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瘦條子一隻手被桎梏,隻能用另一個拳頭打向南蓁的腦袋。
拳風淩厲,直逼要害,沒有手軟。
你死我活的争鬥,自然要拼盡全力争取活命的機會。
南蓁拽着他的手腕,步子往左轉,躲掉了他的拳頭,手肘順勢一壓,隻聽一聲脆響——
“啊!!”
幹瘦條子哀嚎,手臂霎時無力垂下。
南蓁本能地扣住他的脖子,片刻後,又忽然卸了力。
這人暫時還不能殺。
石室的動靜引起了守兵注意,衆人朝這邊圍攏過來,槍尖對準南蓁。
甄如顔依舊穩坐上首,眼底興味盎然。
直到南蓁面不改色地卸掉了幹瘦條子的臂膀,他才緩緩站起來。
有趣。
有趣得很。
甄如顔沒有着急讓士兵動手,反而說道,“果然好本事,看來信中一點沒誇大。”
先前他還以爲都是些虛詞,沒曾想見着真人,才知眼前人勝過千言。
讓他喜歡得很,也感興趣極了。
“你有這般本事,何苦跟着大周那年輕的皇帝,成日與深宮婦人周旋?不若來我大梁,天高任鳥飛。”
南蓁微微攏了眉頭,對上他眼底的光亮,輕笑,“這就不必了,多謝甄大人美意。”
“你認識我?”甄如顔有些驚訝,“你怎麽會認識我?”
從攻打白熊關開始,他便隐藏在地下,專門負責統籌打通附近幾座山的洞穴,極少露面。
便是宗北都不知道他來了這裏,南蓁又是從何得知的?
“不過是方才聽二位說話提到了,有什麽奇怪的,”南蓁笑了笑,“莫非甄大人對自己的威名如此不自信?”
她尚在京城時,就讓明月閣的人收集好了和此次戰事有關的重要人物。
甄如顔并不在此列。
他之所以引起南蓁注意,是因爲他很久未曾在大梁都城露面。
梁軍在其餘邊界線并未發生紛擾,專心對付白熊關這邊,一員大将驟然消失許久,想不讓人懷疑都難。
“原來如此。”
甄如顔瞥了眼在地上掙紮哀嚎的幹瘦條子,沒有懷疑這個說辭。
方才說了那麽些話,他哪裏記得有沒有這句?
甄如顔并沒有因南蓁的拒絕而氣惱,對于感興趣的人或物,他向來有耐心,“别說得這麽肯定。”
“難不成我現在能得到的,甄大人也能給我?”
她一面周旋,一面分心思考局勢。
不知道錦霖在外面如何了,這裏洞穴複雜,想要跑出去太難。
更何況,這裏面還布置有機關,不小心闖入,很可能深陷于此。
能爲她所用的——
南蓁還未及細思,就又聽甄如顔說道,“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不過僅憑你和外面那個人,是沒辦法逃出去的。”
他看南蓁的眼神仿佛已經将人視爲囊中物。
“你能得到什麽,取決于你的價值,”甄如顔笑道,“現在你能摸到這裏來,已經證明你是有些價值的。但是,我認爲你能威脅到大周皇帝,擾亂軍心的價值更大。”
南蓁被他們抓住,無異于對着大周皇帝的臉狠狠掴了一巴掌。
“至于其他的,呵呵。”他笑了兩聲,眉毛一樣,“一會兒再告訴你。”
話落,他便擡手,示意士兵往中間圍攏。
南蓁沒有猶豫,抽出腰間的軟劍,下腰,擋住團壓下來的長槍。
軟劍灌以内力,在團圍中撕出一道口子,旋身往上,去了最内層士兵的命,朝洞口撲去。
甄如顔看着倒了一地的守兵,露出一個陰森的笑,“真有意思,追!”
……
錦霖在洞穴外的叢林裏飛來鑽去,引開了幾處暗哨,也幹掉了好幾人,卻一直不見南蓁出來。
此刻暫無暗哨襲擾,他看着漆黑一片的洞口,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往裏進。
正如南蓁所言,兩人中必有一人需在洞外,以防出事後無人回營地通風報信。
可于情,他又無法放任麗嫔娘娘獨自一人在險地。
這樣即便他能安全回去,也會不安。
就在錦霖猶豫之際,突然聽到洞穴内一陣紛亂,似是腳步聲和刀劍聲交織在一塊。
他意識到出事了,剛邁出步子,忽然聽得山體内發出一陣巨大的轟鳴,爆炸聲起,足以将整座山撼動。
腳下山體微晃,片刻後才恢複穩定。
山上草木傾斜,洞口很快散出濃煙。
錦霖瞳孔微縮,霎時明了,這裏面一定藏着大量黑火藥!
火藥被引燃,才造成如此大規模的震動。
那洞裏的人……
錦霖飛身往對洞穴裏去,這時暗哨又從側邊襲來。
他堪堪躲過兩方夾擊,由于分心,手臂被尖鈎刮傷,血瞬間湧出。
痛意讓他清醒了些,想起南蓁先前的囑咐。
“如果發生不可控情況,你要第一時間離開,将這裏的發現一一告知,不能做無謂犧牲。”
錦霖咬咬牙,再度躲開攻擊後,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