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葡萄汁水充盈,滑到喉嚨裏,差點把張典嗆着。
他回頭看着端坐在桌案後的人,又望了眼屏風,一時無言。
山水屏風擋住了他的視線,卻擋不住他們的交談聲。
敢情他們說的這些話,還有第三個人聽到!
陛下已經對麗嫔娘娘不設防到這種程度了嗎?
他的眼神讓蕭容溪又好氣又好笑,“你眼裏似乎寫着朕是昏君這幾個字。”
“不敢不敢。”
張典隻是有些奇怪,陛下連對方的身份都沒搞清楚,這般信任是爲何?
就算是放長線,釣大魚,這誘餌也太大了些。
他兀自搖頭,不過鑒于上次的經驗,他選擇閉口不言,正準備拱手退下時,錦霖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陛下,屬下有事禀報。”
“進來吧。”
錦霖手裏拿着一張紙條,像是剛從信鴿腿上取下來的。
字少,但囊括的内容卻很重要。
蕭容溪修長的手指撐住紙條兩端,眼皮微微下壓,薄唇輕啓,“果然。”
他将紙條遞給張典,又看向錦霖,“什麽時候發現的?”
“今日淩晨,約摸四更天左右。”
收到消息,他就立馬來禀報了,中途不曾經過他人之手。
“陛下,此事宜早做打算。”
蕭容溪點點頭,又問張典,“你什麽看法?”
張典深吸一口氣,看着眼前的字,竟覺得後背發涼。
“宸王果然是高手,能把這麽多的火藥藏在京郊,多年未被發現。”
一句“足以摧毀一座小城池”便能窺得其分量。
真是應了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蕭容溪兩年前就覺察到了端倪,奈何對方太謹慎,很長時間内,一點消息都查不到。
好在如今也不算太晚。
張典摁了摁額頭,“确實得盡快處理了,但又不能打草驚蛇。”
這批火藥數量如此之大,應該并非全然購置,總有人負責生産才對。
順藤摸瓜,想來也能摸出不少東西。
比如,生産火藥的硝石從哪裏來?
“找個時間,朕要親自去看看。”
錦霖訝異,“陛下,這不妥。”
那裏有人把守,且個個都是精英,萬一他們發現陛下親臨現場,直接引爆火藥,來個破釜沉舟,後果不堪設想。
蕭容溪并未同他商量,而是直接定下,“朕心裏有數,不必多言,你最近安排一下。”
錦霖見此,諸多勸阻的話也隻能盡數咽下。
張典對蕭容溪點點頭,他顯然是同意這一做法的。
過早和宸王撕破臉皮,隻會兩敗俱傷,所以雙方都選擇先暗暗的來。
出招,破招,從不間斷。
引爆這批火藥并非上上策,最好能爲己所用。
但無疑,難度也是翻倍的。
三人一時間沒讨論出妥帖的做法,蕭容溪便讓他們先退下。
小桂子還端着果盤在原地沒動,擡眼,見蕭容溪對自己招手,連忙走過去,“陛下。”
蕭容溪伸手,摘了一顆葡萄放進嘴裏,總覺得有些酸澀。
“端進去吧,走路小聲些。”
“诶,奴才這就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