雀門下面剛砍了一個,明擺着跟換防有關,換防又是太子幹的好事,誰敢說?

見群臣不答,楊堅冷哼一聲,在皇座上坐下,妻子伽羅坐在一旁。

這時候,禮部尚書牛弘走了出來,模棱兩可道:“皆是臣等失職,才使陛下勞累。”

賀若弼聽了這話不高興了,伱失職就是你失職,别特麽扯上我們,老子不失職。

熟知前因後果的他,連忙站出來道:

“皆是元旻之罪。”

我入你娘啊.低着腦袋的元旻恨不得就在殿上拔刀砍了這個王八蛋。

賀若弼這句話,顯然說到獨孤伽羅的心坎上,于是獨孤後道:

“宋國公此言何意?”

賀若弼道:“京師換防,于開皇元年由至尊親定,二十年未嘗變動,然元旻此僚大膽妄爲,擅自調整京師防衛,若不是微臣知曉事态嚴重,緊急調兵于城防,我大興京師重地,城防衛所竟無兵可駐,若有大事,國家危矣。”

獨孤伽羅瞬間大怒:“羽林衛何在?将元賊拿下!”

“二聖明鑒!”

元旻趕忙一個滑跪,來到大殿中間,磕頭道:

“臣此番調整,皆奉太子之命,至尊曾有言,若二聖不在朝,諸般大事皆由太子定,微臣隻是奉命行事,請二聖明鑒啊。”

他說的對,他确實是奉旨辦事。

這個時候,元旻不想賣楊勇,也得賣了,朱雀門下面那顆人頭可還在那擺着呢。

獨孤伽羅等的就是這個答案,于是她的目光轉向太子楊勇:

“至尊入城,隻見朱雀街武侯零落,皇城卻重兵把守,我夫妻二人返京,如入敵國,今後當寝食難安。”

楊勇大驚,趕忙跪地:“父皇母後容禀,兒臣絕無它意,隻是覺皇城空虛,這才補了一些兵,卻使二聖驚疑,兒臣知錯了。”

獨孤伽羅冷冷道:“一城之重在城防,你将城防調走,陷京師于危境,如此兒戲,怎能監國?”

卧槽不是吧?楊銘頓時緊張起來,獨孤伽羅難道今天就要攤牌了?

因爲這話說的已經非常重了,都扯上監國了。

這時候,高颎站出來道:“太子過失,皆因臣等未能及時勸谏,臣願與留京諸臣共同領罪。”

不得不說,高颎是仗義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是死保太子,楊銘其實一直以來對高颎的印象都不壞,甚至是尊敬,因爲這個人絕對是大隋的柱國之臣。

賀若弼又不高興了,你特麽自己想領罪,别拉扯上我,老子沒罪。

但是他這次沒有站出來,因爲他要是出口反駁,等于不肯爲太子背責,做爲臣子,這是不忠。

“皇甫孝諧,”楊堅終于開口。

上大将軍皇甫孝諧從群臣中走出,道:“臣在。”

楊堅淡淡道:“你曾在朕面前言高颎不忠,朕不信,将你知道的說出來,讓諸臣旁聽。”

“是!”

皇甫孝諧這個人有點特殊,上柱國,宜陽郡公王世積,就是栽在這小子手上。

準确點說,是栽在楊堅手上,王世積是開國功臣,韋孝寬的心腹,任涼州總管,統領河西精銳。

河西因是京兆西北屏障,所以駐軍極多,皆爲精銳,楊堅對王世積這個人不信任,恰逢皇甫孝諧告發上司王世積有謀反之意,于是借着機會将其誅殺。

而王世積與高颎,是好友。

所以皇甫孝諧今日誣告高颎這些話,按他的說法,都是從王世積那裏聽來的。

大概講的是高颎做爲近臣,熟知宮闱之事,時常與王世積談論一些宮裏的内幕,包括楊堅和獨孤伽羅的私生活。

例如當年一則趣事:

楊堅有一年在仁壽宮遇到一名年輕宮女,姿容出衆,冰肌玉骨,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家裏出來的。

詢問之下楊堅才知道,對方竟然是自己在北周時時候的老對手,相州總管尉遲迥的孫女。

尉遲迥被殺之後,他的家眷皆被擄至大興。

楊堅一下子對那名宮女有了興趣,當晚就打了撲克。

結果事情被六宮之主獨孤伽羅知道了,于是她第二天就帶人找到那名宮女,亂棍打死。

這件事讓楊堅感到很憋屈,但是他沒有責怪獨孤伽羅,而是一個人負氣,騎了一匹馬就離家出走了。

當時去追他的人,隻有兩個,高颎和楊素。

而楊堅也是在那個時候,說出了那句青史留名的話:

“朕貴爲天子,竟不得自由。”

高颎當時爲了勸返楊堅,也說了一句不恰當的話:

“陛下豈以一婦人,而輕天下?”

他口中的婦人,可不是在說尉遲宮女,而是獨孤伽羅。

當皇甫孝諧在朝堂上講出這個故事的時候,獨孤伽羅已經是怒火攻心了。

好啊我真心待你二十年,你竟說我是一婦人?

她是今天才知道這件事,楊堅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

楊銘在一旁靜聽,心裏大概猜到,高颎這次要完蛋了。

楊堅以前不提,這個時候提,那就是要拿高颎開刀了。

高颎既然完蛋,自然等于替太子頂了一次,如果下次沒有人再替太子頂包的話,楊勇就快了.

這樣的忠臣,誰不喜歡?可惜楊勇不懂珍惜,有如此肱骨助力,都能丢了儲位,也真是不容易啊。

果然,這次楊堅問罪高颎,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高颎說話。

還能說什麽?高颎自己都認了,你把二聖的私事往外傳,也挑個保險點的人,那王世積嘴巴也是夠欠的,竟然能把這事又告訴皇甫孝諧?

于是,高颎當朝就被罷了官,隻留了一個齊國公的爵位。

事情似乎也就這樣了,

楊堅夫婦不可能動高颎的同時,再動太子。

一直跪在地上沒敢擡頭的元旻,長出了一口氣。

這個王八蛋是太子黨,今天放過他,以後未必有機會弄他了。

于是楊銘猛一咬牙,直接站出來道:

“調動戍衛雖是太子之意,然元旻自該知曉此事不妥,京師布防皆由至尊親定,元旻豈能不知?但他并未勸谏太子,緻使太子失責,孫兒以爲,宋國公方才可謂一針見血,此事實乃元旻之罪。”

太子已經被高颎保下了,這個時候替楊勇說話也沒什麽用了,反倒可以借機再把罪名推還給元旻。

剛剛放下心來的元旻,一顆心又給提起來了,入你娘啊,老子沒得罪你吧?

楊昭見狀大喜,好小子,還是老三看的明白,

他本來就和元旻有仇,又怕楊銘勢單力薄,于是也趕忙站出來:

“元旻擅自調動城防,屬明知故犯,事後竟還推給太子殿下,其心可誅。”

楊廣這時候也給愣住了好家夥,自己這兩個孩子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早不說晚不說,偏偏等到高颎被治了罪才說?

這是誰教給他們呢?真會挑時候啊。

事實上,不單單是楊廣,殿内諸臣都在此時好奇的望着兩位小殿下。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兩人一開口,就猜到他們要幹什麽了。

楊素也不免在心中贊歎,楊銘此子端的是大材,怪不得弟弟楊約曾言:切勿将楊銘視爲小兒,當以同輩論交。

一個是嫡長孫,一個是嫡孫,這兩個的槍口一緻對準了元旻,

大家心裏清楚,元旻這次不死也得扒層皮。

楊堅本來還打算放元旻一馬,但眼下被自己的兩個孫子給架到了空中,似乎不處置元旻,隻責怪太子的話,好像說不過去了。

于是乎,元旻也被罷了官。

今日朝會,一個尚書左仆射,正一品,一個左衛大将軍,從二品,都被罷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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