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透髓之毒當真好用，竟然能穿透人皮法器的防禦……直接侵蝕其主。”
餘化望着這一幕，不由喃喃，繼而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狠色：“我隻想拜入道觀，學得真法，爲什麽……爲什麽你們一個個都要逼我？”
“那個白臉道人隻給我此毒，卻不說後手……隻怕也要拿我頂缸，爲今之計，隻有跑了！”
他打定主意，就準備逃跑。
……
“哈哈……你小子很不錯！”
忽然，一陣笑聲傳來，方夕現身而出，手裏還提着一個白臉道人。
“是前輩？！”
餘化露出驚喜的表情，雖然有點裝的成分，但方夕還是頗爲認可的。
“你可知……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方夕卻是慢悠悠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壺清茶。
他如今已經可以确定，那無皮觀老觀主的狀态，絕對已經十分糟糕了。
而‘六欲混天魔’的隐匿能力也是極強，同階難以看破。
“不知，還請前輩指點！”
餘化深深一躬。
“總而言之，就是如今無皮觀群龍無首，各個中高層的道士内鬥……”
方夕微微一笑，指了指李師兄：“此人想要将伱作爲一味大藥，獻給其師父，治療其走火入魔的傷勢……而這道人的師尊不願意見到這一幕，因此命其暗中破壞……”
他随手将白臉道人丢在地上，跟李師兄并排，淡淡問：“你可知自己處境？”
“替罪羊？”餘化苦笑一聲，忽然深深一禮：“還請前輩救我！”
“嗯……你我能第一個相見也算是有緣，不過人自助才有天助……”
方夕不疾不徐地道：“你法力低微，着實是個累贅……如今地上正有兩粒大藥，你可以吞噬其法力，駕馭其皮囊……”
他對于此界道法能互相奪取根基還是半信半疑，還需要實地考察一番。
“如何奪取？”
餘化一陣沉默旋即直接跪地，砰砰叩了三個響頭。
他所學的‘剝皮訣’并不是完整版，沒有此種部分。
“不錯不錯……”
方夕哈哈一笑，傳了一段從白臉道人搜魂獲得的口訣過去。
餘化本身就有‘剝皮訣’的基礎，學這一道法門簡直如有神助。
片刻之後便起身，朝着李師兄與白臉道人走了過去。
……
一炷香的功夫後。
方夕望着面前表情驚喜的餘化。
此人正雙手掐訣，一左一右地站着兩道人皮。
這兩張人皮赫然是李師兄與白臉道人的。
在餘化驅使之下，這兩道人皮迅速充盈起來，變成兩個人俑，虎虎生風地打了一套長拳。
砰！
李師兄一拳砸在房柱之上，竟然浮現出一個深深的拳印。
而白臉道人揮舞一柄匕首，往手指上一切。
啪！
匕首從中分爲兩截，掉在地上。
這兩道皮影，赫然力大無窮，手腳堪比絕世兵刃！
不僅如此，駕馭了兩張人皮之後，就連餘化本身的修爲都暴增了一截，好似吞服了什麽靈丹妙藥一般。
“這法門……當真邪異至極。”
方夕看到露出喜色的餘化，心中自語一句，卻又桀桀怪笑起來：“如今你也隻算一隻大點的蝼蟻……将自己練成人皮法器，隻要遇到修習‘皮影術’的道士，對方随手一招……你就沒了！”
“皮影術？！”餘化停止演法，目光灼灼地盯着方夕。
“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術……無皮觀的至高傳承是‘血皮法’，接下來才是‘皮影術’……你若得了‘皮影術’，築基有望啊！”
方夕笑着解釋。
“前輩若有何要求，還請直說，反正晚輩也無法拒絕的……”餘化一陣心動，繼而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很好，如此才有被救的價值……‘皮影術’我也不會，但我知道有人會，可敢跟我一走？”
方夕問道。
“請前輩帶路！”餘化一抱拳。
“哈哈！”
方夕哈哈一笑，抓着餘化的手臂，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間。
沿途之中，餘化見到不少巡邏的道人，但竟然對他們兩個視若無睹。
而方夕則似乎熟門熟路，一路穿過殿堂，來到一座宮殿之前。
餘化擡頭，便看到了宮殿匾額——無元殿！
“要在那老東西周圍，拿下此人，還不弄出一點動靜，的确有些麻煩的。”
方夕喃喃一聲，一拍腰間儲物袋。
一道道青色的陣旗浮現而出，被打入周圍，隐沒入宮牆與假石之中。
而無元殿附近道人，根本不敢靠近巡邏，反而給了他不少便利。
等到布置完陣法之後，方夕單手掐訣，念了一聲：“起！”
一層無形的波紋瞬間擴散而開，宛若一個大碗，将無元殿罩入其中。
“好了，如此，不論此地如何天翻地覆，外界都不會有一點動靜的。”
方夕背負雙手，走入宮殿之中。
“你是誰？”
一名臉上塗着腮紅，好像丫鬟的人皮發現方夕，立即尖叫一聲，雙手向方夕掐來。
她半透明的人皮手掌之上竟泛起一層金鐵色澤，縱然什麽法器，都能抓出道道痕迹！
嗞嗞！
丫鬟皮影手掌掠過方夕，隻劃出一道道火星，方夕的胸膛卻是絲毫無損的樣子。
他抓住這丫鬟，手掌之上屍火浮現，頃刻間将其化爲灰燼。
而此時，一道道皮影也圍了過來，起碼有百餘之數。
“你是誰？”
“你是誰？”
一個個皮影忽然開口，無數聲音重疊在一起。
“要你命的人。”
方夕平靜回應雙手掐訣，一蓬漆黑光芒沖天而起，化爲無數密密麻麻的絲線，蓦然穿透一張張皮影。
“是真人羽士？！”
皮影發出怪叫，幾張幸存的皮影想要外逃：“觀主救我！！”
可惜，它們還未跑出多遠，便被一道烏黑光芒從背後穿透。
餘化怔怔望着那穿透之物，似乎是一枚漆黑的指甲。
而方才那雷鳴般的怒吼，竟然沒有絲毫傳遞到外界。
“前輩……是真人？！”
餘化望着方夕，有些難以置信。
方夕此時則是對一張張人皮搜魂，勉強得到了自己想要之物：“皮影術我可以傳你……但你也要做一件事。”
“請真人吩咐！”
餘化心中激動，隐隐約約感覺到，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機緣了！
“練成此術之後，将這滿殿人皮吞了……然後晉升道基！”
方夕指着廳堂之中，仍舊被一道道黑線穿透，無法動彈的人皮，微笑說道。
“道基？！”
餘化張大嘴巴：“我能……成爲道士？！”
“隻要你意志足夠堅韌，問題應當不大……”方夕摸了摸自己下巴，開始傳法。
對于此界魔功，他還需要一個試驗樣本，檢測與‘盜仙基’之法的區别。
然後，便可以去奪取‘血皮法’了。
……
無元宮雖然地處偏僻，但等到天亮，李師兄與白臉道人的失蹤被發現，必然會引起轟動。
因此，方夕選擇帶着這些人皮，以及其中的化影老道，跟餘化先潛出無皮觀，随意在城中找了一處荒宅，這才開始不急不忙地傳授功法。
“皮影術……”
餘化盤膝而坐，手中捧着一張皮影。
那是化影老道的一部分，不過被方夕魔功壓制之後，已經跟死物一般，被餘化輕松祭煉。
甚至，其法力又上漲了數分！
隔壁，方夕收回神識：“這皮影術，還真有些奇妙的……法力越高，操縱皮影越多……每一件皮影至少相當于一件煉氣傀儡……若是數量上去，縱然築基修士見到也要落荒而逃。”
“更奇異的是，通過互相吞噬道基，法力進步速度，簡直不可思議……此人在我以魔功幫助之下，從區區煉氣一層到接近煉氣圓滿，竟然才用了不到一月……”
“甚至，已經可以開始籌備築基了……成功幾率也很高。”
……
沒有多久，餘化前來拜見。
“不錯不錯……看起來，你已經具備煉化本命大術的資格了。”
方夕笑了笑，将一張人皮面具抛了過去。
那是化影老道自己的人皮！
此人與弟子失蹤之後，無皮觀确實亂了一陣，但由于老金丹即将坐化，城中魚龍混雜，其它道士也不願意爲此大索全城，竟然就不了了之了……
這讓方夕對于此世的混亂與殘酷，又更多了幾分理解。
“多謝前輩在下這就去築基……”
餘化接過人皮面具的手掌都在顫抖。
此人皮面具之上，還有猩紅的紋路正在跳動，卻被一道道符箓貼住，根本動彈不得。
他來到旁邊的閉關室，合上房門之後，立即深深吸了口氣。
緊接着，餘化雙手十指連點，一道道灰白色的絲線沒入人皮面具之中。
人皮面具努力抽動，想要做出一個憤怒的表情，卻被符箓貼住，根本無法動彈。
“皮影術我隻是堪堪入門……但沒有關系，隻要煉化了你，就可以獲得全部皮影術積累，輕易煉就本命大術，築就大道之基！”
餘化對人臉說了一句，開始閉目煉化……
三月之後。
正在小亭之中的方夕感受到靈氣的彙聚，不由露出一絲微笑：“成了……隻是此種感覺，與盜仙機還是有些不同，此界的道法，倒是别出心裁……走得是集衆速成的路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