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被抄家,除卻珠寶金銀一類,所有家眷奴仆也都被控制了起來,待一一查明後,再依律處置。
有罪問罪,無罪釋放。
但其中并未瞧見白展逍的身影。
他仿佛在太師府出事後,無聲無息地從人間蒸發了,就連青影派去的人都沒發現他的行蹤。
阿婧:“他還在京城。”
南蓁擡眸,示意她繼續說。
阿婧:“昨日夜裏,北堂揪到一個叛徒,他說白展逍在京城中還有一處落腳點,平日裏不輕易去,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南蓁神色不變,“那他是怎麽知道的,他也是白展逍的心腹?”
“不是心腹,是車夫。”阿婧解釋道,“身份較爲邊緣,所以一開始并未懷疑到他身上。他和白展逍聯系不多,但恰好,他曾爲其趕過馬車,去往城東藥石居。”
“藥石居?”南蓁語調總算有了些起伏,“這鋪子在城東也算有名,他何時在衆人眼皮子底下建起這麽個藥鋪?”
這般悄無聲息,連她都不得不佩服。
阿婧笑了笑,“這麽大的鋪面,要是歸白展逍掌控,早就被查出來了。他隻是和藥石居的掌櫃有交情而已。數年前,白展逍外出執行任務,曾從山匪手中救下這掌櫃。江湖人士從不拒絕結交行醫者,那掌櫃的又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十分敬重,一來二去,便有了幾次接觸。”
南蓁又問,“你的人在藥石居發現他了?”
“這倒是沒有,但虞星洪起兵那夜,有更夫看到太師府裏溜出兩道人影,一路往城東去,所以我猜測他應當是去了那裏。”
具體消息還在核實中,這兩日應當就能确定了。
南蓁聽完她的話,點點頭,“你看着辦。”
北堂交到阿婧手中,她很放心。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便瞧見冬月端着碗姜茶沿廊下過來,雨還未歇。
“阿婧,快把這姜茶喝了,還是熱乎的呢!”冬月遞到她面前,笑眯眯的。
阿婧不喜這些東西,又不好拂了對方的好意,于是扭頭向南蓁求助。
南蓁眼珠一動,瞬間就挪開了視線。
她同樣不喜歡這等腥辣的湯水,但還挺樂意看阿婧喝下去,畢竟今日自己淋雨回來,也在冬月殷切的目光中灌了一大碗。
阿婧:“……”
她接過湯碗,猶豫片刻,又暗暗瞧了瞧冬月的臉色,見對方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無法,隻能一口悶了。
“這才對嘛!”
冬月拿回空碗,滿意地點點頭。
一個二個非得她盯着才肯喝,真不省心!
阿婧的衣裳已是半幹,一碗姜茶入肚,倒發起熱來。
她覺得不舒服,同南蓁說了一聲,便回屋去了。
入夜,雨勢漸小,風卻不減,将院中的枝條吹地東倒西歪,發出呼呼啦啦的聲響。
細碎的腳步掩蓋在風聲雨聲下,卻還是被南蓁輕易捕捉到。
她剛準備回身,一隻手便伸了過來,将她的整個包裹住,溫熱與微涼相觸,熱意傳渡,“日漸寒涼,怎麽也不多穿些?”
夜裏,男人的聲音有些啞。
他剛處理完事情,從禦書房過來,此刻眼底浮現出點點倦色。
在南蓁回頭時,落座于她旁側。
“屋裏暖和,不必添衣。”南蓁應聲道,“今年内務府準備的銀炭都送到了,比往日早了不少。”
蕭容溪:“今年冷得早,才到深秋便跟入冬了一樣,有得熬了。”
京城尚且如此難過,更遑論西北邊關還在抵擋梁軍大規模進宮的将士。
南蓁和他想到一處去了,反手将手指叩入他的指縫,“陛下是不是準備親自領兵?”(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