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雖然才剛過去,但還有不少剩下的……”
哀歎一聲之後,方夕由密道回到修煉室。
甫一打開修煉室大門,他就聽到王寡婦的聲音:“老……老爺……方才翡翠崖好像發生了地震……我……我好像看到好多樹根從靈田中冒了出來……”
“嗯?”
方夕眼中閃過一抹兇光,看了看外界的月色。
由于有着小雲雨陣守護,翡翠崖發生的小地震并沒有影響到外界。
所以……目擊者隻有一個王寡婦麽?
他身影一閃,來到王寡婦身後。
砰!
王寡婦雙眼翻白,昏厥了過去。
“恭喜……夜襲寡婦成就達成!”
望着倒地的王寡婦,方夕吐槽一句,來緩解自己的殺意。
反正地下溶洞已經沒有妖魔樹了,太歲也被他送回大涼,因此他如今的心态還算不錯,根本不怕被發現什麽秘密。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
方夕伸出右手,一道藤蔓模樣的根須從袖子中伸出,将王寡婦綁了起來,來到自己面前。
自從徹底煉化妖魔樹之後,方夕便感覺自己似乎多了一株妖魔樹仆役,擁有了對方的全部能力。
但是……妖魔樹也徹底死了,失去活性,無法再種在地上,也就無法修煉‘長生術’!
将妖魔樹以‘煉魔之法’祭煉,在方夕看來,就好像修仙者用靈木根莖制作法器!
一旦制成法器,自然也就無法再種在地上,重新獲得生命活力!
但也唯有如此,才能扼制此魔對自身意志的危害!
“不過,也不是沒有變通的辦法……”
方夕讓藤蔓瞬間開花,然後手上便多出一枚種子。
這是妖魔樹的傀儡之種!還帶着一絲活性!
但方夕卻感覺,自己可以輕易命令它死亡,永遠不再發芽!
“可惜……這是三代種子,永遠比我的妖魔樹低一階,比始祖妖魔樹低二階!”
“再種這三代種子,也沒什麽意思,不如以後再去大涼,尋找始祖妖魔樹吧……”
他看着傀儡種,想了想,還是沒給王寡婦種下,而是施展了另外一道秘術。
這秘術與當年從九玄老道手裏拿到的‘迷魂術’有些類似,配合妖魔樹的能力,短暫篡改一位低階修仙者的記憶,還是問題不大。
方夕最終不斷念誦咒語,袖子裏一道道植物根須浮現,刺入王寡婦的穴道之内。
她茫然睜開雙眼,對上了方夕的眸子。
繼而,方夕眸中爆發出絢麗的綠芒,刺入王寡婦眸内。
這綠芒似乎會渲染一般,令王寡婦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然後瞳孔同樣變得發出綠芒,繼而昏厥過去……
“成了。”
方夕将王寡婦搬回她自己家,在桃花樹下悠閑靜坐。
……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一輪朝陽自東方升起,有太玄紫氣絲絲落下。
正不斷内視,觀察自身情況的方夕睜開雙眸:
“種樹三十年,如今我五十三歲,煉氣圓滿,武道真罡化形,堪比煉體四重的體修……”
“陣道與煉丹之術雙雙爲一階上品、靈植與禦獸術同樣一階上品,符箓爲一階中品……”
“‘青木靈體’成就,‘乙木法身’功虧一篑,但似乎有所殘留,如今我的靈體有駐顔、延壽、增幅靈根與木系法術之效……壽元上限起碼到了三百年!”
“大型儲物袋一隻,其餘儲物袋無算,下品靈器‘金蛟剪’一件,上品法器級别的靈蛇甲、玄鐵劍、青元盾、青禾劍、黑羽舟……還有一批贓物法器,以及兩千多塊靈石。”
“靈酒一窖、大量丹藥、中量符箓、一階上品的青花金龜子蟲王外帶一群蟲妖、最後則是一條不到大限不突破的死鹹魚……”
“翡翠崖洞府一座,靈田二十五畝……”
……
“原來不知不覺中,我也攢下了如此多家底啊,時間果然是最偉大的魔術師!”
盤點完家底之後,方夕不由感慨。
對于徹底煉死妖魔樹,他略有些遺憾,但并不後悔。
如果當時不煉化那棵妖魔樹,等到日後,便不知道是誰煉化誰了。
此等天地魔植,果然都相當危險!
至于‘乙木法身’?以後還有重新修煉的機會!
“但是……不用顧忌‘長生術’的情況下,我也自由了……我自由了……”
方夕張開雙手,似乎要抓住這名爲自由的空氣。
“正好,趁着如今恢複自由身,去謀劃築基之事……”
“同時,也脫離萬島湖這個漩渦。”
“人生有時候,就是需要退一步。”
方夕暗自謀劃。
築基!乃仙道第一關,需要突破精氣神等關卡!
“以我武神之身,氣血關沒問題!”
“長春訣是大路貨功法,哪怕修煉到煉氣圓滿,法力也不能算強,這一關有點艱難……”
“神識關應當問題不大……”
“按照傳聞,中下品靈根築基困難,上品靈根則是對築基有所增益……地品靈根築基自帶三成概率,而天品靈根在結丹之前都沒有任何瓶頸!”
至于靈體,則大多有利于築基,增加的成功率還不少。
原因麽?方夕倒也知曉。
比如他的‘青木靈體’,在孕育完成的那一日,直接幫助他覺醒了神識!
相當于幫忙作弊打通精氣神中的第三關,自然增加了不少成功概率!
“但哪怕我有七八成,甚至九成九的築基成功希望,隻要築基失敗有死亡概率存在,還是必須服用築基丹!”
更何況,方夕如今自感長春訣法力較爲薄弱,需要丹藥之力幫助沖一把。
對此,他卻并未後悔當初沒有改修‘青木功’!
畢竟青木功當中,未必沒有什麽陷阱!
而長春訣由于是大路貨功法,反而除了法力平平之外,沒什麽大問題。
“築基丹!白澤仙城!”
方夕默默做着日後的規劃。
這時,門外傳來王寡婦的聲音:“老爺……”
“進來吧……”
方夕表情淡然。
王寡婦進來行了一禮:“老爺……昨夜似乎靈田中有妖獸作亂!弄壞了不少靈苗!”
“嗯,是一頭少見的植物妖怪,已經被我斬殺,你被它妖氣所沖,會頭暈腦脹幾日,吞服些丹藥便好了……”
方夕颔首,随手丢了一瓶丹藥過去。
“多謝老爺!”
王寡婦早已忘記昨晚的事情,但模模糊糊中,的确記得靈田、觸須什麽的,也就如此認爲了,拿了丹藥歡歡喜喜地出去,自己卻不準備吃,而是給小虎留着。
……
打發走王寡婦之後,方夕唿哨一聲,往懸崖方向輕輕一躍。
呼呼!
跳崖之後,狂風在耳邊呼呼亂響。
就在方夕即将落入湖水之際,一條青色如同鳝魚的大青魚猛地躍出水面,讓方夕能踩在它頭頂。
“走,去周圍逛逛!”
方夕玩興大發,畢竟被逼當了三十年的種樹宅男,一朝得了自由,總得宣洩一番。
大青魚吐着泡泡,不知道主人爲何今日如此興奮。
并且,平時不都是幾乎不出翡翠崖的麽?
但它也沒得反駁,隻能馱着方夕東奔西走,在湖水之中宛若快艇一般前進,甚至還要按照方夕的吩咐,故意制造幾個大浪,再客串滑闆,被踩着上去沖浪……
……
夕陽西下。
韋一汐站在翡翠崖上,看到一位青袍少年,腳踏靈獸,逐浪而來,不由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大叔……你不是一直讨厭出門的麽?怎麽今日有此雅興?”
“久不出門,今日出去逛逛。”
方夕坦然回答。
如今的他,已經沒有了弱點,人也變得輕松不少。
在韋一汐看來,便是越發神采照人!
“對了,大叔……聽說修士聯軍已經攻到龍魚島了呢……如果不是你拉着我,我如今也在修士大軍中成名了,玉蜂仙子,伱覺得這個稱号如何?”
韋一汐本來也是想參戰的,結果被方夕給摁了回來。
按照這位大叔的話來說,别人冒險參戰是爲了靈地與資源,你兩樣都有,還去參戰,腦袋秀逗了麽?
“不如叫玉蜂魔女!”
方夕微微一笑,旋即道:“對了,今日你來得正好,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交代什麽?”韋一汐忽然有些不妙的預感。
“大叔這翡翠崖,還有洞府,那一窖子靈酒,就麻煩你先照看一二了……靈田收益你可以取五成!”
方夕說出令韋一汐大吃一驚的話語,她連忙上下打量方夕,發現不像是要油盡燈枯的樣子,連忙問道:“大叔,你要出遠門麽?”
“正是……”
方夕還不知道這個小魔女心中如何腹诽自己,不然鐵定要賞她兩個腦瓜崩:“爲師好歹也算煉氣後期高手,如今卻已經五十三歲,要外出尋找突破的機緣了,畢竟……在有生之年,大叔還想沖一沖築基呢!”
“築基?不要啊……大叔,築基失敗不死就是重傷,你不要走!”
韋一汐抓着方夕的袖子,情真意切。
“這是我等修士的道!”
方夕緩慢而堅定地掙脫開了韋一汐的手掌:“至于島主那裏,就由你代我說一句好了,另外,轉告她一句,讓她保重!”
阮星鈴似乎與司徒家餘孽攪合在一起,方夕卻也不想去卷入太深,隻能委婉提醒一句。
等到韋一汐含淚答應之後,方夕回了洞府一趟,将所需之物收入儲物袋,背負雙手,踩在大青魚身上,于夕陽中遠去:“一汐,洞府中的青禾劍與青花金龜子蟲王,爲師便傳給你了……”
此一去,在築基之前,他還準備先去大涼一趟。
闊别三十年,不知故人們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