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見她走到廳堂時,便覺眼前一亮,這會兒倒是不想讓她換下了。
南蓁愣了愣,笑道,“也行,還省得麻煩。”
從皇宮到相思湖畔足足走了一個時辰,金燦燦的陽光早已驅散蒙在大地的霧,眼前的一切都清晰可見。
飛流定的院子統共兩層,不算高,兩人都不願在冰天雪地裏待着,遂直接上了二樓,坐在窗邊喝茶。
湖畔人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朝最中間的一棵大榕樹上挂紅繩許願。
男子女子皆有,許下的願望也不盡相同。
但從衆人的笑臉上可以看出,這是個好年。
南蓁靠在窗棂上,本想辨認一下紅繩上都寫了什麽,奈何距離太遠,隻能作罷。
她抿下口熱茶,問道,“陛下不是說有花可賞嗎?”
蕭容溪就知道她會問,于是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嗯?”
南蓁疑惑地走去另外一個窗前,駐足眺望,隻能看見成片成片的紅梅,在雪中争相怒放。
她訝異,“我們剛才不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嗎,爲什麽沒有看到一點影子?”
“這個院子設計精巧,我們走的路看似一緻,實則不同,得有熟悉的人帶路才能繞過去。”
南蓁瞧着滿園紅梅,笑道,“這裏應該不對外開放吧?”
外面的人隻知相思湖畔雪景美,卻不知内裏亦有乾坤。
蕭容溪眉毛一擡,“私有的。”
南蓁:“那這院子……?”
“亦是。”
“陛下還真是會享受。”南蓁雙手抱在身前,目光仍舊落在窗外。
蕭容溪起身,朝她走去,“喜歡的話讓人帶路,可以下去走走。”
“何必這麽麻煩。”
南蓁看着他,突然展顔一笑,“陛下請我賞花,我便請陛下看場雨吧。”
說罷,也不等對方開口,腳尖偏轉,閃身至飛流身邊,擡手抽出他手中的劍,自窗戶飛身而下,落在梅園中。
劍刃破空,似乎能将空氣劃出響動。
紅袖一舞,便揮出萬千絕色。
赤色的身影在樹間穿梭,所過之處,梅花紛紛落。
落在她的頭上,模糊了他的眼。
蕭容溪逐漸勾起了嘴角,原來是梅花雨。
南蓁最後挽了個劍花,将劍收至身後,任由紅梅撒了滿地。
她沖着窗邊一笑,垂眸間卻瞥到側前方的樹幹處有一抹紅。
被凍住的紅。
南蓁瞧着顔色有些不對,遂擡腿走了過去。
越靠近,眉頭越是緊蹙。
直到撥開覆蓋在面上的雪,才發現在下面竟然還埋了一個人。
血從他手腕間流出,雙眼緊閉,衣料上乘,還佩戴着腰牌,像是朝堂中人。
南蓁剛一回頭,蕭容溪就已經走了過來。
看到面前人的臉,嘴角徹底沉了下來。
飛流亦上前,“李大人?!”
李雲昊是蕭容溪麾下之人,官職雖不大,但才能不小,說話一針見血。
沒有勢力支持的他,生生從一衆人中憑本事撕了出來。
蕭容溪正準備年後提拔他,連聖旨都拟好了,沒想到卻在新年第一天,看到了他的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