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才回過味,嘴角微抽,心裏默念了句,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然後轉身找錦霖去了。
“小錦霖,等等我啊!”
錦霖攥着拳頭,忍無可忍,待身後腳步靠近,扭身一拳揮了過去,但被楚離輕而易舉地躲過了。
楚離沖他挑眉,“先前就被你這麽偷襲過,你以爲我還會上當?”
錦霖略顯失望地收回手,然後又梗着脖子,瞪向他,“你不過比我大幾歲,注意稱呼。”
一天到晚小錦霖小錦霖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個奶孩子呢!
“大幾歲也是大啊,這麽叫你,顯得親切。”說着,擡手就要搭上他的肩膀。
錦霖連忙跳開,滿臉警惕,“别動手動腳的。”
“怕什麽,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
“……”
聲音逐漸遠去,南蓁看着一人跑一人追,無奈搖頭。
她雖然有幾年不過生辰了,但若非特殊情況,親近的人都會在這一天陪着她。不用特意說祝福的話,也不必尋什麽稀釋珍寶,僅僅是在一起待着喝茶說話就挺好。
楚離應該是昨夜才從允州趕回來,今日特地進宮找她的。
沒有漂亮的言語修飾,所有情分便都在這份風塵仆仆中了。
南蓁揚了揚嘴角,不再看已經走遠的兩人,隻對蕭容溪道,“陛下進屋吧,這雨下得大,鞋面都濺濕了。”
“走吧。”
這個生辰,是近年來南蓁過得最鬧騰的一個。
楚離和錦霖湊在一起就不可能平和,小桂子和冬月點子也多,盡管午時用飯隻有他們幾人,也不顯空蕩。
飯後,小憩片刻,飛流從紫宸殿匆匆而來,說西北邊境來了急報,蕭容溪看了一眼,便回禦書房召集大臣商讨去了。
南蓁暫時幫不上忙,于是跟冬月說了聲,便同楚離一道出了宮。
“我在允州的這段時間,閣裏變化挺大的啊,即便是我遠離京城都有所耳聞。”
南蓁雙手負在身後,和他并排走在一處,“說什麽了,讓我聽聽。”
楚離眉梢微微上揚,寬袖一甩,跟準備唱戲似的,“說閣主雷厲風行,一點情面都不留,私下裏還有人在提議讓明月閣貼個榜,但凡提供白展逍線索或當時謀劃者線索的人,一律有賞。”
“呵,有事的時候,這些人慣會看熱鬧,現在覺得事情幾近塵埃落定,便想着出來賺銀子了?”南蓁翹着嘴角,“不過,用不上。”
楚離:“嗯?”
南蓁解釋道,“白展逍現在躲在虞家,不露頭,我們也不能明晃晃地進府中抓人。不過,我們雖然抓不到他,卻也能讓他什麽都做不了。”
“那不是還有虞星洪嗎?”楚離說道,“兩人同流合污,虞家要想派人出去幹個什麽事,也方便得很。”
“不見得。”
“怎麽說?”
南蓁:“你不了解虞星洪這個人。我跟他接觸也不多,但能從陛下那邊聽到不少消息。此人野心勃勃,看重利益,兒女都是他的棋子,能利用就利用,沒價值了就丢棄,更何況是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
當初的虞美人是這樣,現在的虞子任和虞杉杉也是這樣。
不過虞子任選擇了站在陛下這邊,虞杉杉興許還抱有一絲忠心。
“他和白展逍合作,是看中了明月閣的消息網,想借白展逍之手,将明月閣納入掌控。現在我已回閣,他又被驅逐,手下一一拔除,沒了勢力,拿什麽起風造浪?”
楚離眯了眯眼,“那依你這麽說,白展逍現在已經沒有價值了,虞家爲何還要護着他?”
“倒也不一定是想護着他,也許是沒想好要怎麽處理合适。畢竟白展逍也不是傻子,兩人合作多年,總有一些把柄在對方身上,一不小心,可能就整個傾覆。”
南蓁一面說,一面思考着别的事。
白展逍此人毫無節操和堅持可言,虞家既然想插手江湖事,就必定不會将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除了白展逍,應該還有别的合作者或勢力才對。
這次她派楚離親赴允州,也是追着虞星洪心腹而去。
“對了,”南蓁突然問道,“你在允州,可有發現什麽不妥?”
楚離聳聳肩,“那人是去祭奠親人的,每年都有這麽一遭。我查過了,身份是真的,沒有捏造和頂替。”
南蓁眉頭微蹙,“當真沒問題?”
“沒有。”楚離搖頭,“但這個人我還關注着。另外,我在允州發現了鬼夫人的蹤迹,跟我們搶地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