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乍一聽有些無理頭,可兩人都默許了。
南蓁沒有反駁,她隻是覺得有些犯規。耳朵癢,心裏也癢。
手腕還攥在對方手裏,她不掙紮,他也不松手。
距離太近,仿佛空氣都稀薄了幾分。
蕭容溪沒得到回答,慢慢松開了桎梏她的手,指腹擦過衣袖,撫平了袖口的褶皺,卻燙不平擰起的眉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對方怎樣的答案。
手腕處的溫度驟然抽離,南蓁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張嘴,聲音幾近呢喃,“還行吧。”
蕭容溪走神,沒太聽清,“什麽?”
南蓁斂下情緒,笑道,“我說,陛下這裏裝潢精緻,墨香陣陣,最适合讀書了,冷宮可沒有這般氛圍。”
她語調上揚,帶動蕭容溪的心緒也漲了些,不再那麽沉。
“你以爲‘禦書房’三個字是白叫的?”
香爐裏生出的白煙似乎更濃了,縷縷上升,不知模糊了誰的眼。
南蓁壓下胸中不規則的跳動,調整好呼吸,繞過屏風往裏去。
清脆的聲音随之而來,“如果還能有點瓜果茶飲,就再好不過了。”
“你還挺會順杆往上爬,上輩子是猴子變的吧?”
蕭容溪失笑,嘴上這麽說着,可等小桂子進來通禀時,還是吩咐他準備些零嘴送過來。
小桂子稍微一想,就知道爲誰備的,連連應下。
“對了陛下,”他接着道,“張典公子來了,就在門外呢,您可要現在傳他進來?”
以往,張典可不是那麽守規矩的人,想來便來了,根本沒有想過通傳這回事。
蕭容溪也默許了他和俞懷山自由進出。
但如今不同,他不願再做壞人好事的那個,萬一哪天撞見什麽不該見的,他擔心陛下會忍不住拔刀。
蕭容溪點頭,“難得見他這麽規矩,讓他進來吧。”
“是。”
光影尚未挪動,人便已至跟前。
張典随時都保持着他翩翩公子的模樣,今日換了白衣,手拿折扇,朝面前的人拱手,“參見陛下。”
蕭容溪眉毛一擡,看向他手中,“大冬天的,你倒是不嫌冷?”
“這不是爲了裝樣子嗎?”張典低頭看了看自己,“不拿把折扇都對不起我這身衣裳。”
扇子是在字畫市場淘來的,雖不是什麽名家之作,但所用竹片精良,扇面鳥雀精緻,仿佛下一秒就能飛出來。
他路過的時候,一眼相中,想也沒想就買了下來。
蕭容溪聽他說完,敷衍的颔首,說起了正事,“今日進宮,有事跟朕禀報?”
“陛下料事如神。”
張典收了玩世不恭的深情,說道,“陛下前些日子讓我物色負責運河督建的人選,我倒是想了一個。”
“誰?”
“林玦。”
林玦此人聰慧,能文善武,同批次入朝的年輕人中,他不算最亮眼的,但一定是最不容忽視的。
不管是先前的科考,還是校場的表現,都可圈可點。
但張典又能察覺到他身上謹循的中庸之道。
不聽信,不盲從,心中自有一杆秤。
(本章完)