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涼風習習的冬夜,他竟生出幾分熱意。
孔淵稍微松了松衣領,沒太在意;金娆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隻擡眸,略略望了他一眼,指尖繼續流淌出美妙的琴音。
片刻後,孔淵有些坐不住了,就着手邊的茶杯,猛得灌下一口涼茶,可仍舊滅不了心中的火。
這時,金娆總算停下了撫琴的動作,起身朝他走來,“公子這是怎麽了?需不需要我叫人來扶公子去别的房間休息?”
清倌房間是不能徹夜留人的,這是凝香樓的規矩,一旦被人打破,人人效仿,那還得了?
金娆說着,一步步走近他查看情況,須臾又轉身朝房門口走,嘴裏似在呢喃,“好像真是有些醉了……”
孔淵原本就在努力壓着自己身體中的躁意,這會兒金娆靠近,香味朝他鼻子裏鑽,瞬間成了最有效的催化劑。
見人要開門,他下意識跟了上去,伸手一抓,竟把金娆的外裳扯落下來。
“啊——”
房門恰好在此刻打開,金娆的一聲尖叫讓堂下的人聽得明明白白,紛紛擡頭往上看。
這一幕,也讓諸位看客驚着了。
孔淵這是……在爲難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委身給自己啊?!
衆人瞬間來了精神,有些不怕事大的人亦跟着起哄。
“孔公子,這個做法不太對吧?”
“就是,這裏是凝香樓,不是什麽名不見經傳的紅樓,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啊。”
“這也太不像話了……”
房間外的溫度似乎比房間裏低些,風穿過回廊撲在他臉上,他瞬間清醒了不少,連帶着那些躁意也一并退去。
孔淵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外裳,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見金娆在一旁站着,臉色并不好看,一雙杏眼死死地盯住他,裏面盛滿了委屈。
“不是,我不是,”孔淵連連搖頭,将衣裳遞還給她,“我沒有這個意思,姑娘莫要誤會。”
金娆咬着牙,冷笑道,“衣裳都已經在你手中了,還能叫做誤會?”
“我剛才不知怎麽了,行動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待清醒過來,就已經這樣了。”孔淵後知後覺,逐漸回過味來,“你身上的香……”
“公子自己做出這般事,最後還怪到我頭上來了?”金娆并不饒人,繼續道,“這香諸位姐妹都有,她們房中的客人都沒事,偏偏您有事,呵。”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叫堂下的人聽個分明,諷刺意味明顯。
孔淵倒也不傻,隐約感到絲不對勁兒,可具體哪兒不對又說不上來,直到金娆一字一頓地說出報官的話,他才驟然反應過來。
“你要報官?”孔淵跟聽到什麽笑話似的。
甯城的官員孔家一早就疏通好了,跟孔家打官司,純屬自讨苦吃。
在這裏,清倌受欺辱、遭強迫是可報官不假,但也分對象是誰,普通人有可能被杖責,但對孔家來說,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甚至如果他願意,還能将整件事情颠倒過來,屆時見了官,誰對誰錯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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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