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葬神沙漠的某個秘境内。
俊秀斯文,仿佛富家公子的當代歡喜佛慵懶的躺在床榻上,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淫靡的氣味,不少妙齡少女僅覆蓋一層薄紗,但齊聚于此的歡喜廟宗師卻是無心欣賞這一美景。
“我們到底是站漢庭,還是站修羅寺?”一位宗師沉聲問道。
“那位漢王城府極深,五年前便暗中布局西域,不好得罪,但大阿修羅也不是易與之輩,與南荒、草原聯系緊密,如果能請得血海羅刹,甚至那位金帳大汗相助,修羅寺的危機便能消弭于無形。”一位仿佛柔弱少年的邪僧說道。
對于漢庭的強勢,他們其實并不怎麽在意。
他們知道歡喜廟遭人厭惡,邪魔九道中也沒幾個宗門看得起他們,所以,歡喜廟的根基隐藏在這樣一片秘境之中,隻有極少數幾位上人、邪佛知道秘境位置,并不擔心漢庭能威脅到他們。
“很簡單,誰出的價高我們幫誰。”一個袒胸露乳的大肚僧人笑道,“那位漢王不是自稱有如來神掌第一式嗎?讓他将傳承交出來,我們就幫他。”
“沒錯,金剛寺那群莽夫仗着有如來神掌第五式的傳承,對西域信仰的占有一直在我們之上,這次正是我們翻身的機會。”
“可如果金剛寺也要求以如來神掌第一式爲條件呢?那他們還是比我們多了一式傳承。”
“這個簡單。”床榻上的歡喜佛笑道,“隻要我們主動獻出傳承,金剛寺那些蠢貨不是總說他們才是佛祖正統?我倒要看看他們會不會獻出傳承。”
“如果他們交出傳承,我們就說他們是佛門叛徒,如果他們不交出傳承,我們就跟那位漢王說他們心懷不軌。”
一衆宗師強者眼睛一亮,不愧是方丈,太卑鄙、太無恥了。
一位宗師想入非非:“如果修羅寺和金剛寺都滅了,西域的信仰就全都屬于我們了!”
以南晉、北周的經驗來看,朝廷和宗門大多是互不幹涉的,如果漢庭能把金剛寺、修羅寺滅了,對他們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可就在這時,秘境中突然有漫天雷霆落下,這雷霆極爲強大,連外景強者都難以承受,宗師以下的外景幾乎是一瞬間便成了飛灰,宗師以上的外景,也是依靠歡喜佛開啓大陣才能苦苦支撐。
“怎麽回事?”幾位外景宗師驚恐地擡頭望天,發現天空不知何時出現一輪血色巨眼,散發着凜然如天威的可怕氣勢,在那巨眼旁邊,還有一位身着黑龍袍,頭戴墨玉平天冠的皇者,立于天空,漠然看着下方。
“是那位漢王!”歡喜佛心中大驚,來不及思考漢王爲什麽會知道秘境所在,大聲疾呼:“漢王,饒命,我們願意臣服,願意臣服啊!”
然而,沈夜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任由蒼天之眼繼續落下雷霆。
見狀,歡喜佛和其餘幾位宗師眼中流露出絕望之色:“爲什麽?我們願意臣服啊?”
在大陣徹底破滅前,他們聽見沈夜平靜的說了句“朕嫌髒”,然後,便陷入了永恒的寂滅。
……
金剛寺,幾位法王還在激烈的争論着。
“站隊可以,但必須讓那位漢王将如來神掌的傳承交給我們!”
“不錯,得罪大阿修羅可是要冒極大的風險,如果漢王連這點代價都不願意付出,那我們也沒必要談下去了。”
“可問題是,我們這樣會不會惡了那位漢王?”
“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們又不是修羅寺那種邪魔九道,也不曾勾結妖族,那位漢王難道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我們也給滅了?”
“整個西域有超過六成信仰掌握在我們手中,隻要那位漢王還想統治西域,就必須依賴我們的力量。”
就在這時,一位外景強者神色驚慌的跑了進來。
“主持,各位法王……”
“何事?”
“歡喜廟……歡喜廟被那位漢王滅了!他還說,歡喜廟沒有響應他的号召,必然是和修羅寺勾結,所以才出手滅了歡喜廟。主持,你應該已經響應了吧?”
主持和幾位法王都是臉色慘白,那位漢王當真完全不在意西域的信仰,竟然直接就将邪魔九道之一的歡喜廟滅門了。
他們猜到漢王是在殺雞儆猴,但他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确被吓住了。歡喜廟隐藏得那麽隐秘,上千年都沒有被人發現,結果被那位漢王找出來滅了,說明那位漢王或者他的手下中必然有着極爲精通推演天機之人,他們就是想逃都沒辦法。
想到這裏,幾位法王紛紛響應。
“修羅寺罪惡滔天,我等修持佛法,正是要除魔衛道!”
“不錯,降魔之日就在今朝!”
“漢王得如來神掌傳承,必然與佛有緣,我建議主持帶上如來神掌第五式的傳承,與漢王共商佛法。”
……
不止是金剛寺,聽到歡喜廟的下場後,西域中的大小勢力都是迅速表态,表示要與邪惡不共戴天,就連西域北面大雪山深處的雪山派也派出強者,宣稱要鏟除修羅寺這一毒瘤。
一時之間,整個西域仿佛都擰成了一根繩,聲勢之浩大,令中原兩大皇朝都爲之色變。
南晉,六扇門中。
一個小小的房間内,聚集着秦王趙警世和六扇門總捕頭司馬石這兩位半步法身,不過,這兩位名震天下的強者此刻卻很是憂慮。
“北面猛虎的威脅尚未解決,西邊又來了一匹餓狼。”趙警世歎道,“多事之秋,國事艱難啊!”
“那位漢王可不是餓狼,而是兇蛟!”司馬石沉聲說道,“他再現還不到兩月,就連斬兩位妖王,将邪魔九道變成了邪魔八道,攪得天下大亂,如此枭雄豈是狼可以形容的。”
“是本王失言了。”趙警世歎了一聲,說道,“歡喜廟已經滅了,絕不能讓修羅寺也被滅,否則,整個西域都将成爲漢庭之地!”
司馬石點頭道:“哪怕修羅寺被滅,大阿修羅也必須活着,讓他給漢王添亂,将漢庭的力量牽制在西域。”
“但以我們的力量根本做不到。”趙警世自嘲,他們嘴上說着大阿修羅必須活下來,可實際上,他們還不如修羅寺呢,至少修羅寺還有大阿修羅這位法身,而他們連一個法身都沒有。
“司馬兄,如今唯有靠你了!”
“靠我?”
“天榜!”趙警世深吸口氣,“如今之計,唯有捧殺他。金帳大汗古爾多向來驕傲自大,占據天榜第一名号多年,如果他天榜第一的位置被一個半步法身搶去,以他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容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